第一百零七章
苏念倒是有些心疼小声道：“哥, 你说耗费这么多极品灵石值得吗？”
苏曜看了妹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的这般迅速吗？”
苏念摇了摇头，她也很好奇只是还没来得及问。
苏曜拍了拍妹妹的头, 说道：“因为掌门在风渊里面用剑气留下捷径。”
苏念刚想说掌门厉害，话到嘴边愣了愣, 掌门为什么要留下捷径？
苏曜看着天昭城, 沉声道：“我们只是来寻你们的，后续天星门还会有人来。”
苏念深吸了口气：“掌门好深谋远虑！”
怪不得她能当掌门！这靠的可不单单是武力值了。
当然要是换做旁人，苏念肯定要说奸诈狡猾了。
苏曜沉声道：“中洲很大, 却就那么大，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天星门是五大门派之一，可是还有四个门派与之并列，天昭城自己递上了把柄, 若是不抓住岂不可惜。”
苏念恍然大悟，就算没有她和三师兄的事情, 天星门迟早也会过来的。
苏曜提醒道：“为什么师叔他们知道中洲修士在这边失踪的事情？”
如果不是想要寻找合适的理由和机会，怎么可能会一直关注着这些事情。
苏念默默点头：“天星门, 天昭城，哥哥你光听名字，都觉得这里适合天星门啊。”
说话的是自己的妹妹, 苏曜昧着良心说道：“确实如此。”
哪怕听见里面的求救声，留辰真人他们也没有打开大阵, 而是等里面的死气消耗到对修士造不成影响后, 这才打开了一个入口。
寒灸峰主第一个进去, 留辰真人走在最后, 天星门弟子都走在中间, 不过每个人身上都提前贴了防御符，这是苏念和楚宁经历了末世后的习惯，刚才盯着同门贴上的，就连寒灸峰主和留辰真人他们都默默地递了一张过去。
留辰真人他们并没拒绝。
苏念在进城的时候也见过这城中的模样，如今再看甚至有些认不出来了，很多地方都被毁了，城门和附近的城墙上还有血痕和武器留下的痕迹，靠近城门的位置还有挣扎着让人分辨不出是死是活的人和修士。
寒灸峰主皱眉看了眼，对着留辰真人道：“分开行动？”
留辰真人点了下头。
寒灸峰主就带着半夏等通医术的人留下收治这些还有动静的人，剩下一部分令其结伴到城中搜寻还有没有未死之人：“不要直接碰触他们，若是挣扎想要伤人，不要手下留情。”
玄霖说道：“师叔放心。”
寒灸峰主再次叮嘱道：“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给我护住。”
玄霖他们已经规整过物资，此时给每位同门都发了手套面罩等东西，他看了苏曜一点，玄霖本来是想陪着苏曜他们一起去寻城主的，只是如今看来寒灸峰主这边更需要他来处理杂事。
苏曜看出玄霖眼神中的抱歉，笑着点了下头，他们是兄弟，却又各自有需要做的事情。
司徒骞拍了下石磊的肩膀说道：“你去，我留下。”
石磊沉默了下摇头：“我来。”
寒灸峰主的修为高自是不怕，可是寒灸峰其他弟子并不擅长战斗，他要留下在同门给人治疗的时候护住他们，避免突然发生的事情伤到他们。
石磊说道：“有师叔在，不会放过那些人。”
司徒骞也不再说，而是帮着安排起来，在城中是临时处理一下，若是还有救的，是需要送到城外医治的，玄霖在城中，那么城外也需要人负责。
如果是原来的程秋灵肯定是要按照心意跟着留辰真人他们的，可是如今经历过红叶秘境的程秋灵也学会了为人着想，或者说为同门着想：“妹妹，我就不去了。”
程秋灵是冰系天灵根，留在这里更能帮到同门，比如把不听话的人冻起来。
苏念闻言说道：“程姐姐加油。”
程秋灵点了下头，跟在半夏的身边说道：“你跟在我后面，有喘气的我帮你弄出来，确定没有危险了再治，他们死就死了，你们可不能伤到。”
这话说的无情，半夏仔细戴上手套和面具后，又确定程秋灵也戴上了才说道：“我知道的。”
而且她也没有程秋灵想的那么善良，她是要救人，同时也要研究下这样的情况怎么医治，万一以后遇到了，也好处理的。
最后一并去城主府附近的就是留辰真人、宫舟、楚宁、唐休、苏念和苏曜。
留辰真人不愿意耽误时间，免得被人抢先了。
苏曜察觉到附近还有位大能，脚步顿了下，看向留辰真人。
留辰真人也察觉到了：“是那位玖先生。”
苏曜明白过来，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玖先生的方向郑重行礼，不管玖先生是因为什么而来，却也是为他妹妹报仇。
留辰真人看了眼楚宁和苏念，也朝着玖先生所在的方向作揖。
宫舟带着师弟师妹同样郑重行礼。
不远处隐去身形的翠玉说道：“这个妖修没有架子。”
玖先生看着苏曜，他觉得苏曜的眉眼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闻言说道：“不是没架子，只是在乎的事情不同，你有没有觉得苏念的哥哥有些眼熟？”
翠玉仔细看了看，说道：“没有，讨厌的火灵根。”
留辰真人等徒弟们行礼后就催促道：“我们快走，别被他们抢先了，三百一十七道伤口，我可要一一还回去。”
楚宁跟在才留辰真人身后提醒道：“师父，是二百一十七道。”
留辰真人说道：“伤了这么多天，我才加了一百道，过分吗？”
唐休在一旁说道：“不过分，应该翻倍！”
苏曜没有说话，只是仔细搜索着周围的情况。
苏念跟在她哥的身边，她已经解开了眼睛的封印，这城中的死气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地上的尸体有些是因为灵气和生机尽失死去的，有些却是被人杀死的，哪怕还有口气的人，身上也满是死气、怨气和恶意，就好像这个护城大阵吸走不单单是灵气和生机，还有所有的良善。
等快到城主府，留辰真人都皱起了眉头，这附近的尸体更多，并非死于大阵，而是厮杀所致，有些穿着城主府侍卫的衣服，有些就像是普通的修士，从尸体的分布大致能看出，侍卫是阻止这些人靠近城主府的。
而有些人同样像是在阻止这些要进城主府的人，从后面拦着至死都抱着另一个人的腿。
留辰真人问道：“看出来了吗？”
宫舟闻言道：“明明这些悲剧都是宋家人造成的，他们……”
唐休已经把鹤仙儿送到苏念的洞天福地里面了，他不舍得鹤仙儿接触这些也不舍得鹤仙儿孤零零在灵宠袋中，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人到死都想要保护城主一家，有些人想要到城主府寻一条活路，被侍卫阻止也被这些人阻止。”
苏念喃喃道：“玖先生想要杀的只有城主一人，城主知道、宋锦知道、宋笙应该也知道，当时城主要是自尽或者约着玖先生到外面一决生死，那……天昭城也不会毁了。”
这点他们都知道也看的清楚，而且那样的话，天昭城也保存了实力。
苏念看着周围说道：“宋笙说，宋锦是为了保护百姓被暗算受伤，那么这城中的不是百姓吗？”
苏曜在上辈子曾藏身在普通人的皇宫之中，也见过很多生死：“因为她没想过这些，在她或者说他们看来，天昭城的一切都是属于他们的，其中百姓自然该为他们而死，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直接关闭了城门。”
留辰真人说道：“等回门派，你们有机会去战场看看，或者把你们的修为封了，去体会一下普通人的战争。”
宫舟等人恭声道：“是。”
留辰真人已经取出法宝，看向倒塌的城主府正门的位置：“或者直接问问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苏曜等人也都看过去，浓郁的魔气根本隐藏不住，他们早就察觉到，不过想看看那人要做什么，直到苏念提到宋锦后，他们才感觉到那人的动静。
看见出来的人，苏念和楚宁都愣了下，那人是宋笙却又不是宋笙，他左边脸上多了一块黑影，以修士的眼力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出那是一张面目狰狞的女人脸。
苏曜上前一步挡住妹妹，皱眉看着宋笙。
宋笙身后还有一个人，正是当初一直跟在城主身后的青年宋青岚，宋青岚并没有受到阵法的影响，身上虽然有伤，却是一个真正的活人。
留辰真人盯着宋笙的脸，说道：“有意思，一体双魂。”
宋笙好像一瞬间成长起来，沉默地看着留辰真人他们，在看到苏念的位置后，那张女人脸表情更加扭曲，声音尖锐：“苏念！你该死。”
苏曜没有搭理她，只是对着留辰真人说道：“师叔，我去把他们处理了。”
留辰真人说道：“别急，这样处理太便宜他们了。”
玖先生和翠玉此时也过来了，看着不人不鬼的宋笙他们，玖先生说道：“你说这算是死了吗？”
翠玉毫不犹豫说道：“不算，必须魂飞魄散。”
玖先生双手一摊：“好吧好吧，最毒妇人心啊，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想夺舍，先被当成祭品又差点被夺舍，怪不得这小子入魔。”
宋青岚说道：“这一切都是这毒妇和宋锦所为，与宋笙无关。”
唐休直言道：“造成天昭城如今模样，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留辰真人也不愿意与他们多言，直接出手，宋青岚想要阻止，已经被宫舟给逼到一旁去。
不管脸上女人的虚影如何尖叫怒骂，宋笙都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直接在留辰真人制住他的那一刻说道：“我不想和她死在同一个身体里。”
没等留辰真人拒绝，宋笙说道：“我以天昭城大阵的秘密交换，我想看着她魂飞魄散后再死。”
这话一出，留辰真人才停了手，却用法宝把人困住：“说。”
宋青岚表情一变，还想开口，唐休嫌他麻烦，在宫舟把人制住后，直接用符咒把他隔绝起来。
宋笙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说道：“天昭城护城大阵是我宋家先祖设置的，原来只是为了护住天昭城，在外敌来犯的时候启动，会禁锢灵力的使用，后来我祖父觉得这阵法太过无用，就寻阵法大师进行改造，成了这般模样，宋锦母子只知道启动大阵第二层需要我宋家血脉献祭，却不知道献祭同时是为了护住宋家血脉。”
苏念从苏曜身后伸出头，皱眉听着，而且她发现哪怕师父她哥等人在听宋笙说话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放松戒备，宋笙只要有丝毫异动，马上就要感受天雷，魔修最怕的就是天雷了。
宋笙看起来格外的安静，当初那个喜欢华服锦袍的青年早已死去：“在大阵启动后，除了我宋家血脉，都是要死的，而我宋家血脉会被传送到阵法的核心，并且可以利用大阵吸收的灵气、生机进行修炼。”
苏念他们都听懂了，如果说宋家先祖是想以保护为主的话，那么到了宋笙的祖父，就是自私了。
宋笙说道：“也就是入魔。”
毕竟死了这么多人，不管灵气还是生机里面都混着死气，再加上遭遇了这些事情，很容易让人心态有了变化，为了力量不顾一切，入魔也就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宋笙指着自己脸上的女人：“她虽然不知道这点，却猜到我祖父不可能不留后路，所以在金钥匙被苏念夺走，又把自己布置的生路给宋锦后，带我回了城主府。”
那时候他真的以为母亲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所以才察觉到真相后才那么绝望。
宋笙说道：“她想夺舍，快成功的时候，我被大阵送到了核心的位置，就成了如今的模样，想要彻底毁掉护城大阵，只需要破坏核心，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苏念看向宋青岚有些疑惑：“那为什么他没有入魔。”
虽然如今的一切都与苏念有关，可是他成了如今模样都是家人害的，若不是为了宋锦，他也不会去绑了苏念，宋笙也不知道是因为入魔的缘故还是对家人太过失望的缘故，反而不恨苏念了，闻言说道：“我都毁了，何必多毁一个人。”
宋青岚也是个可怜人，而且在他快被母亲夺舍的时候，也是宋青岚帮了他一把，宋青岚不过是想复仇罢了。
宋笙看向留辰真人，他感觉到魂魄对于留辰真人的惧怕，不单单是他母亲的也有他的，就好像遇到天敌了一样：“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可以把她抽离我的身体了吗？”
留辰真人倒是没有拒绝，取出本命灵器控制住宋笙，免得如今表现是宋笙在示弱，准备伺机而动。
宋笙看起来很坦然，甚至没有任何躲避，比起所谓的生母和兄长，他竟然更相信陌生的修士，可能是因为这些人愿意为他们的同门而冒险吧。
留辰真人的手背上忽然出现了蝴蝶翅膀的花纹，他的手停在宋笙左脸黑影的位置，不管那黑影从咒骂到绝望的求饶，灵气变成丝线直接穿透了宋笙的脸。
宋笙明显感觉到痛苦，整个人都在发抖，紧紧握着拳头无声的嘶吼。
留辰真人往后退了几步，控制着丝线从宋笙脸的位置生生扯出来了一个女人的魂魄，女人意识到不对想要逃，却已经被丝线捆住。
玖先生这时候才带着翠玉出现，见留辰真人戒备的眼神，赶紧双手一摊说道：“你来，我只要确定她魂飞魄散就够了。”
留辰真人这才点了下头，眼神冷漠地看着女人的魂魄：“欺负我徒弟是吗？经过我允许了吗？”
女人的魂魄像是被什么灼伤一样，不断冒着烟，她惨叫着挣扎着。
苏念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件事，为什么鹅宝见到她师父就那么乖了。
留辰真人双手握在一起，就见那女人的魂魄像是被无形的手上扭曲成一团，留辰真人说道：“二百一十七道，我还两千一百七十道不算过分吧？”
没有人能回答，留辰真人也不需要回答，双手猛地分来。
无数丝线穿透了女人的魂魄，把女人的魂魄撕裂成极小的碎片，没等碎片散落已经消失在天地间了。
留辰真人这才收回丝线：“不小心多了几道，就当利息吧。”
玖先生带着翠玉默默地后退了几步，他又看了看苏念头上的簪子，他家主人还好吗？
哪怕一心寻死的宋笙此时都露出恐惧的神色，咽了咽口水，天星门真的不是魔门吗？
苏念嗷了一声：“师父太厉害了！师父好帅啊！师父对我太好了！”
留辰真人眉眼间的冷漠尽消，看向苏念说道：“你是我徒弟。”
苏念眉眼弯弯的，她师父的手段可怕吗？在旁人看来是可怕的，可是在苏念看来，她师父都是为了她，如果她也害怕的话，那就太对不起她师父了：“我师父是天下最好的师父！”
留辰真人眉眼间多了几分得意，又看向了宋笙说道：“你可以死了。”
宋笙觉得这对师徒比他更适合入魔：“你们会怎么对宋青岚？”
留辰真人说道：“他若是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让他自生自灭。”
言下之意是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赶尽杀绝。
宋笙看了宋青岚一眼，干脆利索地一掌击在自己的丹田，毁了已经变黑的元婴，嘴角溢出血睁着双眼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天地异变，天昭城内忽然晃动起来，留辰真人神色一变，就要彻底毁掉宋笙的魂魄，却在出手的瞬间一道天雷劈下，直接毁了宋笙的肉身，与此同时地面出现一道裂纹，宋笙的魂魄被吸入其中。
这番变故只在瞬间，不仅留辰真人就是玖先生都没来得及出手。
在宋笙的魂魄消失后，天昭城又恢复了平静。
玖先生说道：“退。”
留辰真人没有反驳，用袖里乾坤装着苏曜等人另一手拎着宋青岚退出城主府的范围，玖先生神色严肃，看着地上尸体在魔气的滋养下发生异变，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引了灵火把尸体、城主府连带着魔气烧的干干净净。
翠玉看着眼前的一切说道：“他是……”
玖先生没有说话。
留辰真人到安全的地方才把苏念等人放出来，苏念他们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寒灸峰主此时也赶过来了：“怎么了？”
留辰真人沉声道：“不知是哪位魔主转世。”
而且布置了后手。
魔主？
苏念蹙眉回忆，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个呢？不过按照建木种子的说法，她所谓看书知道的情节，不过是和小世界意识的交换，难不成这些关系到后续的秘密，所以她才不知道吗？
寒灸峰主看向宫舟等人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旁人。”
“是。”
留辰真人咬牙说道：“真是作死。”
如果不是天昭城前面的城主改了阵法，如果宋笙没有入魔的机会，那么也不会苏醒，只要他没入魔，死了就和普通修士死了一样，他们也能平静些。
偏偏宋笙入魔，只要他入魔，在他死的那一刻，他也就是重生活过来了，当初留辰真人就意识到，想要出手毁掉宋笙，却已经晚了。
不过就算宋笙不死，等他入魔久了，也能恢复当初的记忆。
寒灸峰主摇了摇头，说道：“谁能想到？死一次也算重创他了。”
这件事确实是谁都想不到的，恐怕在死之前，宋笙自己都不知道。
苏念这才明白过来。
玖先生已经带着翠玉过来了，说道：“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魔了。”
寒灸峰主和留辰真人都没说话，当初魔修没落的时候，他们也才修行没多久。
玖先生说道：“也无需太过紧张，很多事情本就是一个轮回。”
留辰真人闻言说道：“多谢先生开导。”
玖先生摇了摇头，看向苏曜说道：“你们快要去上三界了吧。”
虽然玖先生说的是你们，可是玄霖察觉到玖先生关注的只有苏曜，所以并没有开口。
苏曜说道：“是。”
玖先生扔了个玉牌给他：“若是有事情，就来寻我。”
苏曜双手接过玉牌，心中满满的疑惑：“多谢玖先生。”
玖先生觉得自己这次也算功成身退了，他家主人交代的任务完成，还帮着主人给苏念的师父送礼，又对苏念的兄长示好，所以主人什么时候告诉苏念凤凰含珠簪的意思呢？
翠玉催促地叫了一声。
玖先生又对留辰真人和寒灸峰主点头示意后，这才真正离开，他还得回去告诉主人关于魔主的事情。
苏曜拿着玉牌有些疑惑：“我怎么觉得他对我们太过友善了？”也太过客气了些。
只是因为妹妹是少主的有缘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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