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走,懒得理你!”溪云有些不耐烦,却抛给他一个小铁盒:“这点精石你收着,在外门好好生活,不要责怪丹清门,怪就怪你自己的资质不好。”
朱天赐急忙接住,没有任何推辞的意思,他知道精石在修炼界是硬通货,远比黄金价值更高,他初来乍到,两手空空,正需要这东西,他诚恳地鞠了一躬:“多谢师姐,我记在心里了。”
溪云叹了口气:“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走,我送你下山。”
出得洞府,溪云再次用法器云绵载着朱天赐向远处飞去。
周围数百里都是丹清门的地盘,多山多水,却缺少适合种植的平地,只有九块谷地用来安置外门弟子,如今也几乎人满为患,溪云带朱天赐去的是其中最小的一块谷地,人也最少,为的是保护这个小胖子。
望溪谷。
这里只有百余户人家,大多是传了几代的原居民,身世清白,也很守规矩,这里很安全。
溪云将朱天赐交给望溪谷的村长彭世月,就匆匆离开。
彭世月是个壮汉,又高又大,远看四十多,很显沧桑,近看却似乎只有三十岁,甚至还不到,一张国字脸,四平八稳。
“天赐,你还小,但也要守这里的规矩,按规定,每个新人头一年都有每天半斤糙米的供应,此后每年都要上交一百斤新米,否则就要被逐出村子,一会儿你去我那里领十天的口粮。”
彭世月知道能来望溪谷定居的外门弟子,都是与丹清门弟子有关系的,需要照顾的人,而朱天赐长得胖嘟嘟的,惹人喜爱,因此说话也较为客气。
朱天赐懂事地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这是要把外门弟子培养成地道的农民啊!
他可不想当农民。
“还有其他的规矩吗?”
“其他的,和俗世差不多,但周围山上大多是禁地,不要乱闯。”
“我知道了,谢谢村长。”
彭世月将朱天赐安置在村东刚开垦好的一块荒地上,便即离开。
这有一个不大的茅草屋,朱天赐钻进去看了看,除了地上辅了一些干草,就只有屋角有个镢头,他不禁有些苦笑,初到修炼界,竟然是这番景象。
但他并不气馁,他与其他落选的外门弟子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师父曾经教过他基础的修炼功法!
俗世精气微渺,根本感应不到,但这里不同,这里是修炼界,有功法就可以修炼!
朱天赐仰躺在干草上,摊开双手,抬起双腿两脚向上,闭目存想。
这个姿势被师父称作五心向天。
手心、脚心和胸口。
这个功法的名称就叫作五心朝元。
就是用五心吸纳感应到的天地精气,运化到全身各处,淬炼身体。
其实,最容易吸纳天地精气的是头顶的百会穴,但师父说用一个穴吸收不如用五个穴效果更好,为此还封了他的百会穴,但在俗世感应不到天地精气,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感应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无所得,就跟在凡俗界一样。
朱天赐颓然放下已经有些酸胀的双腿,嘀咕:“看来我的资质实在太差,如果是那些内门弟子,只怕在俗世都能感应到。”
他暗自猜测,所谓的资质很可能就是指感应和吸纳天地精气的能力。
如果没有被师父封住百会穴,倒可以用顶心试试,来个六心向天。
“哎呀!”
朱天赐猛地跳起来:“不会是因为师父封了我的百会穴,那些丹清门的大佬们才判定我资质太差?”
朱天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所谓百会穴,也就是百脉汇聚之意,封了百会穴,他不仅感应天地精气不灵敏,灵眼运转起来也不通畅,难怪他服了那枚七心丹没感觉有什么效果。
“师父害我啊!”
朱天赐暗骂:“连自己的徒弟都这么祸害,不愧是邪道中人!脸厚心黑手狠!”
但埋汰也无用,总要想个办法才是,师父不可能来丹清门,他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以免别人以为他修炼邪功。
想了一会儿,他小心地从怀里取出那个溪云师姐送他的小铁盒,慢慢打开,里面有两颗晶莹透亮的小砂粒,宛如水晶一般。
“这就是精石?这么小!”
听说此物对修炼有很大的帮助,朱天赐决定尝试使用精石来修炼。
朱天赐没有别的功法,只有五心朝元法,但精石只有两枚,最后,他取了一枚,复又躺倒在干草上,将精石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胸口,五心向天,开始修炼。
好久,精石还是精石,没有任何异样。
朱天赐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你就是一头猪!”
他把精石放回铁盒里,贴身放好,然后施施然向村长家走去。
村里人没有群居,而是各自住在自己的地头上,有较为宽敞的道路相通,这些村民看到朱天赐,也就最初有些好奇,随后就不再理他,依旧神情茫然地做各自的事情。
他们大多已经没有希望,只有苟且偷生。
朱天赐暗自叹息,他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如果真到这一步,他宁可拿根鞋带勒死自己算了。
在村长彭世月家领了十天的口粮,用一个小布口袋盛着,拎了拎,明显不够五斤,朱天赐知道被村长克扣了,也不争辨,问:“我去哪儿取水?”
“山边有小溪。”彭世月翻了个白眼:“或者你自己也可以打口井。”
朱天赐心道:“没有工具,我怎么打井?难道就用那个镢头,或者用手挖?”
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回到自己的小草窝,朱天赐对着小口袋糙米发呆,没有石臼舂米,没有灶台,没有锅,更没有电饭煲,难道就这样生吃不成?
他还真尝了尝,硌得牙痛,好不容易咬碎了,却像砂粒一样,难以下咽。
“想为难小爷?哼!”
朱天赐忿忿地摔门而出,向山脚下行去,不久到达一条小溪边,溪水很清澈,但水流较小,不会有大鱼。
纵身跃过小溪,向山上行去。
他准备自己搞吃的。
打猎,他可是一把好手。
溜达了一会儿,别说野兔野猪,连只毛毛虫都没看到。
不久,朱天赐来到一块界碑前,上写着两个大字:“禁地”。
他不是那种蛮横无脑之人,当然不会硬闯,顺着禁地的边缘慢慢行走,却越来越饿。
总要想办法填饱肚子,不然这身小肥肉可熬不过几天。
思来想去,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多时,来到一条通往谷外的大道上,朱天赐摸了摸怀里的小铁盒,信步而谷外行走,拐过一个山坳,村长彭世月像个幽灵一样挡在路中央,面寒如霜:“干什么去?”
朱天赐直想把这家伙毒死,他悻悻地道:“我去坊市上买些锅碗来。”
“坊市?离这里有上百里呢!”彭世月哼了一声,伸出手:“拿来!”
“什么?”
“只要你有精石,我这里什么都有!”
朱天赐愕然,上下打量彭世月,莫非这家伙就像游戏里那样,是一座移动的坊市?
他挠了挠头,好奇地问:“你有烧鸡么?”
彭世月突然贼贼地一笑:“别说烧鸡,只要有足够的精石,龙肉我都能给你搞来!功法,女人,要什么有什么!”
“我要女人作什么?又不能吃!”朱天赐小心地问:“有没有辟谷种子?”
他听师父说,在修炼界,辟谷是一种很奇怪的植物,只要有足够的精气,它就会不停地生长,结出花生米大小的果子,一枚可以饱三天!只是这种果子却不能生长,辟谷长达五年才能结一粒种子,最多只能结三粒种子就会枯死,因此,辟谷果虽然并不算太贵,种子却异常珍贵。
彭世月吃了一惊:“你知道辟谷?”
俗世之人不可能知道辟谷,就算普通的弟子也只知道有辟谷丹,而不知有辟谷果,这小胖子想必有很深的关系,才这么小就能到丹清门,进望溪谷。
“我还知道很多!”朱天赐摇头晃脑。
彭世月想了想,一咬牙:“一百精石,不二价!”
朱天赐吸了口凉气,溪云师姐想必把她不知多长时间积攒下来的家当都给他了,也就两枚精石,一粒种子卖一百精石,真是天价了。
他试探着问:“能不能先赊着?”
“不行!”彭世月断然道:“没有精石我也搞不来这种宝贝!”
而后,他又疑惑地问:“你要辟谷种子作什么?莫非这种破地方也能养育辟谷?”
辟谷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长的,要有足够的精气,不然就会很快枯萎,连一粒种子都不结。
朱天赐故作神秘地道:“这可说不定!”
他转身就走。
“喂!”彭世月在后面叫道:“只需一枚精石,就可以买到全套的锅碗瓢盆,农耕用具,还有一百斤精米,一头牛,你用来耕种还是宰着吃没人管你。”
朱天赐听得肚子咕咕乱叫,他停下脚步:“每天一只烧鸡,一枚精石能吃多少天?”
“一年!”
“好,你一会儿给我送过去。”
精石再好也不能吃,还是先填饱肚皮再说。
朱天赐匆匆赶回他的地头,在茅草屋外聚起灵光,四下望去。
他要看看这里的地气与凡俗间有什么不同。
地面上和空中都流转着淡淡的萤光,只是,没有哪里更浓郁一些,朱天赐有些失望,正要收回灵光,却突然发现远处山脚下有一股一股的萤光在窜动。
那是什么?
朱天赐暗自记下了那处位置,然后进到小草屋里,躺在干草上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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