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
朱天赐一怔，随即有些相信了，变形怪的来历如此神秘，连非物质世界都能感知，做到永生也不是不可能。
他相信，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可能让人永生，永生并不是不可能实现，只是时间问题。
“你就偷着乐。”变形怪道：“要我说，你也不是正常的人体，那个智能妻子就认了，她至少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永生，一直陪着你，你也别寻死觅活的，让我也安心点。”
朱天赐苦笑：“事到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总比没有强，有个智能妻子陪着他至少也比他孤家寡人活在这世上要好，至少这个智能妻子也是可以信赖的。
变形怪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继续潜水，只看不说话，哦，你如果有什么要跟我商量的，不用说出来，想一想我就知道。”
“好。”
朱天赐觉得，这种方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就把变形怪当成一个系统爷爷，就像小说里那样，只是这个系统的智力还不如他自己造的人工智能，但至少可以给他一个永生身体，还提供特殊的异觉，这已经非常了不起。
只是，总有个人在旁边偷窥让他感觉不舒服，但妻子已经不在了，他也不怕变形怪再看西洋镜。
朱天赐最后看了一眼冷冻柜，毅然转身，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不会再有返回的可能，他必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准备接受智能妻子，毕竟他自己也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也不是正常人。
朱天赐驱车赶回别墅，但除了阿三，里面再没有别人。
他的智能妻子不见了。
朱天赐心里顿时一空，这个智能女人在的时候，他并觉得她有存在的必要，如今陡然失去，他才发现她的珍贵，她毕竟还保留着妻子的记忆，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份。
何况她还有妻子的自我认知。
必须把她找回来。
朱天赐取出手机拔打妻子的电话，结果，铃声从客厅的沙发上响起。
“艹！”
显然智能妻子得不到承认，伤透了心，离家出走。
她能去哪儿呢？
琼洲！
朱天赐立即作出判断。
一般结婚的女人受了气，都会回娘家寻求安慰。
给岳父岳母打电话？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显得有诚意。”
要想把伤心的妻子找回来，就得丈夫亲自去请。
朱天赐驱车直奔机场，路上自动驾驶，定购了最早一班去琼州的机票。
一路急驶，正好赶上检票。
走出通道，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爱妻，这样的距离，根本分辨出来那是一个智能人。
“唉！”朱天赐暗叹了口气，“还是让林风之得逞了，我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知道，除了身份崩解有可能超出预料，一切都在林风之的算计之中。
但林风之又确实在为他好，连珍贵之极的，唯一的祖细胞都让给他，目的是为了让他获得永生。
永生或许对林风之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朱天赐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只要活过，活得有意义，就够了。
但现在，他不必再去故意寻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妻子没有回头，那落莫的样子让朱天赐有些心酸。
不管她是不是智能人，至少她以为她是江素心。
罢了，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朱天赐大步跟上，随队伍陆续登上飞机。
他买的是头等舱，在经过普通舱时，看到了妻子垂头坐在一个座位上，呆呆地一动不动。
朱天赐走过去，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道：“心姐，回娘家也不叫上我，你真是的，我没那么忙！”
江素心身子一震，转头用复杂的神情望着她，有疑惑，有惊喜，还有些不敢相信。
朱天赐微微点头：“老婆，我想明白了，这个世界只有你了，让我们接着走下去。”
“老公！”江素心抽泣着扎进他怀里，“没有你，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乖，一切都会好的。”朱天赐拍了拍她的后背。
旁边的小伙子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哦，我们闹了点别扭，现在和好了，哦，这是头等舱的机票，你介意咱们换换座位吗？”朱天赐将机票递过去。
小伙子高兴地道：“我很乐意！”
因为价格高昂，他从来没享受过头等舱的服务。
朱天赐在让出的座位上坐下，一边说道：“人的思想很奇怪，转个弯回来，发现世界并不是原来的那样，之前确定无疑的事情未必就一定是正确的。”
江素心破泣为笑：“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这死脑筋永远都不会转弯呢。”
“我现在就发现，这个世界有许多我原来并不知道的事情，甚至有些虚幻，人生，不必像祖辈认为的那样，觉得值得就够了，其实，人生还可以有更多的东西。”朱天赐拥她入怀，“让我们一起去看看未来是什么样的。”
这时，江素心才敢完全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好奇地道：“天赐，你是怎么想通的？”
“我突然就想通了。”朱天赐耸耸肩，他不想说出变形怪的事情，“一个人的定义，并不是由基因决定的。”
江素心使劲点头：“思想才是！”
朱天赐知道，决定一个人本质的也不是思想，记忆和认知是可以复制的，但他不会去反驳，至少旁边的妻子是唯一的。
他敏感地感应到，有人在暗中关注他们，似不经意地转头，便认出来了，是经常保护他的特勤。
朱天赐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他不必跟特勤打招呼，这是规矩，他也要遵守。
两人飞到琼洲，看望了江家二老。
两位老人回用过归青，还显得很年青，但不知是不是花眼，根本没现他们的女儿有什么异常，更做梦也想不到亲热地叫他们爸妈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女儿，而是一个智能人。
何况，还有朱天赐这个姑爷，他们更不可能想到女儿不是真人。
江素晨已经分家另过，连孙子都抱上了，也带着一家人过来看望姐姐姐夫，谁也没发现江素心的不同。
吃饭喝水都与真人一样。
朱天赐暗赞林风之的技术真是精湛，能以假乱真到这种程度。
晚上，两人住在原先的小院，虽然翻修过，但仍然保持着原貌。
分别洗浴后，夫妻俩躺在床上，聊了一些过往的事情，最后聊到了丝丝。
江素心道：“天赐，咱们把丝丝找回来。”
朱天赐摇头：“我早就想给她自由，趁这个机会，给她一个独立的人生，挺好。”
“可是，你造她不就是需要一个助手，让她帮你么？”
“以前是，但有了辅助智能，我已经不需要了，由她去。”
“也好，她是你一手打造的，我相信，不管在任何时候，她都不会背叛你，对了，她让我转告你，你永远是她的主人。”
“嗯，她认不认我这个主人无所谓，我相信她不会背叛人类。”
“我不管人类，只要有你就够了。”江素心说着，动情起来，像以往一样在丈夫身上摸索，腻声道：“老公，我想你了！”
朱天赐大为惊奇：“这方面的功能也有？”
江素心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啐了一口：“这个林风之，造得跟真人一样！”
两个老司机，继续开车。
这次是朱天赐先败下阵来，人的体能确实有短板。
他不得不暗赞：“这个林风之，真是精细，连这方面都跟真的似的，她自己肯定也是全活！”
他不无恶意地想着林风之是不是也会找男人来体验一下人的滋味。
然后，他又苦恼地暗自嘀咕：“又让变形怪看了一场西洋镜。”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泛起：“这种无聊的把戏，有什么好瞧的！”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给我闭嘴！”朱天赐暗叱。
然后，清静了。
夫妻二人相拥而眠。
他们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人也在暗中窥视。
秀秀。
藏在智能江素心陶瓷骨骼里的秀秀。
原本只是一套超级智能，只开启了极少的功能，但朱天赐一旦承认智能江素心，便触发了条件，立即全面启动，并通过卫星与秀秀取得联系，秀秀便通过卫星网转移过来，进驻超级智能，于是秀秀便藏在智能江素心体内。
秀秀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就近监视变形怪，免得它逃走，为了旧主的安危，这是最好的方式，也是第二步计划真正的重点，当然，她也可以暗中再次夺取丝丝的控制权，代丝丝来照顾旧主，但她不想这么做，也担心会被旧主发现，所以采取了这种特殊的方式。
当然，也有某种潜在的恶趣味。
现在，这种恶趣味就在发作：“原来人类男女之间是这样的感觉，似乎并不像书里说的那样激昂澎湃消魂蚀骨，难道是因为缺少人体那些激素小分子的缘故？”
终于圆了无数次与主人亲近的绯色漪梦，尽管是间接通过智能江素心来实现的，但秀秀还是非常的满足。
一切努力，都不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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