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传来一声惊叫。
朱天赐猛地从梦里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右前排老人的脑袋被智能人双双抱着，像之前那个小女孩一样，一百八十度，转向背后。
老人不是智能人，这样的角度，已经活不成了。
那青年狠狠地撕打双双，想把双双的手臂掰开，但双双的力量显然比他大得多。
惊叫是前排的女人发出。
江素心也迷迷糊糊醒来，看到那幅情形，也忍不住惊呼。
朱天赐立即捂住她的嘴，对双双喝道：“停，蹲在地上，别动！”
他暗中遥控辅助智能。
双双立即松开老人的脑袋，双手抱头，蹲在过道上。
右侧的小夫妻望过来，露出询问的神色。
朱天赐解释道：“这是个异人，他想在梦中杀我。”
小夫妻明显不信，但还是迅速起身，迎向匆匆赶来的空姐，接下来的麻烦还需要他们来处理。
朱天赐则看向那个与他略有一二分像的青年，一字字地问：“你姓朱？”
他已经猜到，有理由杀他，而又与他长相有些像的，只有老家的人，那何天宁可能是老家请的高人。
那青年凶狠地望着他，然后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自杀！
“快救人！”朱天赐喝道。
但那青年服的是剧毒，已经没救。
两个特勤小夫妻很快处理了善后的事情，安抚前面那对夫妻，然后让空姐向其他舱的乘客解释，头等舱的客人突发心疾而死，没有别的意外，飞机继续正常飞往自由城。
此时返航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恐慌。
但死了人，前排的夫妻不想再呆在头等舱，那个智能小女孩倒是兴致勃勃，围着双双，一会捅捅她的腋窝，一会儿摸摸她的鼻子。
“保持沉默，你们在自由城的一切消费都由我来买单，你们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朱天赐向夫妻提出封口的条件。
夫妻俩对视一眼，女子有些不信：“我们想要自由城的公民身份也可以？”
自由城的公民身份很尊贵，不仅在自由城享有各种优厚的待遇，凭这个身份还可以免签到大多数国家旅游，而且不限期，只是获得的条件越来越苛刻，不是有钱就可以得到的。
另外，自由城不是国家，华夏允许本国公民同时拥有自由城公民的双重身份。
朱天赐微微一笑：“别人不行，我可以办到。”
“好！”夫妻俩同声道，那女子白了丈夫一眼：“今天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个聪明的女子，而且夫妻俩显然以她为主。
特勤小夫妻见朱天赐摆平了目击证人，轻松了许多，接下来就好办了，那青年的自杀已经证明了这两人是阴险的刺客，他们只需向上面如实回报即可。
只是，朱大老板的智能人竟然杀人，这显然不符合智能人法则，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不过，那对带小孩的夫妻显然不知道双双是智能人，还以为是朱天赐的保镖，坐头等舱带保镖是很平常的事情，何况双双身上用的材料也很高级，一般人分辨不出来。
事情过去之后，朱天赐向妻子小声地解释了一下。
因为事关丈夫老家的人，江素心也不便多说什么，一切全凭丈夫作主。
再次安静下来，朱天赐开始合计将来如何应对。
对于父亲老家的人，他还真没什么办法，难道将他们全杀了不成？
何况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朱家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个哑巴亏只能闷头吃下。
此后一路无事，飞机平安降落在自由城机场。
一下飞机，头等舱的所有人都被分别带走询问，包括智能人双双。
到了自由城要遵守自由城的法律。
很快，朱天赐就失去了与双双的联系，肯定进行了电磁隔离。
自由城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法院便开庭审理此案，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朱天赐永久监禁。
至于梦中刺杀，不能作为证据。
虽然杀人者是智能人双双，但法院判定她只是工具，是朱天赐下的命令，他就要负责！
很快，法院又宣判，智能人双双故意杀人，严重违反智能人法则，应予以彻底销毁，七日后执行。
七天，是自由城上诉的最短日期。
朱天赐心在滴血，双双体内有他好不容易培养的辅助智能，再造一个辅助智能不难，但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磨合，早知如此就该先复制一个保存备用，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当然不服判决，立即上诉，并要求约见朱影。
结果，他被带上车，开到一个地下密室，里面不像监牢，倒像个舒适的客厅。
客厅里有人等他，一个女人，林风之。
秀秀。
朱天赐大为惊奇，他以为阿索留守的朱兔能接见他已经很给面子了，结果来的竟然阿索本人。
在他心里，真正的阿索已经不在了，既然智能人林风之将自己当成阿索，又有阿索的记忆，就当她是阿索好了。
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阿索是个冒牌货，是他制造的不受任何约束的智能人秀秀。
等智能执法带上门离开，朱天赐不解地问：“阿索，你怎么还在自由城？”
秀秀笑着指着对面的沙发：“坐，坐下来说，喝点水，我知道你爱喝柠檬水。”
朱天赐大概明白了：“判决是你故意的，你想把我留在自由城？”
“不错，在这里你不会受到任何的限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秀秀笑道：“哪怕你看米联邦不顺眼，想教训他们，我给你造核爆弹。”
“别开这种玩笑！”朱天赐气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急。”秀秀不慌不忙地道：“咱们慢慢说。”
朱天赐也放下心来，有阿索亲自主持，他不会被监禁到死，他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柠檬水。
但他哪稳得下来，忍不住问：“我的智能保姆双双呢？”
“看来她对你很重要。”阿索笑道：“这两天我好好研究了一下你的智能仆人，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遵守智能人法则的，这让我很好奇，我把她拆散了，结果发现了一个特殊的装置，权限在智能人法则之上，呵呵，是你新设计的？”
朱天赐倒不用瞒阿索，没好气地道：“那是我的辅助智能，临时让她携带，幸亏如此，不然我真可能被人梦中干掉。”
秀秀轻笑：“不会的，我考虑过，就算梦中杀人，也要引起身体的恶性变化才行，比如心肌梗死或者脑卒中，你有变身能力，可以很快恢复，他是杀不死你的。”
“噢，还有这种说法？”
“呵呵，我想你在梦中会无限复生，累也能把他累死，根本不用派智能人杀人。”
“那种情况下，我哪考虑这么多。”朱天赐道：“把我的辅助智能还我！”
“少不了你的。”秀秀笑道：“咱们说说这个辅助智能，它都有什么功能，让你这么宝贝？”
朱天赐装作不在意地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能帮我计算，帮我存贮记忆。”
秀秀顿时认真起来：“人机结合？”
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朱天赐道：“不能算是人机结合，只起个简单的辅助作用，造一个很容易，只是因为它存贮了我不少看书的心得，所以舍不得丢弃。”
但秀秀不这么认为，她已经拥有强大的判断能力，她很快预测，如果辅助智能得到广泛应用，必将取代大部分智能人，而她的优势也会逐渐降低，终有一天，她会泯然众人，受到各种各样的约束，身不由已。
她迅速计算了几种可能的方案。
要不要将这种产品扼杀在摇篮里？
看旧主对辅助智能的重视程度，绝不会弃之不用，而以旧主的尿性，将来必将这种产品推广，来造福人类。
难道真的将旧主永久监禁？
秀秀做不到。
何况，这种产品就算不出自旧主，将来也会被其他人开发出来。
不行，计划必须尽快实施！
秀秀有了更强的紧迫感，她暗自下了决定。
“我肯定还你，一会儿你出了这个门，就给你送来。”秀秀故意淡化这个话题，“现在说说判你永久监禁的用意。”
朱天赐放下心来，阿索既然说还他，肯定不会打折，他只要辅助智能，双双倒无所谓，只是个普通的家族智能人，天素公司可以无限量生产。
他问道：“你真打算把我留在自由城？”
“当然是真的。”
“为什么？”
秀秀慢慢地道：“我知道你在开发火星，正在火星上建造大型的地下基地，我想，你将来有意移居火星？”
“不错。”朱天赐点头道：“我确实有这种想法，这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殖民其他星球是人类必然的过程，我不过当个先驱者而已。”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国家会不会放你？”
“什么？”
“任由你去建立一个独立的王国？”
“独立王国？你想多了，只是一个基地而已，就像一个渡假村。”
“那你在政治上不及格！”秀秀鄙视他，“你的渡假村里人员肯定会越来越多，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你的渡假村出现争执怎么办？什么机构来作裁决？依照什么样的法律？如果有人不服裁决怎么办？”
朱天赐想了想，这还真是个问题，火星基地不仅要解决技术难题，还有更多的工作需要去做，“我会参照国际上通行的法律体系。”
秀秀穷追不舍：“有了法院，有了军警，火星基地就是一个独立王国，而你是这个王国规则的制定者，你就是国王！你觉得哪国的执政机构允许你这么干？”
朱天赐仔细想了想：“将来基地成熟之后，会选出议会，服从大多数人的意志，保护大多数人的利益，而我将退居幕后，不再管这些琐事。”
秀秀嗤之以鼻：“不管怎么说，你仍然是这个王国的最后裁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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