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霍天修

    秉文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是个卖消息的,又不是查案子的。

    面上自然还得维持着恭敬道:“此事不是应该由大理寺卿胡大人来查吗?”

    “胡映茂说那具尸骸得有五六年了,骸骨上也验不出伤痕来。只能将尸骸交还给我,案子怕是无从下手,怕是连凶杀案都定不了。”

    “这……在下也不查案子啊。”秉文扶额头疼道。

    “京中不是盛传你什么都知道,再说,汇王爷的事,我也略有所知。”霍天修挑眉看他。

    “我也没有查案的资格呀。”秉文想着如何推却。

    “只要你应下了,有我在,你还怕查不了案?”霍天修挑眉,不怒自威。

    “霍提督,在下实在是为难……”秉文准备耍赖了,就不答应能怎么着吧。

    “秉文公子,报酬方面,只能给出十万两。虽然我身居高位,却从没有营私过。这点薄银,跟靖王爷的比算不了什么,却是我生平仅有了。当然,你所需的信物,我会交付于你。算是我霍天修,欠了你一诺。”霍天修见着秉文那张苦不拉几的脸,干脆单刀直入说的明白。

    霍天修直到此时,才称呼了秉文一声公子。

    秉文倒是被他的话唬了一跳,堂堂从一品的九门提督居然就这点钱,看来为官是真的清廉。

    九门提督是个要职,那就相当于皇上家的大门,出不得半点差错。

    霍天修为了不让自己身有软肋,终身未娶。

    可是他毕竟天生有个胞弟霍天炀,自幼身子病弱。

    听闻几年前怕拖累他,自己离家远走。

    霍天修便将他的一双子女接到了身边抚养,也算有情有义。

    秉文不看重报酬,钱不钱的不重要,令他震惊的是霍天修的一诺啊。

    一个为了让自己没有软肋终身不娶,忠肝义胆的汉子,居然要承一诺。

    这一诺比天还重,他手里握的可是九门兵权啊。

    说句谋逆的话,他要是造反,皇上都没办法。

    当然,霍天修也不可能答应造反的。

    但是,秉文还是心动了。

    虽然靖王爷也是手握重兵,可那毕竟是远在天边。

    眼前这个主,可是近在眼前。

    秉文内心天人交战。

    当然,他挣扎的原因是他没把握夏初能不能帮到他。

    “霍提督,此事还容我几天时间思量一番,若是没有把握总不能让你空欢喜一场。”秉文思虑再三,决定还是问一问夏初吧。

    “恭候秉文公子佳音。”霍天修见他松了口,便退却一步告辞道。

    秉文唤了桑一送客,自己坐在椅上捏着眉心。

    苏浅安见人走了,便上了楼对着秉文好奇的问道:“又是大买卖?”

    “确实是,只是不知能不能吃的下。”秉文头疼道。

    “汇王府都吃了,这个还吃不下?”苏浅安诧异道。

    秉文想了想那一堆骸骨,都好几年了这玩意能怎么查,夏初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他面露难色道:“你下去吧,我想想怎么写信给少爷。”

    “欸,我上来就是想问你,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啊?”苏浅安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上楼的目的。

    “他暂时回不来了,还得再耽搁些日子。”秉文被他一问,心里更烦了。

    “那你问问他在哪,反正你也不在闻天阁呆着,我还不如去找少爷。”苏浅安抱怨道。

    “你可别折腾了,赶紧下去,别耽误我事。”秉文起身将苏浅安给轰了下去。

    苏浅安一边下楼一边还在嘀咕着。

    秉文懒得听,回到椅子上铺了宣纸开始写信。

    待信交给边皓送出去了之后,他内心跟着自己打赌,也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难倒夏初。

    而远在渝城的夏初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十六日的日暮时分了。

    他跟渡鸦吃完了饭正在帐前看晚霞。

    夏初很喜欢看晚霞,以前在山上就常常拉着梦安一起看。

    后来下山回了侯府,便经常在云栖院中练完了飞针后独自欣赏。

    与其说是爱看晚霞,不如说,他是喜欢看这个时辰的云霞。

    当夕阳渐没的时候,它会折射出更加绚丽的云朵,让夏初喜不自胜。

    这几日他一直忙着给渡鸦做解药,直到昨天喂渡鸦吃下,效果比上次要好些,他才定了定心,今日才有了闲心在帐外欣赏余晖。

    听渡鸦说,这几日里也见不着寒飒了。

    他每次去送饭,都是直接大剌剌的进了帐篷直接将饭盒撂下就走。

    夏初琢磨着,不会军中出了什么大事交给了寒飒亲自去做吧。

    算了,晚上去看看那个杀千刀的。

    总不能一直这么晾下去不是。

    他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进帐看起信来。

    这一看,倒是把他唬了一跳。

    霍天炀这事,这世上除了他,可能真就没人知道了。

    上辈子,霍天炀的骸骨他还亲自验过。

    这件事,后来还牵涉到了萧言竣后期的夺位谋逆。

    九门提督的一诺他当然想要,本来这件事他想往后压一压,晚点再处理。

    没想到秉文心血来潮的要弄客栈,将霍天炀的骸骨给提前挖了出来。

    夏初扶额,食指敲击着案几沉思。

    许久后才铺开宣纸,渡鸦见他终于动了起来,便开始在一旁研磨。

    夏初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大张纸,又审阅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什么,才将信装好。随后又给侯爷和萧梓穆每人回了封家书,一并将信交给了渡鸦。

    渡鸦直接走到了帐外,也不用说话,目光如炬的瞟向了一棵枝桠,边定便落了下来,翩然而至,恭敬的接信离去。

    那态度,比对待夏初还要尊敬的多。

    夏初有一次瞧见了边定这副谦卑的摸样,对他讥道:“主子被人揍了你都不敢出来,要你有什么用?”

    边定抽了抽嘴角,望了望天,理直气壮的回道:“我还是一只有用的信鸽。”

    夏初被揶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还施施然飞走了。

    夏初看看渡鸦,渡鸦看看他。

    能咋地?

    让渡鸦把他抓回来打一顿?

    认了吧。

    自己的信鸽自己养。

    自己的暗卫自己宠。

    不然还能咋地,真让渡鸦打死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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