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
车灯照射下，鹅毛大雪在寒风中飘荡。
回程的路，并不好走。
积雪越堆越高，车轮打滑得更厉害。
平时一个小时半的路程，硬是走了好几个小时。
程太初到了水湖镇，专门去加油站把油箱加满了，才回家。
大年三十。
家家户户都起得早，贴对联，放鞭炮。
小孩子穿新衣、讨红包，拿着响炮满村子跑，
肖静梅煮了满满一盆饺子，一家三口趁热吃得高高兴兴。
周欢和周小鱼还打电话过来祝过年好。
肖静梅满心欢喜地邀请姐妹俩来家里玩。
在她看来，儿子就是年轻心不定。
她特意问过但旦，但旦这傻孩子，老老实实地说他们每次去陆康酒店，会上KTV喝酒唱歌。
肖静梅认为自己的儿子，指不定就是去陆康酒店的那几次，被酒店里的漂亮姑娘迷了眼。
她这个当母亲，不会让儿子胡闹。
她得把周小鱼守好！
万一分手了，去哪里找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媳妇？
程太初一晚上没睡，吃了饺子就回房间补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家里好像来客人了。
本来他没想起床，但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听上去像是在吵架。
程太初赶紧穿上衣服跑出去一看。
竟然是小舅一家四口来了。
大年三十不走亲，走亲肯定没好事！
朱丽丽上下嘴皮儿一碰，正在指责肖静梅：“不就是借五十万块钱吗？你是肖宏飞的亲姐姐，你不应该帮我们家吗？”
肖静梅气得不行，眼睛瞪着一声不吭的弟弟。
肖文肖武两兄弟在旁边装可怜。
“姑父、姑妈，我爸这几年身体不好。我们两兄弟也是想买车拉货，挣了钱好好孝顺他。你们真的忍心不管我们吗？”
“是呀!姑妈，你真的不管我们两兄弟吗?”
程太初一边穿衣服一边喝斥道：“你们是我妈生的吗？要她管你们两兄弟？”
朱丽丽一见程太初就气得牙痒痒，说：“你起来了？正好，你小舅舅有话跟你说！”
程太初直接说道：“我不听！”
“……”朱丽丽。
她把一声不吭的男人拽到程太初面前，使劲掐男人的手臂，逼迫男人开口。
懦弱的肖宏飞一脸尴尬地开口：“太初啊！我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干活儿赚钱了！你两个表弟想买货车跑运输养家，你看能不能借五十万块钱……”
程太初被气笑了：“五十万？我凭什么要借给你家五十万？”
肖宏飞唯唯诺诺地说：“咱们是亲人，你就帮帮你两个表弟！”
程太初笑道：“亲人？当初我妈为了我去你家借学费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到我们是亲人？小舅妈为了让两个儿子来侵吞我的钱，请外公外婆出面逼迫我妈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到我们是亲人？今天是大年三十，全中国人民都在家里高高兴兴过年，你们一家非要来上门找事，出门之前怎么不想想我们是亲人，这么做合不合适？”
肖宏飞被问得哑口无言。
朱丽丽直接将肖宏飞推开，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转头盯着程太初，大声吼道：“程太初，你就说这笔钱你借不借？”
程太初比对方更大声地吼回去：“我欠你家的吗？”
肖武气得咬牙切齿，不悦地说道：“不就是找你借五十万吗？又不是不还你！”
程太初冷冷一笑：“还？你猜我信不信？”
朱丽丽一看他是真的不会借，再回头看程天阳夫妇。
程天阳夫妇二人，根本都不看她。
朱丽丽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大家快来看看啊，这程家一家三口都是多么没良心的人啊！弟弟身体不好不能干活儿，当姐姐的有钱也不愿意帮一下。两个表弟想挣钱给当爹养老，当表哥的有钱都不愿意借……”
她闹腾得动静很大。
很快把村民引过来了。
村民先是在院子门口打探，人越来越多，干脆一起走进了院子。
“这不是肖大姐的弟弟一家吗？”
“就是之前那个叫程太初把但旦开了，让她两个儿子来管账管人工的那个女人？”
“对，就是她！”
“好不要脸啊！大年三十跑到程家来闹。”
“晦气！”
“怎么会有这种亲戚？”
肖静梅一看弟媳引来了这么多的村民，又气又急。
她越急，朱丽丽就越哭得凶。
一张嘴巴胡编乱造个不停。
程家以前穷的时候，自己连买米下锅的钱都借给了程家。
如今程家有钱了，她家里有难处了，却不肯帮一把。
程家人忘恩负义！
程家人不是好东西！
肖文肖武第一次到后山，就把村民给得罪了。
围观人群，不是被他们兄弟得罪过的村民，就是被兄弟两个得罪过的村民的家属。
对这一家四口，当然没有好脸色。
有村民喊道：“太初，大年三十跑到你家来闹，这是成心想触你霉头。直接拿扁担一个个的打出去！”
朱丽丽一看没一个村民指责程家人，反而都在指责她的不是。
当即擦擦不存在眼泪，指着村民，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然后大刺刺的躺在地上，说道：“肖静梅，你今天要不拿五十万出来，我就一直躺着不走。”
闻言，程太初走回厨房。
一分钟之后。
‘哗啦啦 ’的一桶冷水泼在朱丽丽身上。
“哈哈哈……”村民大呼爽快。
天寒地冻的天气。
朱丽丽被一桶冰水泼了一身，冷得她直接跳起来：“程太初，你干什么？”
程太初说：“这是我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现在要浇水拖地，你继续躺着。”
说完，转身进厨房又放了一桶水出来。
朱丽丽被冷得打哆嗦，恶狠狠地瞪着程太初，连话都说不出来。
肖文肖武不干了，冲过去就要揍程太初。
肖静梅怕儿子吃亏，想冲上去拉架。
她才冲上去两步，就看见肖武被儿子一脚跑飞了。
程太初揪着肖文的衣领，连续甩了十个耳光：“我本来不想揍人，谁知道给你们脸，你们自己不要脸！”
肖武被摔到屋檐外面，爬起来之后，抓起院墙的锄头向程太初冲了过去。
肖静梅吓得腿都软了。
程天阳焦急地从轮椅上滚了下来。
围观村民惊呼起来，提醒程太初小心背后。
肖武举高锄头，恨不得一锄头直接砍在程太初的头上。
程太初将肖文整个都拎起来，扔出去砸在肖武身上，
两兄弟摔在地上，脱手飞出去的锄头，直接敲在朱丽丽的肩头。
当即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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