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结束,他们整队人获得恩赐,在家休沐三日。
照着秦遥以往的性子,但逢休沐,肯定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爬起来。可是出去了两个多月,日日的早起晚睡奔波,倒是把她懒散的毛病给磨掉了不少。
翌日,日头还没出来,秦遥就爬了起来,换上些许陌生的便服,跑出去吃早点。
巷子里住着的多是平日在市集摆摊的平常人家,瞧见消失多日的秦遥,纷纷招呼着秦遥闲时来家坐坐,秦遥笑着一一应着。
城东头的包子铺照例围满了人,店家刚端出一屉刚出锅的包子,秦遥守在一旁,也不怕烫,伸手捻起一个就往嘴里送。嘴里呼次呼次不断哈着热气,她特意挑了一个芝麻包,香香软软的糖心芝麻馅充斥着整个口腔,好吃得让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卖包子的老板也住在柳巷,笑眯眯的瞅着秦遥一个包子下肚。
“五个芝麻,五个猪肉大葱。。”
“好嘞。”
付过钱,秦遥咬着包子大摇大摆的往西赶。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圣上登基已有一段时日。用文官最常念叨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秦遥任职的都指挥司的职责是保卫留京的皇室宗亲,前几年的皇位之争,本就人丁单薄的皇家,更没剩下几位宗亲,说句大不敬的,新皇又是弱冠之年,膝下只有两个尚在襁褓的小皇子。
而今距离皇子们出宫立府的年龄还有十来年呢,肩负保卫皇室宗亲的都指挥司成了个闲到不能再闲的部门。
这不,皇帝都看不下去了,下令整改。调令一下,家里有关系的调进了宫内做侍卫,没关系花钱的调进了刑部,没关系没钱的就调去守城门。
至于秦遥,单单就是她一个人进了禁军,聂经的手底下。聂经是皇帝陛下的旧部,如今跟着主子一路高升任职禁军副统领,能调进他的手下,是件多值得让人眼红的事情。鬼知道当时接到任命通知后,司里众人的脸色有多精彩。
众人就眼睁睁看着没背景没前的秦遥居然进了禁军,皇帝最信任的旧部掌管的禁军!多少人都不敢肖想的禁军!这是走了多大的狗屎运。
说实话,秦遥挺怀念之前司里的日子的。因为没差事,每日的安排就是操练,操练完成就缩在司里进行日常的插科打诨。到点,各回各家,月末,俸禄按时发下。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如果可以,秦遥是一点也不介意这样混吃等死。
奈何被调进了事最多的禁军,刚进去没几日就被安排跑腿接人。这日子,真是辛苦,可气的是,俸禄还一点没增加。
秦遥边走边咬着手里的包子,城西头的阳春面好久没吃到了,吉祥斋的点心这会儿应该开门了,先去买红糖酥...还有状元糕...
等她吃完阳春面,日头已经爬上高空,空着的面碗旁摆着之前念叨的几包点心。难得啊,好久没这样清闲了。
秦遥打了一个饱嗝,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托着腮帮子,眯着眼睛正盯着日头,发呆...直到一片黑影出现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下意识不爽的望向黑影的来源地,待看清楚后,脸上表情立即从不耐烦变成了恭敬,赶忙起身行礼。“聂...聂大人好。”
“傻坐在这里干什么?”同样一身便服的聂经有些好笑,瞧着变脸速度之快的秦遥,语气中听不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卑职在看日头呢,觉着这样好的天气很舒服。”
看日头?聂经更是好笑,实在的回答实在是意想不到。“难得休沐,不用好好陪陪夫人吗?”
“卑职...卑职还没成亲呢,”秦遥耳朵适时泛红,垂着头状似不好意思的模样。
“秦侍卫今年该有二十了吧,这样的年纪还未成亲,倒是少见啊。”
“卑职有位姐姐,父母如今都不在人世,卑职自小和姐姐一起相依为命,卑职想着看着姐姐有个好归宿,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哦?”聂经的眉毛微微挑起,怪不得这小子一路打听张龙的事情,原来是抱着这般打算。聂经心中的堤防散去了一些,“这样啊,回头我也给你留意下。”
“多谢聂大人!”秦遥的眼睛发亮,赶忙行了一个更大的礼。“卑职的姐姐今年二十三了,温柔娴静,贤惠大方,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卑职的姐姐还会管家算账..对了对了,女红也是极好的,您看...卑职的这身衣服就是姐姐给做的...”
聂经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出秦遥接下来这样一大串子,他轻咳了两声。
“大人?”秦遥止住话匣子,两只眼睛直直看着表情有些尴尬的聂经。
深棕色的眸子闪闪发亮,一时间瞧得聂经有些语塞。聂经手下多是和他一般沉默寡言的性子,纵然有几个调皮爱闹的见了他这张不苟言笑的脸也是立马规规矩矩的,哪里有秦遥这样的没有半分畏惧的。“我晓得了。”
秦遥咧着嘴笑得很是喜庆,似乎已经看到了姐姐出嫁的画面。
“嘿嘿,大人今天想必还有别的事情吧,卑职就不耽搁您了,家里姐姐还等着卑职的点心呢。”
“嗯...”
秦遥拎起买好的糕点,行礼告辞。
聂经看着远去的背影,眼中涌出两分笑意,这小子倒是坦率得有些...可爱?
秦遥走出几丈远,仍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她若无其事按照来时的样子迈着轻快的步伐继续离开。
聂经,爱女如命,每逢休沐必会到城西的点心铺子给府中的女注意到对面的面摊夸张坐姿的秦遥。
店家刚把阳春面端上来时,秦遥就已经注意到不远处的目光,她收回全部注意力,专心吃完面,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汤,打完那个饱嗝,眯着眼睛看天,到聂经出现前,她所有的意识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后面那段烂漫能不能呈现出来,完全是在赌。
赌聂经会不会走过来,若是他不走过来,自然没有那段,秦遥原先的打算是,乖乖吃完面,对着日头发会呆,老老实实的回家。
可惜她赌赢了,两个多月的优秀表现终是引起了这位聂统领的注意。
没错,这场“偶遇”是秦遥的刻意为之,目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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