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皇差点被震伤,暗暗心惊,短短时间,这女娃竟然突破到了大乘境。
然而同样的大乘境,他却步入巅峰期数百年,仍是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彦祾那个剑修,他倒是会更加谨慎,可苏酥与他同样的是法修,各方面都是不如他的。
心思一转,不过一瞬,血皇直面而上,“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也好,交出神器,饶你不死!”
“神器神器,你脑子里没别的了是?”苏酥感觉到大乘境的不同,发现一出手,都是天差地别。
难怪她之前那么艰难。
苏酥憋着气找回场子,“没听见我刚才喊什么啊?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行?”
血皇嗤笑,“伶牙俐齿又如何,嘴上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说不过我。”苏酥的身法有些奇特,是偶然得来的,在苏酥看来算得上神出鬼没,一开始因为好玩,练的很有热情,后来发现很有用,如今也算掌握了火候。
血皇也难以见得这般身法,不免有些羡慕嫉妒恨。
难怪年纪轻轻如此修为,此女气运太甚,再想想自己,真是人比人得死。
但现在,他可以让她死!
眼下也算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血皇不觉得两人之间还能够和解。
血皇毕竟是散修,功法极杂,除了赖以生存的本命法术之外,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手段也不少。
之前大概差着境界,没把她当回事,那些都没有用。
真的认真对上,苏酥才发现,原以为自己收集的小法术算是不少,现在看来,果然差着底蕴。
谁让她年轻呢。
不过苏酥偏于走精兵路线,好用的多用,其他辅助的东西,她没空钻研。
这老不死的实在是活太久了,大概也是没事干。
苏酥心里吐槽了半天,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手上动作也干脆,配合心法,竟也打了个旗鼓相当。
相比于血皇的暗暗心惊,苏酥却觉得很不满。
她可是喊了打劫的,平手也是不能接受的啊!
苏酥皱了皱眉,忽然借力后退,一抬手,握住了一枚小印,心念一动,瞬间狠狠的将那枚天幽印砸了出去。
无视了天幽印的反馈,苏酥飞快掐手捏诀,那天幽印边飞边变大,以不容拒绝的威势,将血皇直接砸到地上。
苏酥吞了一口丹药,没想到使用神器消耗这么大。
她迅速下落,拦截住准备逃跑的血皇,操控着天幽印再次砸了过去。
神器有灵。
好歹是神器啊,最牛逼的法器啊!怎么能把它当砖头用呢!
苏酥全当没感觉,过去甩出一条暗黑的绳索,将血皇捆了起来。
不太放心这老不死的会不会有什么秘法逃脱,苏酥还在绳索上多加了几道禁制。
看的血皇眼角直抽。
别说是他了,这怕是渡劫境的人也跑不了。
忙活完这些,苏酥又简单的恢复了一下,这才一甩绳索,挂在飞剑之上,去找时远了。
血皇被绑,但没有被堵住嘴,他脸色难看,“要杀要剐随便你,何必这般欺辱人!”
“你顶着大辈,又比我高出一个境界,来抢我东西还想杀我的时候,怎么没说要脸呢?”
血皇竟然无言以对,他只得厚着脸皮道:“神器自然是有才能者得,况且神器现世,谁能不心动。你敢说若非神器选中了你,你就不会参与杀人夺宝。”
苏酥嗤笑一声,“我敢发魂誓不想要,不过那关你屁事!”
震惊,但仍是有些不太相信。
血皇如今也只能庆幸,苏酥刚刚渡劫步入大乘期,这周围没人敢触霉头,也就无人瞧见他的丢人了。
半路遇到时远,后者神情古怪,“你竟抓了他?”
“他自己送上门的,怪谁。”苏酥把他往地下一扔,“还记得我一开始说过什么?”
时远略显诧异,就见血皇面色难看,“我若肯交,你就会放了我?”
苏酥挑着眉,“不然呢,留你干啥,你有啥用?”
“你不杀我?”血皇仍是有些不太相信。
“如果你不死心还想报复,那也是你欠我因果,反正你又打不过我,到时再杀你也是一样。”苏酥坐在飞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虽说你之前对我起了杀心,不过留你一条命,就当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毕竟一开始,他的确只是想抢神器而已,后面打出了真火,才动起杀心。
所以苏酥觉得,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之前跟彦祾约的,也只是去洗劫一番而已嘛。
血皇沉默了好长时间,“是本座欠你,你拿去。”他褪下手中的储物戒,“我已经抹去烙印了。”
苏酥拿起戒指,飞快的扫了一眼,“你可能没太明白我的意思。”
“你还想反悔不成?”血皇没想到这女娃竟然出尔反尔,亏他刚刚还生出了惭愧!
“谁要反悔了,我之前说的打劫,又不是说只要你身上的东西,好东西肯定藏着呢,带我去你老窝转转呗?”
血皇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生生压下,“你不要欺人太甚!”
苏酥把储物戒扔到地上,“只是用点外物,换你的命,以你的年纪,以后还能再找的玩意,难道不比命重要?”
还他娘的有点道理。
然后血皇被被挂在剑上,把苏酥带去自己的老窝了。
看着苏酥挑挑拣拣,一脸嫌弃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为什么要带她来!脑子是不是刚才被神器砸坏了!
苏酥勉强找了几样东西出来,“我说你好歹大乘境,也太穷了?”
血皇很不高兴,“你这丫头说的轻松,我这家底还不丰厚?”
“你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富有么?”苏酥也是惊了,“就你这点东西,还没有我徒弟多呢。”
血皇从鼻子哼了一声,“我又没有师父。”
苏酥觉得这人脑回路奇特,“可他师父我,才刚刚到大乘境啊。”
“你这丫头明显气运在身,我自然是比不得。”血皇忽然掏心掏肺起来,“听说你是大宗门出来的,自然不会明白散修的苦。”
苏酥啃着灵果——还是她自己的,坐在旁边有点好奇,“那你怎么不加入门派?以你的修为,去哪都至少是个长老级别啊。啥也不用你干,还能占便宜。”
血皇满脸震惊,“不用我干,为什么要我当长老?”
“你是真不知道?”苏酥有点怀疑,散修怕不是傻子,“修为都那么高了,好意思让你们做什么?你们的作用就是吉祥物,镇着门派,让别人忌惮,现在几大门派都很和谐,不然也就是打架的时候出出力。”
“他娘的还有这样的好事?”
苏酥跟时远对视一眼,见到时远并不意外的表情,有点好奇,“你知道他们的脑回路?”
时远摇了摇头,“虽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真人,但从前倒是听说过。”
那她就明白了。
那边血皇厚着脸皮问苏酥,瓮声瓮气的,“那丫头,你们门派缺长老不?”
“你不觉得你要求有点高么?还想跟我平起平坐?”苏酥冷笑着看他,“你这可还有杀我的前科呢。”
血皇思考了一会儿她话里的意思,“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确是我欠你,你若不放心,我们可定下平等契约。”
苏酥看向时远,见他点头,这才问道:“契约内容?”
那契约倒是可行,苏酥瞧着时远同意,也就跟他定了个互不伤害的契约。
只要血皇不再有恶心,苏酥也不会动手,但如果苏酥毫无缘由主动伤他,他也是可以反抗的。
倒不是说就此便两清了,苏酥到底饶了他一命,血皇若是想要日后飞升,就必然要还这份情。
修真者当中,特别注重这些因果之事。
契约既然成立,苏酥也就放了他。
血皇到底活得久,脸皮够厚,拿了灵果招待苏酥,又急忙忙的问她什么时候去宗门。
苏酥啃着灵果,“要不要你还两说,但我会帮你说两句好话的。”
“你这丫头倒是不错,算我欠你……”
苏酥摆摆手,“我也知道我大度,你就别废话了,以后有好东西记得给我留点。”
血皇倒是没什么不满,“应该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苏酥也是没想到,她瞧着血皇还挺真心,又觉得人类真有意思。
明明前不久还拼死拼活,现在竟然也能和平共处。
不过这老家伙心性还不算坏。
苏酥得了神器的事情,多半已经传开了。
她也该回去了。
总该叫人知道知道,她现在可是大乘境的大能,还想要神器的,尽管来就是了。
再强一个境界的人,忙着参悟如何飞升,虽说神器能多抵挡雷劫,但夺人小辈机缘反而会坏了修行,很少遇见那么不要脸的。
一路张扬的回去,血皇一开始不理解苏酥的行事作风,合计了好几天才弄明白。
他莫名有了些明悟,当天入定了许久,苏酥一等好几天,等的都不耐烦了,这人才从房间出来。
苏酥就在二楼的大厅坐着,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咋的,要渡劫了啊?”
“的确有一丝希望。”血皇面色感慨,以茶代酒忽然敬了苏酥一杯,“日后若有差遣,定无二话。”
苏酥眨巴眨巴眼睛,接过茶喝了。
看来她莫名其妙的干了件好事?
虽然也不知道哪里帮到他了。
时远也很感慨。
他想,他媳妇大概是他见过的,最为特别的人了。
还好被他追到了!
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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