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玹一天下来才巡视完了一个县,而后结束巡视,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府衙。
太守府里的泳池已经修好了,室内一个,院子里一个,两个池子中间就隔了一条走廊。
凌相若还给小果冻做了个简易泳圈,用的是密度较小的杨木,中间刨个圈圈出来,再打磨光滑一下就能用了。
小果冻身子套在圈圈里面,双手扒着杨木,双脚在水下划动,整个人就在泳池里游来游去,玩得可兴奋了。
;你们玩多久了?易玹问道。
凌相若一僵,回想了一下:;大概两刻钟?
易玹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怎么信,转而问小果冻:;你说。
小果冻脚上的动作一顿,随着惯性缓缓漂流,脸上一派天真:;我也不知道呀。
他这么小,不会算时辰!
易玹直接被这对母子气乐了:;一个张口就来,一个不知道,你们可真能耐了。
说完,他目光转向小馒头。
小馒头一个激灵,余光偷偷去瞄凌相若。
;看她做什么?易玹脸一沉,;没对好口供?
小馒头忙缩回眼神,支支吾吾道:;两,两……
;两刻钟?易玹替她答了。
;嗯嗯!小馒头忙不迭点头。
易玹:;……你还打蛇随棍上了?
小馒头一僵,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去。
易玹深吸一口气,随即纵身掠向池面,把小果冻抱了起来,捏了捏他的皮肤——都特么起褶子了!
他狠狠地瞪了凌相若一眼:;这要是没泡个半个时辰以上,我把池子水喝下去!
这当娘的也太没个分寸了,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在水池子里泡这么久。
凌相若心虚气短,这不是一时玩得忘记时间了么……
小果冻弱弱道:;爹,你,你别喝池子水,我,我没憋住在池子里尿了泡尿。
易玹:;……
还在池子里的凌相若:;……
哗啦一声,凌相若连忙从池子里出来了。
小果冻低着头,把脸埋进易玹怀里。
易玹无奈道:;你憋不住为什么不跟娘说?
小果冻没说话,但已经很羞愧。
他就是一时新鲜,突发奇想地就往池子里尿了。尿完没敢说。
;下次不可以了,记住了吗?凌相若没怪他,但还是严肃教育道,;这是你玩的地方,就跟你睡的地方一样,你会往床上尿尿吗?
小果冻摇摇头:;尿了就不能睡了。
;这就对了。凌相若揉揉他的脑袋,;走,洗干净吃饭去。
易玹看着她若无其事地把小果冻抱走,忽然想起来还没跟她算账呢!
但此时显然已经不合适了,易玹只好暂时按捺住,等晚上小果冻睡了再说。
洗个澡的工夫,凌相若已经将小果冻哄好了。
;娘,我还是乖小孩嘛?小果冻忐忑问道。
;当然,小果冻永远都是娘的乖小孩。凌相若把他擦干,换上干净的衣服,抱起来就亲了一口,;还是香喷喷的乖小孩。
小果冻眉开眼笑地抱着她的脖子:;我再也不在池子里尿尿了,要一直香喷喷的!
经过一番言传身教,小果冻深深地记住了不能在池子里尿尿这件事。
小果冻是没事了,但凌相若却还有事。
晚上回屋后,果不其然被易玹摁在大腿上训了一顿。
;你和他一样没溜。易玹气道,;小果冻一岁多不会算时辰,你也不会吗?
;现在天气还热嘛,小果冻又有灵力,多玩一会没事的。凌相若辩解道。
;你再说一遍?易玹瞪道。
凌相若秒怂:;我错了,我错了,下回只让他玩两刻钟。
易玹冷哼道:;我最近忙,没工夫盯着你,你最好老实一点。
;是是是。凌相若忙不迭应道,;都听您的,我的柿子爷。
易玹眉头一皱,;柿子俩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嗐,后面那个字读的轻声,肯定怪啊。
凌相若心虚地想着。
但是前面的话成功取悦了柿子爷,他就没计较后面的。
易玹放开她,然后起身。凌相若很上道地上前帮他宽衣解带,十分贤惠。
……
秋收过后,秋闱前夕,朝廷对石横一党的判决下来了。主犯斩首,从犯流放。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皇帝的另一道旨意——任命易玹兼任闽州总管。
这意味着闽州的军政大权都归于易玹一手了。
这种事并非没有先例,易玹又圣眷正浓,故而众人除了惊讶乃至嫉妒之外,倒没做阻拦之举。
易玹收起圣旨,当天就下了道军令——一个月后进行三军演练,包括水师。
东瀛和倭寇的事让他时刻警惕,而闽州的兵力实在是拿不出手,所以易玹拿到兵权后立即就决定大力整顿一番。
势必要将闽州军练成一支令外寇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
而身兼两职的易玹也更加忙碌了,不仅要处理政务,还要时常盯着军营,简直分身乏术。
凌相若突发奇想:;要不军营那边用撒豆成兵符代替你去吧?
只要灌入易玹的精血和内力,撒豆成兵符幻化的傀儡基本与本尊无异,而在军营易玹更多的是坐镇的作用,练兵之事下面的将领自会各司其职,不用他亲力亲为。
;同时出现两个我,这像什么话?易玹无奈道,;军政要务又不是儿戏。
;好吧,当我没说。凌相若收回前言,;你不是还有秋闱要忙么?快去吧。
秋闱的主要负责人是文学,但易玹身为太守也要起到从旁监督的作用。若是不闻不问,事后出了差错,如舞弊、顶替之类的,那易玹也要吃官司落个失察之罪。
不过为了尽量遏制徇私舞弊的可能,每个府的文学不能主持本府的乡试,而是交叉监考。
这次来闽州府主持乡试的,正是建州府文学。
建州府文学对易玹也是久闻大名,尤其先前他一口气抓了整个交州不少乡绅、大官,更是让他名声大噪,如今交州各府县哪个官员不对他敬让三分?
于是建州府文学在来拜见易玹时,态度十分恭敬客气。
易玹也没楚王的疯狗病,别人对他客气,他当然不会无故怼人,同样回以客套:;科举之事,遴选人才,关乎国本,还望江大人多多费心了。
;此乃下官分内之事。江文学忙道。
;那本官就耽误江大人出卷以及安排其他乡试事宜了。易玹端茶送客。
江文学起身告退。
但几日后,他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众掾吏共同出的卷子。
;这是下官及众同僚出的卷子,请大人过目示下。江文学十分恭敬道。
易玹微微诧异,他又不是考官,把卷子给他看做什么?
;江大人乃主考官,考试之事江大人全权做主便是,何须给本官过目?易玹却是不接。
;下官惭愧,不瞒大人,下官年逾半百才侥幸得中,但也只得一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对大人一甲进士及第十分仰慕,还望大人斧正一二。江文学话说的十分漂亮,;若此届考生知晓卷子有探花郎出身的太守大人斧正润色,定然也会倍感荣幸。
这个理由……好像也说得过去。
但这话也只能别人说,易玹自己不能认,更不能直接应承下来,不然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也认为自己学问高而江文学等人学问不行么?
且科举卷子敏感的很,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易玹还没那么粗心大意,便道:;江大人实在谬赞了,本官也不过是侥幸得了个一甲探花,但经验浅薄,更从未担任主考官。而江大人任职文学十余年,定是十分擅长此道,本官就不班门弄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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