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二老爷官居兵部侍郎,行兵事倒也名正言顺。但易玹却道:“如今悬影门已覆灭,只余楚宫遥和几条漏网之鱼在外,再提兴
兵之事实为不妥。而定罪通缉,乃刑部之责。若由叔父上奏,一则被人诟病易家公报私仇,且心狠手辣赶尽杀绝;二则授人以
越俎代庖之柄。”
“阿玹所言有理。”易二老爷冷静细思之后,认同道,“那待我与来尚书商议一二。”
等易二老爷去找来子俊商议,来子俊十分爽快地应下了这个忙。易二老爷还很不解,怎么来子俊突然这么好说话?
最后还是来子俊为他解惑,原来是凌相若曾救过他的女儿来云,因着这份人情,他才会好不推辞地答应帮忙。
这是后话且不提,却说安国公府晚宴结束之后,众人各自离去。凌相若和易玹也回了院子。
哄睡小果冻后,凌相若冲易玹试探道:“我想了想,开超市事关重大,我得亲自盯着点,所以还是由我回去选人吧。”
易玹无奈地看着她:“不是我要拘着你,而是你现在的身体就该静养。且不提伤势,以你如今没有灵力的状态,如何应付路上的
危险?想取你我性命的人不少,不可掉以轻心。”
凌相若张嘴欲驳,却被易玹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除开危险,休养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想落下病根吗?我让易安去办
这事,他虽然蠢是蠢了点,但不至于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怎么说也是我调教出来的书童。”
凌相若心说我就知道,这货没那么容易放她走。而且他口中的易安听着就不靠谱。
既然明着不让她走,那她就悄悄地来。
凌相若心中打定主意道。她必须尽快回去确认到底谁是她的夫君!要是她的夫君真的还在家里等她,那她必须快刀斩乱麻跟这
病娇男人做个了结——嘶,怎么想到这个突然心痛了一下?
她悄悄瞄了易玹一眼,沉默了。其实她的心底还是期盼这人就是她夫君的吧,不然就不会舍不得跟他了断了。
但她还是把易玹赶了出去,坚决不同房。
易玹几次试探都失败后,只能认命地去外间宿下。
另一边,易珩喝的有点多。因易玹受伤,今晚这酒几乎都冲他去了。而易珩心里跟自己较劲,也放纵着喝了个酩酊醉。
不知不觉,易珩便脚步飘忽地来到了花园。四周昏暗无人,易珩放松了克制,恨恨地一拳轰在了假山上。
哗啦一声,假山一角碎成了粉末洒了一地。
“为什么你这么弱!”易珩自责道,“连兄长和嫂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都无能为力!”
不管是主谋冯池也好,还是帮凶楚宫遥,更甚是太平天尊,他一个都奈何不了。易珩钻了牛角尖,无法原谅自己。
从小到大,他前面有易玹顶着,活得无比潇洒肆意,可他也想为兄长做点什么,也想保护兄长。
可真当这一刻来临时,他才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报不了仇,也没办法治愈易玹和凌相若。
易珩蹲在池塘边,浑身都散发着沮丧气息。
这时,一只灯笼越过了洞门,紧随其后的是一双玲珑玉足。下一刻,提着灯笼的人便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正是林菀。
娇俏的少女掀开垂在路边的柳枝,目光好奇地往池边张望了一番,立即发现了蹲在池塘边的易珩。
林菀微微瞪大了双眼,随即走上前,又在隔了几步距离处停下,小心问道:“你是哪里伺候的?怎么蹲在这里?”
易珩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起身后转:“是表妹啊,你怎么到这里了?”
林菀惊慌道:“啊!原来是珩表哥,我,我认错了,对,对不起。我,我是从姑奶奶那来,正要回去。”
易珩了然地点点头:“无妨,天昏地暗的,看错了也是正常。你快回去吧。”
听到她是从易老太君那来,易珩也没往心里去,叮嘱完了一句便先一步转身离开了。毕竟这孤男寡女的,又是这么个引人遐想
的地方,待久了不好。
林菀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随即也迈步离开了。
转过天来,向易老太君和裴氏请过安、吃过早饭后,凌相若便开始筹谋起她的逃跑大计。
从正门走肯定不现实,怕是连二门都没摸到就被逮回来了。那就只剩下后门和狗洞了。不到万不得已,凌相若还是不想爬狗洞
的。
她看了一眼刚换过尿布,正精神奕奕挥舞小拳头、蹬着小腿的小果冻,十分不舍。抱起他亲了两口,心底抱歉:“外面太危险了
,娘办完事就回来,就不带你了。要是这个家伙是忽悠娘的,娘就来把你偷回去。”
但后门也不是那么容易走的,首先她不知道后门在哪,其次,她得有个合适的机会靠近后门。然而这偌大的国公府守备森严,
不仅有普通的下人仆从守在各自的岗位上,还有暗卫和家将保护着府邸的安危。凌相若想瞒着所有人的耳目离开后门难如登天
。
此事得从长计议。
于是凌相若以带儿子散心的名义抱着小果冻出门溜达去了,实际是踩点。唯一的麻烦就是易玹非要跟着她一起,寸步不离。因
此凌相若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没往那些犄角旮旯里去,自然也没机会探查到后门所在。
若是以前,这种事情交给橘为重就行了。但现在凌相若失了忆,忘了这茬。而且她之前把橘为重得罪惨了,又没能及时把它哄
回来,到现在橘为重还不乐意理她呢。
同样的,耳报灵也记着当日的捏嘴之仇,压根不乐意提醒她。
“逛累了么?回去歇会吧。”易玹担心她的身体,便柔声提议道。
凌相若想着有易玹在身边她行事也不方便,就点头应了。
回去之后,她就又多了一项计划——得把易玹调开才行。
然而易玹如今悠闲的很,有的是时间陪她和小果冻,哪有那么容易调开的?可把凌相若愁坏了。
她还没想到怎么把易玹调开,易珩就过来了,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一看就没睡好。
“你怎么了?早上也没看到你,睡到现在?”易玹皱眉道。
易珩一阵委屈:“还不是帮你挡酒喝多了。”
易玹一噎,也想起这茬了,顿时有点愧疚心虚:“怎么不喝点醒酒汤再睡?还难受么?”
“没事,就是有点困。”易珩打了个哈欠,“幸好今天休沐,不然又得吃军法。”
“既然休沐,那就好好休息。”易玹叮嘱道。
易珩摇摇头:“睡多了也头疼。你们休息得怎么样?”
易玹闻言一怔,虽然恍然失笑,伸手揉了一把易珩的狗头:“这事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的责任,你跟自己较什么劲?”
易珩一惊,张了张嘴,却惊慌失措不知道说些什么:“你,我……”
“你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易玹好笑道,“从小到大,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憋的什么屁。听好了,别想这种没出息的事,蠢透了
,做你该做的去。”
“我,我,我抱大侄子去玩会。”易珩找了个借口开溜。
“他刚放风回来。”易玹无奈道。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被抱着又不累,你看他这么精神肯定没玩过瘾。”易珩不由分说就抱起小果冻,“二叔继续带你去玩好不好
啊?”
“你粗手粗脚的,小心着点。”易玹紧张道。
易珩翻了个白眼:“我抱大侄子的次数可比你多多了。”
易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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