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汇聚上前,包括村民们也暂停了挖坟,纷纷好奇围观。
这个时候,村民们终于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大人特意开郑二父母的棺材是为了什么?”
易玹抬手压了压:“各位少安毋躁,本官知道你们腹中疑团颇多,本官同样如此。而这两口棺材会给我们一个答案。既然大家都
在,不妨一起做个见证。”
村民们立即闭嘴,目不转睛地盯着两口棺材。
“开。”易玹一声令下,衙役们立即动手开棺。
随着棺材盖的揭开,里面的尸骨露了出来。有那胆大的凑上前去探了一眼,顿时惊叫出声。
原来郑二父亲的那口棺材里竟然有两具尸骨!
而郑二母亲的那口棺材里也有一具。
这就说明这里除了郑二父母的尸骨之外,还有第三人的。
“这,这第三具尸骨是什么人?”饶是胆大之人,也吓得腿一软跌倒在地。
“是郑二的。”凌相若沉声道。
“啊?”村民们傻眼了,“郑,郑二不是在城里当举人老爷么?”
易玹解释道:“这是真正的郑二,而城里的那个,只不过是长得像罢了。”
“那也太像了。”村民们恍惚地呢喃道。
这时,衙役过来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易玹直接下令道:“将假郑二捉拿归案,物证也先带回县衙。”
“是!”
易玹又请坞前村包括里正、族长在内的几个老人一同去县衙当人证。
里正等人自是忙道义不容辞。
回到县衙,易玹升堂审案。
假郑二被缉拿到了公堂,不过他有举人功名在身,可见官不跪。
“大人突然将学生传来,不知所为何事?”假郑二倒会粉饰太平,明明是拿来的,他愣是改为了传来。
易玹不与他废话,直接指着两口棺材:“你看看那是何物?”
假郑二进来时看到那两口棺材心中就咯噔了一声,此时听到易玹的话,更是倍感不妙。但依旧强作镇定道:“不过是两口棺材,
与学生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易玹还没开口,里正先骂上了:“畜生,你连你‘爹娘’的棺材都不认得了吗?做下这等恶事,你这十年睡得着觉吗?”
假郑二面色一变,随即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你们竟然干出刨坟掘墓的事来?真是丧尽天良!”
“反应挺快,演技也不错,倒打一耙的把戏玩的很得心应手啊。”易玹冷笑道,“你不妨先看看棺中的第三具尸骨,你当真没有半
点心虚么?”
假郑二心中一凛,意识到果然东窗事发了,他们查到了他冒名顶替的真相。
但他绝不可能承认。要说这假郑二也真是个狠人,果真面不改色地去看了棺材里面的两具尸骨,其中一具还是真郑二的。
“为何学生父亲棺椁之内会多出一具尸骨?”假郑二反问道。
“啪——”易玹一拍惊堂木,仿佛整个公堂都跟着抖了抖,“这难道不是该问你么?你杀了郑二,顶替了他的身份,还丧心病狂
地将他的尸骨放入其父的棺材之中瞒天过海。事到如今,你还不从实招来?”
假郑二顿时一脸悲愤道:“大人此言有什么证据?难不成随便找一具不知名的尸骨便能污蔑学生的清白吗?人人都到大人乃是华
亭县的青天大老爷,可如今却为了私愤陷害学生一个有功名在身的举人,你对得起百姓对你的期望对得起你头上的乌纱吗?”
“私愤?什么私愤?难道大人和郑举人有仇?这怎么可能!”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惊讶道。
假郑二趁机将他和凌相若的龃龉说了出来,一口咬死道:“正是为了他的夫人,他不惜行此伤天害理之举来陷害于我!乡亲们,
你们给评评理啊!难道我一个举人,竟要如此屈辱地死在一个妇人的污蔑之下吗?这天理何在!”
百姓们起初不信:“夫人与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陷害你?大人和夫人为华亭县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断不容你如此污
蔑大人和夫人!”
“那是因为被我发现她根本不懂医术,只是为了敛财而已,于是她便先下手为强污蔑于我,好让我无法拆穿她伪善丑陋的真面目
!”假郑二一副嫉恶如仇地姿态道。
“不可能!华亭县谁不知道夫人有起死回生的妙术?刘家的刘冰、夫人的弟子江诺不都是被夫人妙手回春给治好的吗?还有夫人
同村的凌青松也被治好了不育之症!”百姓们更加不信了。
假郑二哑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易玹适时开口道:“内子懂不懂医术,只需等找她治病之人病愈便知分晓,岂容你一张嘴污蔑?正如百姓们所言,内子与你无冤
无仇,为何要污蔑你杀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若不从实招来,本官这有一道真言符,亦可让你吐露真言。”
假郑二慌了,若真被贴了真言符,岂不是任何秘密都无所遁形?
不能再犹豫了!
假郑二心中不断给自己洗脑,随后一咬牙,悲愤道:“世道黑暗,竟无伸冤之处,学生读圣贤之书,自有一身傲骨!粉身碎骨浑
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今日我便以死明志,你这狗官,必有一日要为我偿命!”
说着就冲旁边的柱子狠狠一撞。
所有人都傻眼了。
易玹也万万没有料到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会做出这种刚烈之举。
邢捕头快步走到假郑二身旁查看一番,心中一突,忙转身上报道:“回大人,人死了。”
易玹:“……”
百姓们也动摇了,莫非这郑二真的是被冤枉的?
“若他当真冤枉,为何不敢让本官贴上真言符再审?必是畏罪自杀。”易玹定性道。
百姓们一听,顿觉有理,心道这个郑二也太阴了,自知罪责难逃便故意把畏罪自杀说成以死明志,死了还要恶心县令大人一把
!
嫌犯死了,易玹只能先宣布退堂。等百姓们散去之后,他吩咐衙役将郑二及其父母的尸骨运回坞前村好生安葬,而假郑二的尸
体则先看押起来。
易玹不信这么一个人真的会选择以死明志,这样一个人必然会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哪怕真的被判了罪,也会先蛰伏然后伺机
逃狱,而不是以死明志或者畏罪自杀。
他让人将他的尸体看押,无非是防着他假死。
安排完之后,易玹一脸晦气地回到县衙后院。
凌相若之前没在公堂旁听,而是去后院休息了,不过她其实也不怎么累,于是瞧着时间临近中午就特意去厨房盯了一会,嘱咐
掌勺烧几个中午吃的菜。
此时易玹过来,她刚好“下完厨”回来,见状便道:“你退堂了,快来尝尝我亲自下厨做的菜。”
易玹:“……”你什么手艺我不知道?
要真的是凌相若亲自下厨,那估计跟亲自下毒没什么区别。
亏她脸大地说得出口。
凌相若见他一言难尽的表情,顿时不高兴道:“怎么了?难道不是我亲自下的厨吗?我有说错?”
易玹咽下质疑的话,附和道:“没有,走,尝尝你的手艺。”
其实凌相若说的也不算错,大户人家的主母所谓的亲自下厨其实也就是站在厨房边指导一下工序。
当然了,凌相若背菜谱还可以,但让她指导工序就别想了。她不添乱就不错了。
所以她这个亲自下厨比其他大户人家的主母还要水得多。
坐到餐桌前,易玹的心情好了一些。
凌相若这才问道:“刚才就看你黑着脸,审案不顺利?你没用我给你的真言符?”
“还没来得及,人就撞死了。”易玹脸色臭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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