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歆陌状态不是很好。
半小时前，檀次霖突然出现在她的酒店前，勾了勾嘴唇，淡然拉着她的手，说有一个惊喜。
于是，她就跟过来了。
却没想到是《竹马与青梅》剧组重聚，更没有想到茹歌也真敢出现。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冉歆陌再傻，也能猜到其中的猫腻，歪着头盯着檀次霖，“是你安排的？”
“睚眦必报，更何况，是迟到的正义。”冉歆陌有点激动，浑身上下都不自觉得在颤抖。
她等着茹歌的复出，也准备好好把茹歌那恶心又做坐的假面具给撕下来，却没有料到檀次霖快她一步。
她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郁结，这是她一直都想看到的，又害怕看到。
檀次霖拉着她的手，“放心，你就替你姐妹等着沉冤得雪就好。”
这个时候，导播他们在远处连个屁都不敢放，规规矩矩导着分镜头。
“你……信她？”冉歆陌从咽喉处憋出一句话，声音里的委屈和痛楚，如易碎的玻璃，轻轻一捏就碎了。
檀次霖将她那颤抖的手捏了捏，放在自己的手掌里摩挲着，仿佛那是一个珍宝。
“信！怎么会不信？你信我就信。那个时候……我没有在国内，在瑞士……有事，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对不起！”
檀次霖说得很真诚，眼眸中全是歉意。
差那么一点，冉歆陌的眼泪就要飚出来了，她别个头，盯着外面。
“你是谁？你刚刚胡说八道什么？”陈宇显然是心虚了，叫嚣着。
而他面前的女人这才露出了真容，三十多岁，脸色很是憔悴，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她嘴唇动了动，扫视了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看来这些年大家都过得很滋润，连我也忘记了。也对，你们连莫浅浅都可以选择忘记，享受你们的荣华富贵，我一个小小经纪人也算的了什么呢？”
“你是莫浅浅当时得经纪人方方！”副导演指着，一脸的惊愕。
茹歌抬起头，真的是方方？和记忆中差太多了，她捏着手，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蹊跷，怎么看，都有点往莫浅浅身上引。
她忽然站起来，“不好意思，我不舒服，不想录了！”
她茹歌就是这个样子，就算是拍戏，广告拍摄，甚至是综艺节目，也是想干嘛就干嘛，根本就不顾任何人的反应和感受。
因为她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的茹歌。
但……她忘记今时不同往日这种话语了。
“不好意思，茹歌小姐，请你不要离开，我们的合同里写着，全程必须参加本次节目录制，我们现在看直播的观众大概有7000万，如果您没有契约精神，那就是根本没有把观众朋友当一回事。友情提示一下，观众才是我们演艺界的衣食父母，请你收起你的脾气和任性，拿出一个成熟艺人的专业精神来！您也是，王宇导演，观众们都在看着。”
谁都没有想到方程会如此的强硬，瞬间就变脸，十分严肃地聊起了契约精神，一点让步都没有。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打蛇打七寸，方程刚刚说得话，正好是茹歌这些年以来被人诟病的部分。
她刚刚在舆论的漩涡中复出，现在当着直播的面，又开始作妖，说到她的痛处了。
“我……我真的不舒服！”茹歌想不到儒雅随和的方程，刚起来如此的得理不饶人，她讪讪地，还是有点不想就这样妥协。
方程的神色依然很严肃，“茹歌小姐请你放心，我们是优秀的团队，随时都备好医生和一切医护保障！您不舒服，需要我让他们上来给你看看？”
茹歌嘴角抽了抽，不说话了，又乖乖地坐了下去。
王宇也是从方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拂袖坐下来，不发一言。
“你是莫浅浅的经纪人？”方程示意那位精神不是很好的姑娘坐在自己身边，轻声问道。那姑娘一脸的焦灼，点了点头。
“莫浅浅是我亲自去学校找的模特，条件好，又温柔，脾气更是好到没话说，是我一手把她带进娱乐圈，也同样是我一手毁掉她的！”
方方边说，整个人都在淌泪，眼睛红红的，说不出的委屈。
她突然指着手，猛的指着《竹马与青梅》组合里的所有主创，“是你们，是你们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浅浅那么好的姑娘给毁了！”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低着头，仿佛在想什么一样，除了茹歌。
“笑话！当年的事情，全国人民都是知道的，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好吗？她莫浅浅自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那她自己做错了事，就该自己去买单！”
“就是你！茹歌！你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这些！当初你为了红，多么得有心机！还没开拍就各种套近乎，说什么是浅浅的粉丝，一心想要跟浅浅学习演戏！是我们浅浅太心善，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扇耳光那个剧情本来就有的，浅浅早就说过假打，你偏不，说如果不真打就不能带入情绪说什么要拍就拍真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要求的！”
“浅浅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借故打你？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朝着导演喊卡！说你觉得你找不到感觉，接不下后面的剧情！到底是谁在苦心孤诣的营造被欺负的场面？”
“后来自己视频解释，一切骚操作都是你策划好的，茹歌你就是想要借着莫浅浅上位，博大众的眼球！我们浅浅事后就知道了你的狼子野心，想着你小，不想毁掉你的事业，但你是怎么做的？毁掉她？”
方方句句啼血，将过去的一点一滴哭诉出来，指着茹歌，带着最大的痛楚和悔恨！
“而你们，明明知道我们浅浅是被茹歌设计陷害，而你们却装聋作哑，只字不提，任由网友把浅浅骂成狗，任由茹歌奸计得逞！你们当时在现场啊！为了明哲保身，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天理何在？”
所有人的脸埋得更低了，有的甚至连对视镜头的勇气都没有。
冉歆陌的手，忍不住再次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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