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是个爱热闹的姑娘,不论是在失忆之前,还是在失忆之后,汤绶这个家伙将她丢在这山林之中,简直快要憋疯了她。
这里没有热闹的市场,没有吵闹的街道,只有每天敲一次的大钟还有四个无趣又呆板的和尚。
慕容月觉得自己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大师兄,我听说淮宁的街上有捏糖人的,那糖人很像真人,可舔一下舌头便要甜掉了,那是什么滋味啊……
看着明玄没有反应,慕容月自顾自地说道:;大师兄不喜欢糖人啊,那你喜欢杂耍么?我听阿哥说他在京都看到过有人能顺着绳子爬到天上去,从王母娘娘哪儿取回蟠桃来,你说蟠桃是什么味道的?
咔嚓,明玄挥动斧头将那柴火一劈两半,仍旧对她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
慕容月不害怕失败,再接再厉的在他耳边絮叨:;大师兄,你怎么就对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感兴趣,这儿没有杂耍,没有歌舞,没有竹蜻蜓,没有……
明玄看着她,偏着头说道:;旁的是没有,竹蜻蜓我还是会做的!
啊?
慕容月欢喜的差点扑倒明玄的身上。
;明睿,你怎么就记不住你是女子不能同男子如此亲密?
慕容月挠了挠头,;反正只要有竹蜻蜓,师兄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明玄没办法,转头去给她找竹子做竹蜻蜓了,慕容月围绕着明玄,慕容月比念经更勤快的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更多关于外面世界的事情。
;大师兄,你还会做什么啊?
明玄一遍给她做竹蜻蜓一边说道:;如果你听话,我可以每天给你做一个竹子的玩具。一年都不重样。
慕容月倒吸一口凉气,更加坚定的准备去抱明玄的大腿。
;大师兄你好厉害啊。
明玄笑了下,第一次对着她这样的恭维有了一丝好感,明玄是个很暖的人,即便他不喜欢一个人,可是这个人找他帮忙他不会拒绝。
即便他对慕容月的初印象不好,但只要她开开心心的不去烦他,他还会尽量满足她的心愿。
竹蜻蜓而已,做一个哄小师弟,做两个哄小师妹,也不算费劲的。
何况师妹若是不淘气不胡闹的时候,粉嘟嘟的更可爱一些。
虽然色相皆是虚妄,可是明玄还没有真正达到超脱的地步,他只是从小跟在师父身边,只有过师弟从未有过师妹,也没见过这般生扑他的女子。
;大师兄,你会做小房子么?
明玄正在编竹筐,听她这话,转头问她,;你要房子做什么呀?
慕容月拉着他的手说道:;等我长大了,就要嫁给师兄啊,当然要有个小房子,我们才能生宝宝啊!
才说了两句话,就又不正经了。
这师妹一定是佛祖派来考验他脸皮和定力的。
;阿弥陀佛,师妹又犯糊涂了,我是和尚不能成婚的。
慕容月撑着下巴,;我不懂,阿哥说男婚女嫁礼之自然,为什么和尚就不能成婚。
;这是戒律,和尚就是不能成婚。
慕容月如数家珍般说道:;五戒律,杀、盗、淫、妄、酒。淫,不乱搞男女关系。你只和我做夫妻,怎么是乱?你只有我啊!
明玄眨了眨眼睛,转过头去,;你就喜欢说些奇怪的话,想些奇怪的事情。
;师傅说,戒律是为了修行,也是我们行走时间的准绳。
慕容月偏着头,;可我喜欢大师兄怎么办?
明玄无奈,将柴火都装进筐里面背着筐往回走,慕容月跟在他后面,一直跟着他说道:;师兄,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是出家人,六根清净不染红尘俗爱,你若喜欢我,是因为你六根为净,我不喜欢你或者说我对你没有喜欢不喜欢,是因为我已剃度出家,决心侍奉佛祖,你若在说这样的话是乱我修行,你喜欢我却害了我……
喜欢却成了害,只有七八岁智商的慕容月听懂了其中的不情不愿。
没精打采的跟在明玄的身后走回金钟寺。
明玄没有开口将柴火放在厨房,又开始给所有人准备晚餐,二师兄采了野菜回来,慕容月和明真坐在门口一遍背着波罗般若密心经,一遍剥苞米,一切好像跟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到了晚上,师父出来给他们讲经文,让他们做预习,习字,习武,修心。
慕容月是来学金钟罩的,这一段时间刚刚背下了第一层的心经,按照师父说得,每天辰时开始在林中最高处晒太阳,她和明真一起,每天早晨要去敲钟,之后,要开始循着经脉修行内力。
修行结束,要跟着大师兄耕田种地,还要做许多事情。
明玄不喜欢慕容月,总是避开她。
尤其是慕容月追着问他问题的时候,因为觉得头痛,便要绕开走了。
今夜,慕容月正在做晚课,但今晚明玄不再大殿内。
慕容月环顾一圈,被师父打了戒尺。
;做事要专心!
;师父,大师兄怎么不再?
师父看了看明玄的位置,摇摇头说道:;他去后山敲戒律棒了。
戒律棒子是一边背诵忏悔文,一边用慕容月手臂粗细的棒子敲打头部,直到这一根棒子敲打断了才行。
慕容月听到大师兄竟然会犯错,忍不住追问起来。
;师父,大师兄犯了什么错?
师父摇头,;他自觉有错,又不肯说出来,说要向佛祖忏悔,由他吧。
慕容月转过身来,心里犯了嘀咕,但却是听着师父的话,开始打坐,静心凝神,循环内功,她是有内功的,只不过以前学的不是金钟罩,所以现在内功有些冲突,但还好在师父的帮助下运转的还算正常。
慕容月闭目静心,可今日她怎么也静不下来,一闭上眼睛,忽然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她熟悉又害怕又怨恨,慕容月猛地睁开眼,呕出一口血来。
明真吓了一跳,可是慕容月却好似很习惯了。
擦了擦嘴角,笑了声。;没事儿,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师兄莫怕,我都很习惯了。
明真从身边取出一块帕子放在她的面前,;明睿,你不会要死了吧。
不知为何,慕容月忽然说了一句,;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明玄回来,他的头上有些红,正好听到慕容月这话,眉头蹙了蹙,却什么也没说,对着师父行礼,就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师父轻轻拍了拍慕容月的肩膀,;回去休息吧。
慕容月摇头,;师父没事儿。
师父又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慕容月有些迟疑,等了一会才明白这是个提示。
;多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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