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敲锣打鼓。
在文他娘以及朱家裕浮父老相亲的目送中。
迎亲队伍从村头出发。
为了传文娶亲,文他娘不仅挨家挨户借米,还专程找了老七叔人来,让他弄了个队伍。
人多也显得热闹。
队伍里人人脸上透着欢快,毕竟是喜事,等接了新娘子来,老朱家还开了流水席,能大吃一顿。
只有朱传武,看似轻松,不时与传文和传杰说上几句,但心思却都放在了四周。
昨夜他就想好了对策。
既然前方山匪早都埋伏好了。
躲不过。
那就碰一碰。
乱世里命贱如草,更别说如今这时节,饿急了人都敢吃。
跟他们用嘴皮子说道理肯定行不通,就得打,打到他们骨子里胆寒畏惧。
他们才会服。
要不然,以土匪的德行,但凡有点机会,都要从人身上啃下几块肉来。
“传武……你咋有点心不在焉的?”
传文终于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俗话说,长兄如父。
朱开山不在家,他娘又是个女人。
作为老朱家的长子,朱传文虽说性格懦弱,但对父母兄弟,还是掏心窝子对待。
“没事。”
传武摇摇头。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压低声音道。
“大哥还有传杰,待会万一发生什么事,记住,别逞强先保住自身安危。”
“啥?”
“迎亲能有啥子事?”
但朱传武点到为止,并没有多说。
传文和传杰互相看了眼,都是一头雾水。
今天二哥也不知道咋回事,神神叨叨的。
锣鼓声中。
眼看越发接近谭家冲。
绕过一处矮山时,朱传武眉头忍不住一皱。
哗啦啦~
下一刻,足足十多号土匪,提刀持枪,从半坡的荒草堆里忽然现身,一下将迎亲的队伍围在其中。
领头的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
左脸有道刀疤。
长得凶神恶煞。
“柳疤子。”
“是黑风寨的柳疤子。”
“坏了坏了,这帮人落草东老山多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咱今天完了啊。”
看到那人的刹那。
老七叔一下就认出他来。
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畏惧。
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年头山匪横行,为祸乡里,动不动就下山抢粮抢女人。
尤其是黑风寨的柳疤子,恶名远扬。
谁也没想到,今天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把这帮杀才给招来了。
“谁都不许动。”
“今天爷来,不为别的,把钱和粮给老子留下。”
“谁要敢说个不字,我手里这把刀可没长眼睛。”
柳疤子刷的一下将背后那把长刀抽出,横在手腕上,拿袖子轻轻擦拭了下。
刀身上寒光四射。
隐隐还能看到槽口里,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这……这这这,各位东老山好汉,今天是我迎亲的日子,还望各位行个方便,老朱家备下了薄酒,各位赏脸喝一杯。”
土匪出现的太过突然。
传文根本没反应过来。
眼下一回过神,脸吓的惨白。
但还是拼命护在传武和传杰身前,颤颤惊惊的跟柳疤子说着好话。
早把先前路上朱传武的提醒抛到了九霄云后。
一边陪着笑。
一边还不忘给身后传武打着眼神。
生怕他那个驴脾气上来,跟这帮人死磕。
到时候可就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各位爷,俺家就在朱家裕,离着也不远,今天要娶的也是谭家冲的闺女,大家都是邻里乡亲,千万赏个脸面。”
“老话也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少他妈废话!”
柳疤子眼睛里凶光涌动,一脸凶狠。
“老子要活命,管你庙还是亲的,今天要么把命留下,要么把粮留下,自己选。”
“柳爷……”
见他把话说到这份上。
传文心思一下掉到了谷底。
那一石米,是他娘跑遍了朱家裕才借来的。
是他娶鲜儿的彩礼。
今天要是给出去了,这婚岂不是结不成了?
但眼下性命攸关,跟这些土匪可说不通道理。
传文一咬牙,就在他准备答应下来时,身后忽然闪过一道人影,“慢着。”
“传武……”
见传武闯出来。
传文吓的腿根都软了,结结巴巴的想要劝阻。
“各位,我说个人,朱开山你们可认识?”
“朱开山?”
柳疤子眉头一皱。
“是那个闹义和团,开香堂杀洋鬼子,被朝廷定了死罪的朱老三?”
“就是他。”
“哼,老子跟他就不是一路人,脑袋栓裤腰带上,再说我这十几号弟兄还等着粮活命,过了今天就没明天,提谁都没用。”
柳疤子一声冷哼。
仍然是油盐不进。
闻言。
朱传武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既然谈不拢那就打咯。”
“啥?”
听到这话,柳疤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哈哈哈,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的,你还是头一个,有种!”
嘭!
朱传武却懒得再跟他废话。
迎面一记鞭腿,直接狠狠朝柳疤子横扫而去。
。
(4月日到4月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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