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 World(“坏不了。”...)

    沈言礼被赶去看火候了, 顺带着原本的钳子戳煤外加火炉,盛蔷全部都撒手放开扔给了他管。

    他老神在在的,倒是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又很守矩的模样。

    盛蔷自刚才就没开口说话, 径自站在厨房的窗边,背对着他。

    纱窗透着层层的灰, 依稀能觑见点外沿照进来的月色。

    迎着院子里的暗光, 她的视线茫茫然, 手不自觉地抬起放置在面颊两侧,反过来用手背贴了两贴。

    确实是带着点迸发的热度。

    但怎么可能红透了……

    联想起沈言礼刚刚一瞬不瞬盯着她的模样, 语气促狭,仿佛认定了什么那般。

    很是笃定很是有理的样子。

    可要不是他突然伸腿,她也不至于摔过去。

    女孩的指尖继而又滑落到颈侧, 之前被触碰到的部位依稀存留的有他唇间的温度。

    盛蔷低垂着眼, 只觉得心上有什么情愫在反反复复地碰撞。

    不断推挤,在起起伏伏地拉扯中,紧一阵松一阵地捱着。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入睡的时候。

    沈言礼让她先洗了澡, 眼下还没回房。

    她将相隔在木板中的门关好,半躺在床上用被褥裹着。

    想着明天还要去见孩子们, 盛蔷决定早点入睡。

    可无论是眼下只有她一人的空房,还是隐约从走廊那边传来的动静声, 亦或者是被褥上崭新的味道。

    在此刻都成了难寐的催化剂。

    都让人辗转反侧。

    说实在的。

    这样的夜晚着实令人心绪难安。

    事实存在就是,她和沈言礼的床,仅仅只隔着一道木板。

    还没等她想太多,沈言礼大概是洗漱外加收拾好了。

    脚步声外加门插上锁声缓缓传来, 继而是他掀开被子的o@。

    但大抵是男生, 村民往这儿放的床不足以承载他躺下去的力道。

    发出“吱呀”的一声,直接劈开房间的沉寂。

    过了会儿, 沈言礼倏然开口。

    “盛蔷,你准备睡了?”

    乍又被点到,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嗯。”

    “那我关灯了。”

    他话落的下一秒,整个房间的大灯灭下去,陷入一片黑暗。

    盛蔷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安然入睡。

    却不曾想过,这样以后,反而更加难眠。

    就在这时,她放在枕侧的手机传来嗡嗡两声。

    她心中莫名,打开一看,果然是沈言礼发过来的信息。

    s:「你是不是睡不着。」

    她刚刚明明才回了他,这会儿就还非要问一下。

    只不过他说的好像也对。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打了个转――

    sq:「没有,我马上就快睡过去了。」

    s:「哦?可我听到你翻身了。」

    盛蔷好一会儿都没回应。

    被戳中,窘的。

    而这样的近在咫尺里,两人本就相隔一层,却用手机无声地交流。

    像是她的错觉,空气开始缓缓地流淌,凭白地增添了更加难以入眠的因子。

    s:「既然睡不着,就别睡了。」

    sq:「………」

    sq:「你其实就是故意的。」

    s:「你说哪个?」

    盛蔷默了默,难道还有其他的好几个?

    sq:「就刚刚厨房那边……」

    s:「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你要怎样儿。」

    光是看这行文字,哪怕他没出声,好像就能莫名感受到说话的语气,是他一贯的散漫调儿。

    盛蔷这会儿没回了。

    好几秒,木板上传来“噔噔”的两声。

    随后响起的是沈言礼的声音。

    “你要不要听鬼故事?”

    盛蔷本来就辗转反侧,连带着这一下,瞬间联想起许多山村间发生的那些……

    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颤。

    “你别说了……我才不听。”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

    “很害怕这个啊。”

    而后他紧跟着补充。

    “所以别想了,有我在外间,睡了。”

    -

    隔天两人起得早,直接去了小学那边。

    因为要给学生们上活动课,两人分到的班级不同,继而也就分到了不同的楼层。

    之前校长没有给两人规定上课内容,盛蔷干脆就自由发挥,先是给学生们阐述了京淮航大的校史,顺带着又介绍了一些热门的专业。

    底下的孩子听得聚精会神,好一会儿都愣了。

    途中有人举手,“盛老师,你说的飞机我们在课本里见到过,但是它真的能飞起来吗,在天上?”

    “是的呀,等以后你们长大了,还可以坐在里面,直接飞上天。”盛蔷用手机呈现实景图,一位位地传递给他们看,“我们学校里就有,不过是小型的。”

    “哇,我们之后也可以去你的学校吗?”

    盛蔷轻笑,语气定然,“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好好学习,京淮航大随时都欢迎你们。”

    “那我们可以去找你吗!”

    “那时候我都毕业啦,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女孩说着顿顿,“你们眼下最要紧的是学习,知道了吗,等到未来有缘之时,我想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沈言礼过来找盛蔷的时候,女孩站在学生座位中间,浅笑盈盈。

    冬日里斑驳的光透过老旧的窗,在她身后拢起暖意。

    她手心里卷着纸,缓缓地敲打在纤细的腕骨上。

    偏着头,带着以往少见的灵动,嘴里喃喃着,“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所以啊,人生会有时,来日更相逢。”

    -

    两人中饭没有回云荟村。

    主要是来往一趟太费时间,干脆就和其他老师一起简单地用了。

    一些学生要赶回家吃,还有的一些是因为家实在是离得太远了,中午带了饭过来。

    盛蔷和沈言礼刚吃完,就被几个家离得远的学生围住。

    不乏有几张熟悉的面孔,短短的相处之间,盛蔷已经能喊得出名字了。

    林虎看盛蔷望过来,这会儿居然扭捏了起来,面上带着羞窘。

    在其他学生的打趣下,盛蔷才知道,原来他心心念念着要给她吃好吃的,专门在兜里揣了野果子来。

    林虎在周遭人的起哄中刚想踏出一步,复又看到之前那个大哥哥冷不丁地朝着他望过来。

    小男生的步伐虚晃两下,当即停在了半中央。

    盛蔷看了沈言礼一眼,“没事儿,你过来,拿给我看看呢。”

    林虎嘿嘿两声,欢天喜地跑了过去。

    他带的是野荔枝,家附近有好多。

    “盛老师,我特地给你摘的,可甜了!”

    盛蔷接过那几个红彤彤的果儿,好奇地打量,她还没见过野荔枝呢。

    林虎催促着盛蔷赶紧剥一个吃,耳边骤然响起沈言礼的声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半挑起眉,拍了拍林虎的头。

    “小孩儿,就只有你盛老师有,没我的份儿?”

    林虎憋了半晌,别过头去躲着不给他拍,“我只给长得好看的人吃!”

    沈言礼嗤了声,“你这是我很丑的意思?”

    林虎理所应当地应下,虽然确实违心,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认眼前的大哥哥确实很酷。

    只不过他都那样说了,怎么还会有不明白的人呢。

    林虎像是看傻子那般看着沈言礼,“那不然呢。”

    “………”

    “可我再怎么丑,也比你好看。”

    林虎呆了。

    沈言礼半蹲下来,打量了他一会儿,“你门牙都掉了。”

    林虎愣了。

    说完沈言礼慢悠悠地半蹲下来,顺带着从呆愣住的林虎兜里掏出一颗野荔枝,算作是自给自足,“你盛老师是和我一起的,懂不懂。”

    林虎到了此刻,终于是反映了过来,惊天地泣鬼神地哭了起来。

    响声震天。

    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都没了,连带着对沈言礼的怨念又多加了一层。

    盛蔷看向沈言礼,制止他,“喂……”

    沈言礼笑了下,面上神情格外欠扁。

    -

    下午的时候,林虎刚好在沈言礼分到的班级里,那叫一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沈言礼也没在意。

    时间一晃而过,快要到放学的时候,山上突然变了天,阴沉沉的,树林间狂风乱起,刮来的声响簌簌而来。

    哗啦啦的,带着点刺骨的寒冷。

    校长踱来踱去,“这可怎么办,之前天气预报说有雪,好几天没下,今天看这情况,有些不妙啊。”

    一些离得近的学生被学校通知赶紧回了家,顺带让几个成年的老师去送。还有一些家离得远的校长不放心,干脆全部召唤来,说是让他们在老师宿舍里凑合一晚。

    如果回去的路上下了冰雹下了雪,万一出了些什么事儿,无论如何都担待不起。

    几个孩子乖乖地应下,唯有一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面上焦急。

    男老师和校长都去送离得近的孩子回家了,盛蔷本来在帮忙安排这些家离得远的学生今晚的住宿问题,转眼就看到林虎紧绷绷的小脸儿。

    他手里拽着她的衣袖,“盛老师,我想现在回家。”

    盛蔷知晓林虎住在很远的地方,走山路起码要两个小时,她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不行哦,你看到外面的天没,阴沉沉的,据说可能会下雪,甚至是冰雹,你现在回去的话太危险了。”

    以为林虎是不习惯,她半蹲下来作安抚,“到时候我和沈老师今晚都留在这边陪你们,好不好?”

    沈言礼这时候坐在盛蔷的旁边,看着林虎这样,也没说什么。

    “不好……不好……”林虎一个劲儿地摇头,怎么也不肯留下来。

    有女老师问询赶来,“林虎,你怎么了?”

    “老师!我想回家!”林虎嗓音里带着点急迫。

    “你这孩子,非要现在回家干嘛呢,听老师的,在学校里住一晚。”

    林虎还是摇头,声音里弥漫上了细微的哽咽,“可是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呢,她一个人,晚上要是真的下雪下冰雹了,我不回去,我怕她害怕!”

    之前听他一口一个我奶,原来是家里只有奶奶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几个人都没再吭声。

    林虎爸妈早年进城打工,这么些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几年据说在那边又生了孩子,对于林虎更是不怎么过问了。唯有他和奶奶在云荟村里相依为命。

    见这几个老师不发话,小男孩望了眼外面,自顾自地说着,“我没关系的,我叫林虎,虎是老虎的意思,我就是来保护奶奶的,我要回去!”

    再怎样,他都还是个孩子,眼下内心对于奶奶的担忧泛上来,惹得他更是控制不撂情绪。

    小男孩哽咽声止不住,他拼命想抑制,却哭得更厉害了,狼狈地用手背挤眼泪。

    话刚说完,他抬腿就要朝外迈。

    被一个人拦住。

    沈言礼从座位上起来,“林虎,你等下,我送你回去。”

    在林虎哭得面目狰狞,满脸是泪,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地朝着沈言礼看了过去。

    沈言礼把林虎拧过来的头复又拧了回去,开口朝着眼前的女孩说,“你在这边也注意安全,我送他再回来。”

    他俩的动作很快,直直地就朝着门口奔。

    盛蔷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已然消失了。

    她在原地顿了顿,朝着一旁的女老师嘱托了几句,几步跑了过去。

    沈言礼几乎是拎着林虎,刚迈出学校的大门,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略抬了音调的呼喊。

    “……沈言礼!”

    他应声回头,刚抬眼就看着盛蔷朝着他奔过来,“……我和你一起去。”

    顿了顿,她缓缓补充道,“到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我不太放心。”

    -

    林虎的家途径云荟村,而后还要再往西边走。

    一路过来,沈言礼都在做标记,盛蔷则是用手机拍照,这样待会儿她俩还可以返程。

    “盛老师,有你送我,我好开心啊。”林虎这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热情,情绪明显高涨不少,又只围着盛蔷转。

    沈言礼听了扬眉看了过来,“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忘恩负义?”

    他不提还好,一提林虎瘪瘪嘴,觉得刚刚的自己有些丢脸,又不想承认某些已然转变了的印象,干脆彻底地扭过脸去,不想去理沈言礼。

    “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呢。”盛蔷走在沈言礼,看林虎在前面带路。

    沈言礼靠得更近,看向她,“你确定是我跟他计较?”

    “你之前还偷走一颗我的野荔枝!”林虎此刻插了话,顺带着又朝着沈言礼做了鬼脸。

    过了会儿,林虎倏然开口,像是真的很好奇,“盛老师,我问你哦,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这样的问题骤然一出,盛蔷和沈言礼都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盛蔷轻轻应下,“我没有啊。”

    “哈哈哈这样啊。”林虎笑得眉毛都跳起来,顺带着朝前蹦了几下。

    而后转过身来,继续对着沈言礼比了个鬼脸。

    沈言礼不接这一茬,“反正你没机会。”

    而后,他残酷地提醒,用手指了指林虎的牙。

    林虎嘴一瘪,也不耍宝了,继而加快了带路的速度。

    这样的三人并行在山林里,盛蔷瞥了眼身侧沈言礼。

    他目不斜视,视线落在前方。

    走了快两小时,天色全然暗下来的时候,终于到了林虎家。

    他家周围都没别的住户,是土堆砌的房,唯有一间亮着昏暗的灯,好似在等着夜行人归来。

    这个点儿其实和林虎平日里回来的时间差不多。

    奶奶见他回来,还带了两个年轻人,有些诧异。

    但她多病,天寒地冻的也起不来,就半卧在床上,轻轻地抚着林虎的头。

    盛蔷和沈言礼说了前来后往,惹得奶奶更是沉默。

    她暗自抹了把眼睛,嗓音浑浊中带着慈祥,“这孩子打小就懂事……g,是我拖累了他,对不起他啊。”

    林虎是小孩,听了却摇摇头,“没有的事!奶奶哪儿对不起我了!”

    爷孙俩窝在破旧的土房里,盛蔷在一旁看着。

    她没意识地揪着沈言礼的袖子,像是找了个依托,越揪越紧,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林虎奶奶招呼着两位年轻人留下来吃顿饭再走,盛蔷和沈言礼不好拒绝了老人家的心意,也就留了下来。

    饭菜是林虎简单弄的,之前听林虎说他奶奶做饭好吃,其实都是他在做。

    小男孩听盛蔷询问,竟是腼腆一笑,“奶奶偶尔给我做,但现在天气冷了,我自己回来再做也一样的。”

    临走的时候,外面寒风叱然。

    盛蔷蹲下来给林虎叮嘱注意事项,如果今晚真的下雪冰雹,明天大雪封山,就不要来学校上课了。

    林虎应着,转身的功夫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盛蔷和沈言礼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还没等她走几步,肩膀被人按着揪住。

    抬眼便是他干净利落的下颌,沈言礼走到她前面,继而又自然无比地牵起她的手,“这得跟紧了,晚上山里有狼。”

    盛蔷顿了顿。

    她怎么没听说云荟村这儿有狼?

    只不过还没等两人走两步,林虎倏然蹿了出来。

    “盛老师,我又新摘了好多野荔枝,你要吗!”

    “…………”

    “你赶紧回去待着。”

    沈言礼下了驱逐令。

    -

    两人回程先到了云荟村,就没有再往学校那个方向走了。

    和老师校长打了声招呼后,直接回平房。

    不过也真的算是幸运,刚到以后外面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雪和冰雹并没有接连到来。

    可回来的时候另一件事犯了憷。

    卫生间的水管不知道是不是被冻住了,热水没了,连带着冷水都岌岌可危。

    晚间需要用水的地方多了去了,可现在也不好再去麻烦村民。

    沈言礼照例去火炉那边烧了热水,而后拿出打火机在水管旁,用火苗温暖着以防再次冻住,对着盛蔷略微颔首,“你先洗。”

    盛蔷来回望了他好几眼,“我洗的时候你就在这边站着吗?”

    沈言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下,“怕我偷看啊?”

    女孩沉默了会儿,“也不是。”

    这边有卫生间是有帘子挡的,隐蔽性挺强。

    顿了顿,她只是问道,“你一直站在这边不累吗?”

    “不会。”沈言礼示意她可以收拾收拾去准备洗了,“我拿火炉过来,你先去洗。”

    热水是烧的,供量不足。而冷水还得靠沈言礼。

    洗漱的时候没有热水淋,房间里寒意丛生,还得用火炉取暖。

    盛蔷的动作也就停滞了几秒。

    而后她迈进去,顺带拉上了帘子。

    一旁的火炉暗暗燃烧,盛蔷在换衣服的时候也丝毫没觉得冷。

    沈言礼站在那儿,视线没往里面觑。

    外面雨声淅沥,他目光正落向对面的墙上。

    过了会儿,一股子暖香幽幽地传了出来。

    熟悉的栀子花香,随着盛蔷轻柔的动作,愈发馥郁。

    沈言礼目光凝了会儿,倏而,突然有些后悔刚刚决定站在这边。

    那股子香不依不饶,一分一寸地撂过来。

    拼命地挤着钻进脑海。

    而后下一秒,盛蔷像是在卫生间里转换了一个角度。

    她的身形大概是被旁边燃烧着的火炉映射,全数被拉着,投放在了身后的那面墙上。

    一路延伸而来。

    刚好是沈言礼目光正对的那面墙。

    女孩身段柔软,该收束的地儿收束,该鼓起的地方又是饱满的撑住。

    尽态极妍,线条柔美。

    而后随着她不断的动作,略有变幻。

    沈言礼猝不及防地看到,略有些僵硬。

    “盛蔷,你好了没?”

    他狼狈地别开视线,哑声开口。

    “……沈言礼,我才刚进来。”

    -

    轮到沈言礼洗的时候,他动作很快。

    还让她先回去睡。

    直到慢吞吞地返回房间,半坐到床上,盛蔷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而走廊尽头房间一旁的帘中,男生肌肉贲起。

    他细碎头发落在额前,下颌线紧绷着,眸中黑色沉得仿若能滴水。

    脑海里不断略过女孩身上的软香,柔静的侧脸,以及刚才一路回来任由他牵着的手。以及,方才映射到墙上的那些画面,逐一的,缓缓的。

    过了好半晌,他才停下来。

    沈言礼靠在墙上,目光远远地往外撂着。

    再回到屋内的时候,盛蔷并没有睡。

    一副正要出门找人的模样。

    “啊……你洗好了?”

    沈言礼懒懒地应了声,“嗯。”

    “我刚刚才想起,你好像没让我帮着温水管。”

    沈言礼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冷水也够了。”

    他嗓音慵懒,尾调略沉,这时候格外得勾人。

    盛蔷有些不解,“这么冷的天,你用冷水洗,不怕感冒吗?”

    他本来就长相极盛,现在容颜被方才一路揽来的夜色沉浸过,眼角末梢都尽显风流。

    迎向沈言礼看过来的视线,盛蔷被惹得晃了眼。

    “放心好了。”沈言礼应着,顿了顿,他眉骨轻抬,朝着她挑了挑眉,“我还没弱到那种地步,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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