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吃饭聊天，顾晨阳往楚十五碗里夹菜，又往自己碗里倒酒。
半瓶酒快没的时候，楚十五的碗里已经叠得很高了。
“吃不完。”
“你这什么肚子，这么一点都吃不完，”顾晨阳已经微醺半醉了，“拿来，别浪费了。”
楚十五看了看自己的碗，护在了面前，“不用，我明天吃。”
“过夜……”
“过年不就是图个年年有余么，”楚十五连忙把碗拿去了厨房，放进了碗橱里头，做了个深呼吸后去了堂厅。
她看到顾晨阳扶着桌子起来，作势要收拾碗筷。
“我来，我来，”楚十五连忙走过去，“您坐，我来收拾。”
“没事，我没有白吃的道理，”顾晨阳推开她的手，轻咳两声后将能归拢的热菜和凉菜归在一起，“如果你爹妈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去看电视了吧？我来收拾，你去吧。”
“可你又不是我爹妈，”楚十五哭笑不得，他不必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三爷爷，真的不用。”
“去吧，”顾晨阳打了个酒隔，淡淡的酒香散了开来，他掩了掩薄唇，偏头开来，“别啰嗦了，收拾个碗筷也不算照顾，就当是我在你这里蹭饭了。”
楚十五无奈，去厨房烧水。
“嗳，火别像上次那么大了，不然我要怀疑你要给我褪毛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顾晨阳的脸上明显有了笑容，“我还记得你上次烧火那股狠劲。”
“我不
是故意的，”楚十五也没忘记那次他抬着双胳膊，一脸无辜地给她看。
碗洗到一半，外头已经有小孩子放烟花了。
一米多长的烟花点燃之后能飞出去很远很高，炸开来的花火更是炫目璀璨。
“出去看烟花吧，我很快就好，”顾晨阳手下的动作也更利落了。
楚十五的脸被火熏得通红，再待下去也是没话找话，没说话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气息蔓延开来。
她打开门，站在院沿边几乎能看到大半个村子放烟花的盛况。
这个时候的烟花花样很多，有飞机形状的，有火箭的，有吐珠的，放在一起比较，完全有争奇斗艳的气势。
“天气冷，穿这么少？”顾晨阳走到她身边，发现她身形单薄。
“早知道，前几天去镇上给你多带几套衣服了，”他连忙脱下的大衣，搭在楚十五的肩上，“穿上。”
“不用……”
她要推开衣服的手被他按住。
温暖的手心软乎乎的，刚好握住了她的手背。
“听话，”顾晨阳微微沉脸，“一个人的时候，更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人担心了。”
让人担心？
楚十五满心苦涩，她如今孤家寡人，又怎么会有人担心她？
“来，一起放烟花，”顾晨阳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把仙女棒烟花，“这个很安全，你先拿着，我给点上。”
他递了一根仙女棒过来。
这么幼稚？
楚十五不禁莞尔。
接过之后，顾晨阳便擦了火柴点上了。
花火四溅
，瞬间照亮了楚十五的脸。
顾晨阳乍一眼看过去，发现她的双眼犹如这烟花一般绽放着光彩，她的脸上也从一开始的惊喜到现在的笑颜，他忽然觉得她居然是这么好看。
“再点一只，”他拿了一只凑到那只正燃烧得绚烂的仙女棒上。
霎时，火花更盛，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很好玩，是不是？”顾晨阳看着她的笑容，柔声问道。
楚十五回神，望着他满是期望的俊脸，笑着点头。
她不是小孩子了，早就不适合玩这种小孩子的东西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看到他失望的脸。
“很好玩，”她笑着重新回答他的问题。
“来，穿进袖子，好好玩，”顾晨阳暗地里松了口气，捏着她的手穿进大衣袖子，然后又细心地卷起长出半手掌长的袖口。
楚十五举起仙女棒，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脸。
浓眉大眼，脸上干净得不见一点儿瑕疵，拥着完美唇线的薄唇微微抿着，更显得认真和细致。
“好了，”顾晨阳抬眸，撞上她的目光，展颜一笑，问道，“看什么？”
“我现在终于明白顾美的疑惑了，”她大大方方地说道。
“阿美什么疑惑？你别被她带坏了，”顾晨阳心想这准不是什么好事儿。
“您为何这把年纪还不成家？”
顾晨阳微微一怔，笑得看向别处，“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这还不值得好奇？
好颜值，高能力，完全就是女生心目中的首选
男人。
“前两天那封信是女生写给您的，对吗？”她忍不住问道。
顾晨阳的脸上顿时敛去笑容，微蹙着眉头看她，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看了那封信？”
“没有，没有，”楚十五连忙摆手，急得心跳加快，“就是烧火的时候，花火冒得很快，还带有一阵很淡的幽香，您知道的，香水会挥发，有些可能加了酒精，所以就……”
她怀疑声音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嗯，好了，我没怪你，”顾晨阳安慰地拍了拍的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信，就算看了也没有关系。”
“那女人……”
“别提别人了，我们放烟花，”顾晨阳拿了几根根仙女棒一起点燃，火光更大了。
“这样甩起来会更好看，”他握着她的手腕，轻轻地甩着，带着淡淡酒香的呼吸顺着楚十五的脸颊钻进了她的鼻尖，让她想起了屋里那床被的属于他的气息。
看着手中烟花盛放，楚十五情不自禁地扬唇笑了。
她轻轻地摇晃着仙女棒，让火光在面前燃放盛开，转身面对着顾晨阳，停了手。
他英俊的脸孔在她眼里似乎有清晰了几分。
顾晨阳被看得呼吸一滞，笑着问，“又看？”
楚十五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只是想知道半拥着她的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给，”她微笑着把仙女棒递了过去。
顾晨阳没接，但伸手裹住了她的双手，让绚丽的花火在两人的手心里不停地绽放闪耀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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