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左道便一概不知吗？苏黎蹙眉问道。
李仰叹着气摇摇头：;每次秦运一闯祸，秦夫人便会派人出面替他料理，故而这么多年了，秦运所做的那些事情竟就真的一件都没传到秦都督耳中。
听到这话，苏黎不由沉默了下来。
;我倒不行秦左道当真是一概不知。
半晌后，苏黎一边用手指点着桌面，一边对李仰说道。
;还有，给陈子达和梁仁去封信，让他们得了空的话来一趟代州。
;王爷信不过这个秦都督？李仰疑惑道。
苏黎轻笑一声：;除非这个秦左道是个耳聋眼瞎的，不然这么多年来，居然对秦运的所作所为都一无所知，那得是个多蠢的人？
眼见李仰仍旧满脸疑惑，苏黎又继续道。
;他既然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那便说明他并不是个蠢货，所以，你继续去查吧，不要只问城中百姓。
听到苏黎这话，李仰便已经明白过来。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李仰便又要出门去了。
;不急，你已经出去了一整天，今晚好好歇歇，明日再继续就是。苏黎将人拦住说道。
;是。
一夜好觉。
隔天一早，李仰便又依着苏黎的吩咐出门去了。
这次，他没有再去街上打听，而是直接去了秦左道府上，有些事情确实还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临到黄昏的时候，接到苏黎来信的陈子达和梁仁，便也赶到了代州城。
;属下见过王爷！
两人进到苏黎的客房之后，齐齐向苏黎行礼。
他们虽然远在胜州和云州，却也听说了苏黎已经被封为圣渊王的消息，心中自然也是再高兴不过的。
;好了，一段时间不见，你们两个竟也学会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苏黎狭促地笑着说道。
两人窘迫地笑了一声，而后便也坐了下来。
;你们可了解那秦左道的为人？
两人刚一落座，苏黎便已经开口问道。
闻言，梁仁不由和陈子达对视一眼，片刻后才对苏黎说道：;秦左道此人，平日里看着一直都笑眯眯的，可属下每每瞧见他，却都觉得此人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苏黎挑了下眉。
;哪里不对劲？
梁仁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似的说道：;属下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听到梁仁这话，苏黎便清楚了大半，看来这位为人处世都处上乘的秦都督，确实还有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秦左道几乎从未离开过代州城，也从未召见过我们这些地方官员。
陈子达又说道。
苏黎的目光顺势又落在了陈子达的身上。
;先前有一次，属下又要紧事情要禀报与他，可他却只是叫属下写了封折子送到代州，并不准属下前来代州城。
;不准你来代州城？苏黎蹙眉问道。
陈子达点点头，又看了眼梁仁：;梁兄应该也是如此。
一听陈子达说起此事，梁仁才终于恍然。
;这么说来，还真是如此，那秦左道不知是因为瞧不上我们两个，还是旁的什么原因，莫说主动召见我们，便是我们求见，他都一概不准的。
;河东道的其他官员呢？也是这般吗？苏黎又问道。
陈子达和梁仁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其他官员他虽然也不怎么召见，可那些人若有要紧事情奏禀的话，他还是会见上一面的，唯有我们二人，他从不愿见。梁仁说道。
哦？旁人都愿意见，可唯独这两个已经板上钉钉算是自己的人，那秦左道确实一面都不愿意见。
这不像是排除异己，倒像是担心梁仁和陈子达会发现什么似的。
;看来这个秦左道，恐怕正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苏黎意味深长说道。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去秦府盯了一整天的李仰也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
李仰才刚一进门，苏黎就问了一句。
李仰的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看，他沉着脸走到苏黎面前坐下：;王爷所料不错，那秦左道确实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苏黎又问道。
;秦府里头有个密室，秦左道今天拢共去了那密室三次，每次都会停留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李仰说道。
苏黎挑眉：;密室？
李仰点点头，又道：;属下趁着秦左道离开的时候，潜入了那密室一次。
眼见李仰的表情，随着这句话出口，变得愈发难看起来，苏黎便知道那密室中定然藏着什么要紧的东西。
;那密室一共被分为三处，分别挂着‘天’、‘地’、‘人’的牌子，属下担心秦左道会途中折回，便只去了名为‘地’的房间。李仰说道。
苏黎扬了下下巴，示意李仰继续说下去。
;那间名为‘地’的房间中，住着七八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说到这里，李仰停下来看了眼苏黎，而后才又继续说道。
;每个人都衣不蔽体，房间里还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问道。
;什么？！
听到李仰这话，王秋和头一个喊出声来。
李仰表情复杂看了眼王秋和，随后又重新看向了苏黎：;不仅衣不蔽体，那些小女孩每个人都是一副呆滞模样。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几个人已经全都明白了。
;畜生！
王秋和怒骂一声。
苏黎的表情也彻底阴沉了下去，他虽然已经做过许多猜测，却始终没有想过，秦左道费劲心思隐藏的秘密，居然会如此泯灭天良。
;另外，那个名为‘人’的房间，属下虽然不曾进入，不过却隐约听到了些那房间中传出来的声音。
李仰吞咽了一下，表情也愈发阴沉起来。
;实在不堪入耳。
苏黎已经完全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原本以为欺男霸女的秦运已经足够混账，谁知比起秦左道来说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他倒是无愧于他的名字了。苏黎声音森冷十足地说道。
不好好做人，非要旁门左道的事情。
李仰重重叹了口气，旋即说道：;王爷，属下想着今天夜里再去一趟秦府。
苏黎沉默下来，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与你一道前去。
李仰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王爷，那里头不知有什么污秽的东西，属下担心会脏了王爷的眼……李仰说道。
苏黎却心意已决：;不碍事，我倒要去看看，这秦府之中到底有多藏污纳垢。
众人眼见如此，便也知道无法再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子时一过，苏黎与李仰便换了夜行衣，一路往秦府所在的方向掠去了。
此时的代州城中，除了偶尔响起的几声犬吠之外，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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