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罢。
叶轻如自己也觉得,空气里多了一丝尴尬。
梅丽明明是御冰夷的人。
她是哪来的脸这样吩咐梅丽?
御冰夷却很开心,爽朗笑出声,“梅丽,你这样很好,以后只听太太的。”
“是,爷。”
梅丽也很高兴,因为她真心喜欢叶轻如,“冯诚按照你的要求,让他妻子来公馆上工了,你可否要见一面。”
“恩,见一面。”
叶轻如应了一声。
其实冯诚的妻子见不见的,很是无所谓了。
跟冯诚夫妻之间,暂时已经不是敌人。
梅丽颔首。
出去请冯诚的妻子进来。
冯诚的妻子进门端着一盆热水。
见到叶轻如后,将热水双手高举过头,跪了下来,“太太,我来伺候你洗脚。”
“好。”叶轻如在床边坐下。
黛眉微微蹙着。
从这个女人夸张的举动来看,更像是一种带着敌意的试探。
御冰夷陪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就见冯诚的妻子双手将洗脚的水盆放下。
动作轻柔的帮叶轻如脱袜子跟脱鞋。
水温刚刚好。
那女人一身锦缎旗袍,头发梳着贵妇人才有的鲍鱼髻。
梳篦是玉镶珍珠的,眉眼更是娇媚。
偏偏是主动做着最低三下四的活计,帮叶轻如洗脚。
双手细腻嫩白如凝脂,一看就是从前从没做过辛苦活。
“叫什么名字?”叶轻如无聊发问。
女子道:“佘烟凫。”
“哪几个字?”叶轻如又问。
那女子如实回答。
叶轻如就道:“那你是读过书的。”
“少时读过几年书。”佘烟凫道。
用了十五分钟。
佘烟凫帮叶轻如洗好了脚,“太太,我洗好了。”
“从明天开始,你和你丈夫都不用来上工了。”叶轻如被擦干净脚,自己穿上了棉袜。
如今天气还没有完全到热的时候,她比之前学会了御寒保暖。
佘烟凫就是一怔,“太太您……是不满意我吗?”
“我说的话,不想说第二遍。”叶轻如没有看向佘烟凫,一只脚穿好棉袜,给另一只脚穿。
佘烟凫眉峰有凛冽掠过,但只是一瞬。
青帮的御爷在此,她可不敢造次。
端着洗脚盆出去了。
叶轻如在房里长长舒一口气。
御冰夷笑着,搂过她消瘦的肩,“太太……还真是心善。”
其实叶轻如强迫冯诚把佘烟凫请来。
原本是想借着这条线把蓝修挖出来,没成想蓝修自己跟踪时暴露,就没必要折腾佘烟凫夫妻。
虽然,叶轻如很想为了裴拢月报复。
可是这俩人也是听命行事的马前卒而已,她也不是脾气暴虐嗜杀之人。
既然没价值了,也不是罪魁祸首,自然只有放了。
佘烟凫到了外面走廊。
冯诚急不可耐的问妻子,“叶轻如见了你后,可刁难你了?”
“到了楼下再说。”佘烟凫显然是非常警惕的人,对丈夫几乎用了命令的口吻。
冯诚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适,跟着下楼。
从前,他就是个普通人。
后来一次救了受了重伤的佘烟凫,佘烟凫便嫁给他,给他当妻子。
还生了个很可爱的孩子。
他看的出佘烟凫是一个身份不凡,还是一个很有内涵的人。
给他这样平庸的,家世十分卑微的人当老婆绝对是造化。
所以他很听妻子的话,妻子哪怕让他去死。
也许冯诚这个耿直的汉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所以佘烟凫让他给裴拢月下慢性毒药的时候。
冯诚只是质疑了一下,佘烟凫跟他睡了几个晚上。
在床上,极尽温柔的对他好。
再问他肯不肯,他便同意了。
下午的时候,冯诚为了保护佘烟凫。
甚至想过拔枪对金督军和张小姐动手,这样公馆里闹出大事。
顶多是把他给杀了,不会再去追究他的妻子。
可是,金督军真是过于警惕了。
他没有出手的机会,傍晚只能硬着头皮让佘烟凫来。
没想到一向矜贵,从来没做过活计的佘烟凫。
她居然同意了。
还主动与他商量,先给叶轻如洗脚。
看看叶轻如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没想到,叶轻如竟然是要放了他们夫妻。
太难懂理解这个行为了。
就在这时。
厨房的窗户传来几声耗子吱吱叫的声音。
佘烟凫打开了窗户。
一只耗子趴在窗台上,佘烟凫往它毛茸茸的腹部一摸。
那耗子的毛中,藏了一张纸条。
佘烟凫一看,眼睛直接眯了起来。
“你的首领跟你说什么?”冯诚干咽一口唾沫,问道。
佘烟凫轻轻的道:“冯诚,我们自由了,是真的自由。”
刚才还怀疑,叶轻如放她另有什么目的。
现在佘烟凫确定了,不仅是叶轻如要放了她。
蓝鸟这个组织也放过了她。
以后,她可以跟这个平凡又普通的人从此过上平淡简单的生活。
八个小时后。
二楼。
清晨的薄雾,让朝阳的光一寸寸推开。
御冰夷起身的时候。
叶轻如也睁开了眼睛。
他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要走?”她看见他穿衣服了。
御冰夷捧着她的脸,“我也不想啊,如儿,是你亲手把我推走的。”
“又胡说。”叶轻如早就习惯了他总爱调侃她。
娇气的抱怨,又起身帮他系领带。
御冰夷看她踮着脚尖才能够得着,觉得十分有趣。
微微弯曲了身体,脸上是清冽的笑,“你想方设法把商琼露救活了,就不好浪费的。”
“你要去见商琼露?”叶轻如眼睛一眯。
御冰夷失笑,“你想勒死我?”
领带成了死结,叶轻如用劲过猛的在他脖子上勒紧了。
叶轻如松了松领带,没说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去了。”御冰夷道。
叶轻如忙抬头,一脸紧张的阻止他任性,“要去的,我哪有不喜欢……你不要再轻易放弃了。”
“好,她是你花了功夫救回来的,我不会让你白辛苦。”御冰夷其实真的很没有耐心面对商琼露。
可是这个女人的命是如儿辛苦救的,为的是那把玉钥匙。
他辜负谁,都不能辜负自己的女人。
御冰夷陪着叶轻如吃了早饭,才去的医院。
叶轻如在他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后。
带着白朗和裴拢月。
跨了几个区。
去了虹口区的一处电话亭,打了几通特殊号码的电话。
终于,约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见到叶轻如以后,眯了眯眼,“御太太,你弄死我两个妹妹,当真厉害。”
“我没有动手杀人,贺少言重了。”叶轻如淡淡笑着,“她们是自相残杀。”
贺少眉头皱了,“若没有那只手表,她们俩姐妹,又何至于弄成那样。”
这话说出来,就更显逊色叶轻如许多。
人家不过是质押了一只手表,别的什么事都没做。
结果,亲姐妹之间厮打起来。
还丧命了一个,搭上了一个阿根生。
说出来,不丢人吗?
“我找你,不是讨论这个的,你既然肯见我,自然是可以把我带去见你的主子的。”叶轻如淡淡的道。
曾爷在贺少身边,面色不善,“姓叶的,你少得意,知不知道虹口区是……”
“是什么?青帮的地盘?”叶轻如笑的有些招摇。
她是想笑出讥讽的意味,偏偏有几分妩媚呢。
贺少伸手拦住曾爷放狠话,上下看了一眼叶轻如身边带着的裴拢月,“你就要带她去见他吗?”
“恩,他又不是皇帝,想见谁就见,不想见就拉倒,我带个人,还不用他过问。”叶轻如淡淡的道。
裴拢月就更是冷静,从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贺少鼻子里轻哼一声,手插在裤兜里。
领着二女,上了一家咖啡馆的二楼。
二楼的雅间内。
叶轻如和裴拢月落了座。
白朗在暗处保护,所以一直没出现。
此刻,一个十分温暖的声音传来,“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轻如,你终将会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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