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郑瑜的话中,王青璇大致能猜出来,当初暗杀她母亲的人实力或许极其的强劲。</p>
但即便如此又如何?</p>
她一定会查明真相,为母亲报仇的。</p>
况且,母亲自从嫁给父亲之后便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世,为人低调,又怎么会惹上那些实力强劲的敌人呢?</p>
而他们又为什么非要杀了母亲不可呢?</p>
王青璇总觉得,母亲的死,或许是和孤影剑法和顾家有关系的。</p>
这也是唯一能说明那些人为什么会找上母亲的原因了。</p>
而若当真是这个原因,那此时她也不是全然安全的,不是吗?</p>
所以她必须查明真相。</p>
帝炆看着王青璇坚定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是如何也劝不了她的。</p>
“好,我陪你。”</p>
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我陪你。</p>
……</p>
另一边,王青璇一行人离开了之后,郑瑜悄然的出现在了山谷之上,看着那道黑袍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p>
“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恨你的,她像极了她的母亲,敢爱敢恨。”</p>
“我知道。”</p>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少了渗人的寒意,却多了一丝的落寞。</p>
“还不能放下吗?或许,我们做错了。”</p>
郑瑜看着那道沧桑的背影,也许只有他知道,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这些年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p>
“放下?怎么放下?”嘲讽的冷呵了一声,那声音清冷绝尘,似乎是要将这一方天地冻住。</p>
“我放下了,她就能回来吗?我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当初所有害了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p>
“千面!你已经魔怔了。”</p>
郑瑜厉声呵斥道,这声音在这山谷中荡起阵阵回声,又渐渐消散。</p>
面前的那道黑影转过身来,落日的余晖洒在了他的一半脸上,半明半暗,那张熟悉的脸赫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p>
千面依旧是那张阴寒邪佞的脸,只是比之曾经,更多了一丝的决绝。</p>
他的脸上也早没有了在王青璇面前的放松和慈祥,余下的只有满满的狠厉和乖张。</p>
“魔怔了?”</p>
千面不屑的喃喃自语道:“你不知道吗?芷柔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入了魔了!郑瑜,你不是不知道,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妥协的,可她不能有事啊!我答应了你们,让她安心的去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我放手了,我祝福她们,我退出。可是结果呢?结果是我连她的尸首都找不到!”</p>
一向沉静的千面此时就像是疯了一般,冲着郑瑜嘶吼,那声声质问中,透着让人心酸的苦楚。</p>
“对不起,我们当初也只是希望丫头能幸福而已……”</p>
郑瑜愧疚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当初也是这一切的推手。</p>
如果当初他们不放任丫头离开就好了,只要她一直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或许就不会出事了……</p>
“幸福?那你们凭什么以为她的幸福我给不了呢?”</p>
千面厉声质问道。</p>
见此,郑瑜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看着眼前目光猩红的千面,似乎又回想起了多年前,他也是这副模样,提着刀,向着他和王道子而来。</p>
“千面,她爱的人,不是你,她的幸福自然不是你给的。”</p>
看着千面的眼睛,郑瑜一字一句的说道。</p>
真相永远是最伤人的利器。</p>
原本怒吼着的千面瞬间沉默了,只是那猩红的眼眶越发的红了。</p>
良久,那落寞的老人喃喃道:“是啊,她爱的不是我,是那个没有本事护着他的废物。”</p>
看着千面苍老的容颜和背影,郑瑜的眼里闪过心疼。</p>
“三弟,如果璇儿那丫头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你,她一定会恨你的……”</p>
这些年千面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有他们二人最是清楚。</p>
正是因为他清楚,所以他不想千面失去最后的救赎。</p>
“如果你放下的话……”</p>
“不可能!”</p>
听到郑瑜的这句话,本来已经沉默的千面再次激愤的怒吼出声。</p>
“我不可能放下!郑瑜,我要他们死,那些所有害了芷柔的人都要给她陪葬!包括这个曾经负了她的天元国!”</p>
千面的眼中透过一丝凌厉的杀意,那双全是黑瞳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的渗人。</p>
“如果丫头知道你如今成了这个样子……”</p>
“她已经看不到了!”</p>
千面打断了郑瑜未说完的话。</p>
“郑瑜,你说过的,会和我一起的,如果连你也背叛了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p>
看着郑瑜的眼睛,千面淡然开口。</p>
虽说一句平常的话,却让人忍不住的心酸。</p>
等郑瑜从这话中缓过神来的时候,千面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尽头。</p>
拖着沉重的步伐,千面缓缓的走到书房的书架旁,苍老的双手如枯木一般,颤颤巍巍的伸出。</p>
右手无力的搭在书架上的瓷瓶上,他似乎是想要将它移开,可是,手就像是被控制住了一般,每一次气势又都会无力的垂下。</p>
如此反复了许多次后,千面终究无力的垂下了手。</p>
斜靠在背后的书架上,一向自傲的千面第一次脸上出现了颓废。</p>
无力仰头看着屋顶,千面自嘲一笑:“丫头,几十年不见,三哥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如果我去找你,你是不是都认不出我了?但是三哥不后悔,不过是变老而已,没有你,活着都没有了意义,又何况只是变老呢?”</p>
“对了,我找到璇儿了,如你信中所说,是个可爱懂事的孩子,但和你一样,实在是太淘气了,都是那么的不听话不乖。”</p>
说到此,千面忍不住勾唇浅笑。</p>
倏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意顿时凝住。</p>
“只是,我算计了她也骗了她,她好像和你一样,是个爱恨分明,记仇的主。你说,如果她知道真相了,会恨我吗?还是会原谅我?”</p>
千面喃喃道。</p>
可是这屋子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回荡,那个期待的声音不会再响起了。</p>
……</p>
“你说什么?那神秘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p>
饭桌上,王青璇看着对面的展平昭惊讶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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