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西睡到中午才醒。</p>
外面的雪还在下，谈明刚下课，顾夜西电话就过来了。</p>
“干嘛？”</p>
他刚睡醒，有点气泡音，“帮我和温想请假。”</p>
早请了。</p>
王晴天早上在他车里打的电话。</p>
“行啊。”</p>
这个调调的话，顾夜西很上道，“我给你转账。”</p>
确实上道。</p>
等他转过来，谈明点了收款，然后再翻倍还回去。</p>
他发语音：【给你女朋友的。】</p>
顾夜西点了收款。</p>
这时，门开了。</p>
温想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脸盆，还在冒热气。</p>
“醒了吗？”</p>
他扒拉了一下头发，揉了揉眼睛，还困。</p>
温想走到床边，把脸盆放在地上，她弯腰试了试水温，然后把毛巾拎起来，拧干水拿给他。</p>
顾夜西接过来，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p>
温想把护肤品打开，随口一提，“等会儿解棠要过来。”</p>
他动作僵了一下，把眼皮垂下。</p>
“来给你过生日吗？”</p>
温想说，“应该是。”</p>
他抹的顺序错了。</p>
温想提醒道，“顾同学，应该先抹爽肤水。”</p>
抹什么爽肤水？</p>
他现在很不爽。</p>
起床后，顾夜西去厨房给温想温牛奶，从冰箱里拿出了很多食材，堆在灶台上，他扫一眼，把围裙系上，开始做午饭。</p>
从切菜开始，到起火、颠勺，最后装盘。</p>
动作娴熟，而且有模有样。</p>
还记得他刚下厨那会儿，连土豆丝都炒得不像话。</p>
饭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院里的狗叫了。</p>
有客人来。</p>
解棠也买了蛋糕，还是双层的。</p>
门一开，解棠就甜甜的喊，“姐。”他笑起来，有一个很浅的梨涡，“生日快乐。”</p>
温想微笑应了。</p>
顾夜西站在旁边，眸色微深。</p>
为什么不叫他小姐夫？</p>
狗狗看见主人，马上安静下来。</p>
它摇了摇尾巴。回窝。</p>
解棠在外面把外套上的雪抖掉，进了屋，看见餐桌上还未收拾的碗筷，“姐，你们刚吃午饭吗？”</p>
温想把他手里的蛋糕接过来，“顾同学刚刚睡醒。”</p>
这会儿都快一点了。</p>
解棠皱眉，用眼尾的余光瞥顾夜西。</p>
这一眼，有点不满。</p>
目光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让我姐饿着呢？</p>
温想，“你随便坐，我去收拾一下餐桌。”</p>
解棠把眉头皱得更紧了。</p>
十分不满。</p>
想忍，忍不住了，“平时家务都是你做吗？”</p>
温想说，“不是。”</p>
“想想，你在这儿陪他。”</p>
顾夜西去洗碗了。</p>
这才对嘛。</p>
解棠把外套脱掉，挂到置衣架上，他看到最里面那件浅蓝色毛衣，忽然凝住眼底的薄光，“姐。”</p>
“怎么了？”</p>
他把目光沉下，“生日快乐。”今天是姐姐生日，不能惹她不快。</p>
顾夜西洗了碗，泡了三杯蜂蜜水出来。</p>
解棠心不在焉的，随手拿了一杯。</p>
“等等。”</p>
“干嘛？”</p>
顾夜西把杯子从他手里抽走，用眼神指着左边那个，“那个才是你的。”</p>
解棠，“……”</p>
真会来事儿。</p>
下午，本来要出去打雪仗的。</p>
但外面风很大。</p>
要是两个人，其实不出去也可以做很多事。</p>
但三个人就不一样了。</p>
看电视挺无聊的，解棠带了飞行棋，“姐，我们玩一局吧。”</p>
温想没意见。</p>
顾夜西开始嫌幼稚，不肯玩。</p>
直到温想连输三把。</p>
他才说，“我来。”</p>
结果还是输。</p>
这里提一嘴，解棠人送外号“飞行棋小王子”。</p>
顾夜西胜负欲很强。</p>
骰子都快被他摇成筛子了。</p>
飞机才出来一架。</p>
解棠一路“披荆斩棘”，要几点来几点。</p>
五分钟不到，他又赢了。</p>
顾夜西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再来一局。”</p>
胜负欲果然很强。</p>
温想进厨房洗了一盘水果出来，她用纸把果盘的底部擦干，然后搁在两人中间。</p>
“六六六。”</p>
点数是五。</p>
“四四四。”</p>
点数是三。</p>
……</p>
“战况”还挺激烈。</p>
她问趴在地上的两个人，“累不累，要不要到桌上玩？”</p>
没有人理她。</p>
顾夜西摇完骰子，抬头，“想想，你去看会儿电视。”他目光坚定，“我一定会赢。”</p>
他这副模样，大有打江山的气势。</p>
打过来，送给她。</p>
温想今天笑了很多次，因为心情好。</p>
一集有四十分钟，差不多过半的时候，解棠的额头开始直冒汗。</p>
反观顾夜西，气定神闲。</p>
为什么？</p>
“飞行棋小王子”这个头衔要易主喽。</p>
温想窝在沙发上，一低头，顾夜西正好站起来，他嘴角往上，“你输了。”</p>
解棠不服气，“再来一局。”</p>
士气啊，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东西。</p>
到了后面，解棠简直输到怀疑人生。</p>
“再来一局。”</p>
“再来一局。”</p>
“再来一局。”</p>
局数越来越多，一局的时长却越来越短。</p>
顾夜西，“无趣。”他声音淡淡的。</p>
气人不？</p>
解棠气得脑壳疼。</p>
两个人都不玩了。</p>
温想失笑，“好了，你们多吃点水果。”降降火。</p>
顾夜西很平静。</p>
需要降火的解棠。</p>
他把手机拿出来，发朋友圈：【本人从即日起，宣布退出飞行棋界！】</p>
下面一堆回复：</p>
【哥，您没事吧？】</p>
【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p>
【您这是在烽火戏诸侯吗？】</p>
【我们红蓝绿黄组合没你不行啊！】</p>
……</p>
温想用牙签戳了一块苹果，喂给顾夜西，“顾同学，你运气真好。”</p>
不是运气，是实力。</p>
顾夜西把骰子抓在手里，“你说一个数。”</p>
温想说了。</p>
她说，三。</p>
他把手轻轻一放。</p>
骰子在茶几上转了几圈，最后停在“3”上。</p>
运气？</p>
温想又说了一个。</p>
顾夜西接着摇。</p>
如此来回反复十次，无一例外。</p>
全中。</p>
温想有些诧异，她伸手把骰子拿起来，仔细研究，“你是怎么做到的？”</p>
他答，“天赋。”</p>
确实是天赋。</p>
这一点，当初输的差点连内裤都不剩的谈明已经深刻领教过了。</p>
——顾夜西不管做什么，上手都特别快。</p>
所以千万别和他玩。</p>
明的玩不过，暗的更玩不过。</p>
解棠搁边上生完闷气，过来吃水果。</p>
他喜欢吃杨桃。</p>
温想记得冰箱里还有。</p>
她起身去厨房了。</p>
顾夜西跟她一起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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