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明扶着他去校长办公室，“慢点。”</p>
讲真的，这狗弱柳扶风起来，还怪招人心疼的。</p>
打住打住，他想什么呢！</p>
门一开，赵平蹭的站起来，忍不了了，“怎么又是你们。”</p>
谈明压低声音，“滚出去！”</p>
别看九爷平日里嘻嘻哈哈，真动了怒，是会死人的。</p>
赵平瞬间噤声，拿上扇子出去了。</p>
沙发正对着窗户，窗帘打开，亮的有些晃眼。</p>
顾夜西睁不开眼睛，声音很虚弱，“你也出去。”</p>
“受不了就喊出来。”谈明拿了条毯子，丢给他，“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的。”</p>
说起来，他好像没见过顾夜西喊“疼”。</p>
“有事叫我。”</p>
门啪的一声，锁上了。</p>
赵平见谈明出来，上前，“他怎么样？”</p>
“死不了。”</p>
谈明把手机拿出来，蹲在地上，“我下节还有课。”他现在走不开，“你去通知他们自习。”</p>
“哪个班？”</p>
“一班。”</p>
赵平摇着扇子，下楼了。</p>
快到门口，迎面走来一个女孩，有点眼熟。</p>
“校长好。”</p>
哦，想起来了。</p>
这姑娘，他昨日还嘱咐她“好好学习”来着。</p>
赵平点了点头，“怎么不去上课？”</p>
王晴天是一班的历史课代表。</p>
她说，“谈老师没来。”</p>
学校里姓谈的老师就一个。</p>
“他有事，这节课改自习。”</p>
王晴天应了好。</p>
赵平还没走远，徐憬喜就追上来。</p>
“赵校。”</p>
他的脚步停下。</p>
徐憬喜开口就告状，言辞数落，“顾夜西又逃课了。”</p>
中年男人懂吧，讲话声音小不了。</p>
温想抬了下眼皮，目光扫过门口。</p>
他逃课了？</p>
“不用管他。”赵平合上扇子，在手心一下一下的敲，“围棋大赛的各项事宜准备的如何？”</p>
“一切顺利。”</p>
王晴天说完“这节课自习”之后，教室就变得很安静。</p>
窗户有条拳头大的缝，风轻轻在吹，窗帘左右摇摆，书本的那一页都是笔记，翻开许久，上面的光忽明忽灭，模糊了视线。</p>
课间，温想去了五班。</p>
“温想同学，你来找人吗？”刘莽有点轻微的颜控。</p>
巧了，温想是他理想型。</p>
温想和异性说话会隔着一点距离，很礼貌，“请问顾同学在吗？”</p>
他们班有两位顾同学，不过刘莽知道她找哪位。</p>
“顾夜西不在。”</p>
“那你可知他现在何处？”</p>
刘莽摇头。</p>
温想垂眸不语。</p>
刘莽很热情，“你还有什么事吗？”</p>
温想道了谢，转身。</p>
一兜淡淡的光圈落在身后，轮廓温和，一帧便是一画。</p>
楚嫣然在王戈眼前挥了挥手，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喜欢的话，你就追啊。”</p>
王戈回过神，语气略微遗憾。</p>
“我追不到。”</p>
楚嫣然笑而不语。</p>
王戈把花拿给她，“生日快乐。”</p>
“谢谢。”</p>
“对了。”王戈忽然想起来，“下午的社团排练我先不去了。”</p>
楚嫣然歪了歪头，“为什么？”</p>
“我报了围棋大赛。”</p>
这次比赛是国际性的，要是拿了名次，含金量很大。</p>
楚嫣然有些诧异，“你会下围棋？”</p>
“只学了一点皮毛。”</p>
他嘴上虽然谦虚，可脸上的表情不要太得意。</p>
楚嫣然一脸崇拜，“你好厉害啊，到时我会给你加油的。”</p>
“谢谢。”</p>
戴了高帽的王戈心情很好，“我先走了。”</p>
等他走远，楚嫣然才收起嘴边的笑意。</p>
她看了眼手里的花，转手丢掉。</p>
才九朵……</p>
日薄西山，夕阳把天空烧成火红的颜色。</p>
谈明走进来，往讲台上丢了一沓试卷，“课代表。”</p>
王晴天起身，“先——”</p>
“生”字还没喊出口，她立刻改口，“谈老师，您的嘴角怎么了？”</p>
别问，问就是生气。</p>
他的关心喂了狗了，弱柳扶风，招人心疼？</p>
屁！</p>
谈明舌尖顶腮，很不爽，“发你的试卷。”</p>
王晴天便不再多问。</p>
谈明舔了舔牙齿，尝到血腥味。</p>
妈的，动哪儿不好，非动脸，分明就是嫉妒他的相貌英俊。</p>
疼死了活该。</p>
“全部写完，明天收上来。”谈明心情很不好，“我要改。”</p>
打分数那种。</p>
王晴天回头看他，眼神木木的。</p>
她一直没说话。</p>
谈明撒完就气走了，哪管学生怨声载道。</p>
“谈老师。”</p>
是温想。</p>
谈明回头，摸了摸唇角，“什么事？”</p>
温想上前，“我找顾同学，您可知他在何处？”</p>
知道，他太知道了。</p>
谈明把下巴抬了抬，指了指嘴角的淤青，“他搞的。”像受了欺负的小孩，跑到对方监护人面前告状。</p>
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p>
温想代他道歉，又忍不住替他辩解，“可顾同学人很好的。”</p>
顾十爷人好？</p>
这误会可就大了。</p>
谈明也不是嫉妒，就是想不通——顾夜西究竟给温想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她这么死心塌地。</p>
也没别的意思，迷魂汤想要同款。</p>
“我劝你等会儿再去。”</p>
温想摇头。</p>
那眼里可都是担心呢。</p>
行吧。</p>
“他在校长办公室。”谈明再一次提醒，“他情绪很不稳定，你最好等一会儿。”</p>
一刻也等不了。</p>
温想道了谢，转身就走。</p>
火红的云在头顶荡漾，风吹着，人影晃动。</p>
赵平在门口徘徊。</p>
他是认识温想的，开口便问，“温同学，你找我有事吗？”</p>
懂礼貌的温想没同师长问好，“我找顾夜西同学。”她着急时语速会加快，“请问他在里面吗？”</p>
“不在。”九爷都挨了揍，她这小身板子，进去了还有命出来？</p>
温想看着紧闭的大门，“我能否进去？”</p>
现在小姑娘都这么敏感了吗？</p>
赵平只能坦诚，“现在不行。”</p>
“拜托。”</p>
赵平有点头疼。</p>
AK的都知道，顾十爷身边没有过女人，是赤条条的万年光棍。</p>
这姑娘……</p>
“你和他什么关系？”</p>
温想把矜持丢到了一边，什么都顾不得了，“情侣。”</p>
果然……</p>
“进去吧。”赵平不敢拦了，因为得罪不起，“你小心点。”</p>
“谢谢。”</p>
温想一开门，就看到他窝在沙发上，蜷缩着，这是缺少安全感的姿势。</p>
很脆弱。</p>
地上漏了一绺夕阳，屋里没开灯，窗帘全部拉上，很暗。</p>
心疼吗？</p>
当然，她都快心疼死了。</p>
温想走过去，隔着空气，手指触到一片冰凉。</p>
“顾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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