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顾词说完这句话, 原本趴着的狼竟然突然站起来一路小跑到颜路清腿边，还冲着她软软叫了一声，带攻击『性』, 但仿佛在应和顾词般对她讲“我真的听会了”一样。
太侮辱人了, 这就是阴阳公主养的狗吗？果然一脉相承。
得说，这招损人大法对她还挺用，颜路清深觉自己被羞辱, 顿时困意全消。
她瞪大眼睛看着顾词，把课本“唰”的一下从他手底抽了出来, 闷声说：“我先自己研究一下。”
之后便埋头钻研电工课本。
一整个上午, 现在是她精力最为集中的时候, 放眼一看，大研究出成绩罢休的架势。
顾词笑了一声, 片刻后，轻飘飘地道：“加油。”
颜路清自己学习的时候, 他就在旁边无声逗狗, 正好乐得清闲。
大黑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顾词和颜路清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颜路清埋头苦学, 而顾词在用手势给边牧下命令，巧的是颜路清穿着非常居家的白卫衣, 顾词身上是纯黑『色』, 而狼是黑白相间的『毛』『色』, 两人一狗看起来相当的搭。
前颜小姐高中也补过课, 每次都是补课老师落荒而逃结尾, 中途时候还会闹出事故。
就算这次的补课老师换成顾词，大黑进来的时候也真没到会这么和谐。
听到敲门声，颜路清转过头, 最先出声问：“怎么了？”
大黑像往常一样回答：“午饭准备好了。”
“你先去吃，”她用笔戳了戳顾词的胳膊，“我一会儿再下去，好容易感觉研究出点么了。”
“你研究完了才吃饭么？”顾词缓缓一笑，“那饿晕了就好。”
颜路清唰一下抬头，怒视他：“说好的骂我！顾词，‘能骂我’这四个字光是用脏字的意思，也包含了‘能羞辱我’的意思——！”
“哦，”顾词起身，双手慢悠悠地撑在桌子上，自上而下地跟仰着脸的颜路清对视，“那你下次记得说全了。”
“喂！你真的是……”
一旁的大黑听到二人对话，看到两人相处，突然一瞬间的怔愣。
是从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从顾词来到这墅的第一天起。
那天原本他收到命令去给顾词打『药』，又把人绑回墅。原本为又遭受良心的谴责，没到看完心理医，颜小姐竟然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他一开始为这一定是装的，可能是颜小姐为了吸引顾词的新方法，或是她只是单纯地玩乐。他也在时刻告诉自己：这是个精神病患者，所必当真。
但是知道从么时候开始，可能是从她叫回了小黑又没惩罚他，可能是从她让医给顾词治病……他在这个女孩身上感受到了除了服从和惧怕的东西。
就好像……仅仅是为钱被迫绑在这里，他开始喜欢上了这栋房子，喜欢这里面的很多人。
喜欢像现在这样的场景。
他敲了门，那少年少女和一条『毛』『色』漂亮的狗便整整齐齐朝他望过来，午间阳光笼罩在他们身上，金『色』看起来暖洋洋的，和谐得像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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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词下楼二十分钟，依旧没见到颜路清的身影。
在她的左右门神大小黑的眼神频繁暗示下，他重新起身上楼，走到书房门口。
手搭在门把手上，正准备叫人出来，却听到里面传出熟悉的嗓音——
“狼，你刚才真的听懂了？”
然后传出来一声软乎乎的狗叫。
顾词：“……”这是在干么。
没他多，就听里面的人继续道：“可能……”
书房里少女自言自语地很起劲儿，“虽然狗是狗，边牧是边牧，但我也信你能学会这玩意。”
“这样，你是真听懂了，你给我嗷一声？”
下一秒，里头又传来一声“嗷呜”，没威慑力，反而很可爱。
但某人的关注点显然在这上面。
少女十分夸张地惊讶道：“——是，你成精了？？”
顾词：“…………”
听下去了，顾词下压门把手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正蹲在地上认真和狼对视的颜路清。
两人对视，颜路清些尴尬地张了张嘴：“你……来干嘛？”
颜路清现在看狼是真的很顺眼。
——尽管在顾词下楼之后，依旧选择了在书房陪伴她学习。
顾词一走，她就点没法集中精力了，尝试着学了一会儿，便逗逗狼和说话。没到，他又这么突然地出现在门口。
“吃凉了。”顾词面无表情地回答。
“哦……来了。”颜路清支着膝盖站起来，慢吞吞地走到门边，欲言又止，还是忍住道：“你怎么这幅表情啊？你刚才……听到了？”
顾词淡淡看了她一眼，黑眸意味明。
“你是指，你问狗学没学会物理和电工这件事？”他说完，自顾自点点头，“放心，都听到了，一字没漏。”
“………”
颜路清顿时觉得自己都可省了这顿午饭——她这一上午吃的笋都能填饱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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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词和颜路清两人食量都大，而且他们两人胃都点『毛』病，平时吃的也比较清汤寡水。
颜路清经数清自己在穿到这具身体后，究竟感慨了多少次健康的重『性』。
她虽然原本算吃货，但口味也没现在这么和尚，甚至更可怕的是——现在她的灵魂吃，身体却没丝毫食欲。
所颜路清现在每次咽下这些养胃的饭菜，都安慰自己：胃总会养好，食欲总会恢复，她总能放心吃大鱼大肉的那天。
午饭很快结束。
颜路清上午消耗了太多脑力，跟顾词打了声招呼便回房间睡了一觉。她醒来下楼的时候，又看到了仿佛跟蝶叶山酒店里场景重现一般的公主逗狗图——顾词正坐在沙发里，狼蹲在他腿边听从他指令。
颜路清给自己冲了杯养茶，捧着走到沙发旁边，感慨道：“顾词，其实你当老师真的蛮合适的。”说着，她坐到了他旁边，指了指边牧，“你看，你光教我，其实你每天也在教狼啊。”
顾词嗯了声：“教挺简单，但教你……”他顿了顿，大概是到了上午的战况，于是说：“我也确定合合适。”
“……”颜路清本就刚睡醒，受此阴阳怪气，没过脑子便直接回：“可是你也分学么？你是教
我这些，我当然也会啊——！”
顾词回过头，正看到她瞪大眼睛一脸赌气地看着自己。
少女眼睛虽然瞪得大，但里面还带着初醒的睡意，发睡得些『乱』，却在这样的场景里给人添了点浑然天成可爱。
颜路清说完这话，隐隐约约觉得哪儿对劲，品出来的时候，顾词经开始笑了。
前她闹了笑话，顾词也会笑，但多数都点到为止。而这次，他笑得比之前哪一次都过分。
颜路清只恨时光能倒流。
她红着脸看着顾词笑完，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蒙上一层水雾，变得更加夺目，而后视线再次跟她对上——
“颜路清学，”顾词声音里的笑意还完全没散，听起来心情相当好，“我没到，你竟然是认真的在跟比吗？”
“……”
颜路清愤怒地喝了口养茶，而后掏出手机，打开短视频软件，翻出她之前随手给狼录的一个视频发了上去，配字：
“今天在补大学物理和电工，没学会，笑死，我的补课老师竟然觉得这狗能学会。”
然后点击发布。
之前为她在各大热门视频下面太过活跃，涨了一大波粉丝，但颜路清一直觉得那些粉丝数都是死的。没到这第一条视频发出去后，下面竟然很快就了点赞和评论——
【阿这，你竟然知道物理系的吗？[doge]】
【嗨呀，这狗是我大学学，考研时候坐我前面呢～】
【哦，边牧啊？我一直养一只来着，没的，主是跟学点东西。】
“……”
颜路清看得十分无语。
但她没到的是，这视频接下来竟然非常好运地被安排了相当多的播放量，了一定热度。她发的评论可升级，那么发的视频自然也可——所虽然心塞，但她还是决定暂时删了。
事实证明，颜路清第一天上午的死磕是用的。
当天下午，在顾词一边忍住损她又一边尽心尽力地引导下，她开始了一丁点开窍迹象，理解了那在她看来很很玄的框架。到了第二天，两人终于能到了顺畅讲课本的地步，用再讲一点就卡一下。
第一天是“无字天书”，第二天是“字天书”，第三第四天则变成了“能看的书”。
虽然把“能看的书”变成“能看懂的书”还一段距离，但颜路清觉得照这个进度，应该没大问题。
这天中场休息的时候，颜路清终于起自己一直忘记关注的事情——
“对了顾老师，”她这几天对顾词的称呼又多了好几，随意切换，“我还忘了问，你自己的专业是么啊？”
“你知道？”顾老师弯了弯眼睛，“我们朝夕相处，你能现在才起来问，也是很容易了。”
“……”
这是嫌弃她问得太晚。
颜路清干瘪地解释：“学忘了，学忘了……我最近多么废寝忘食，你也是知道。”
顾词没说话，伸出手指点了点桌上的大学物理教材。
颜路清震惊地看着他：“……是，物理？！”
她最近饱受物理荼毒，这才没几天，便经让大黑买了发『液』。
所第一反应是：专业学这个，那是人过的日子么？
第二反应是……怪得他会这么精通。
“你为么学物理？”颜路清看多了小说，里面像顾词这配置的基本都是学的金融经管一类，再然就是计算机，所对他的选择非常惊奇，“难道……你小时候的梦是当个科学家？”
“……”顾词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是。”
“那是为喜欢？”
“谈上喜欢，”他往后靠在座椅靠背上，说：“为我也在几个专业间犹豫过。”
颜路清来了兴趣：“哪几个啊？”
“物理，数学，天。”
颜路清：“............”是一听都觉得自己配的三个专业。
“所，最后物理为么赢了？”
“抽签抽到的。”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
颜路清会为自己学的而觉得何何，那本来就是她的专，她的爱好，且没谁高谁低之分。但她确实对于能学好自己学会的学科的人会一佩服感。
她在这一刻突然觉得玛卡巴卡是对的，顾词应该只是单纯的智商高。
室内为这个打击人的话题而沉默了半分钟。
随后没多久，颜路清突然到了么，她看着顾词，笑嘻嘻地用那欠欠的语气说：“哎呀顾老师，其实我还为你会喜欢心理学呢。”
顾词用眼神发来一个“？”。
“毕竟你那么爱看《变态心理学》，简直到了爱释手的地步。”颜路清对他眨眨眼，“你说是？”
说完后她心里那叫一个畅快——让你天天内涵我！让你天天当着我的面看这本书！！！
然而还没畅快十秒，顾词就出声接下了她的话茬：“我确实挺感兴趣的。”
而后他笑了一下，“但比起心理学，研究明白一个被许多人敬畏和惧怕的学科，也算是件挺爽的事。”顾词对她眨了眨眼，“你说是？”
每天嚎八百遍“物理全世界最可怕”的颜路清：“.........”
为么开跟他对杠？我掌嘴。
……
大概由于最近太过沉『迷』学习，午休的时候，玛卡巴卡竟然主动连了线，表示她荒废了升级大业——“玛利亚，你最近连升级都变少了，你相信我，其实你的金手指升级真的非常好用的！”
“啊……”颜路清了，除了上次给狼发了个视频，她就没再打开过短视频软件，确实挺久没升级了。
但最近她过的活确实远离了系统这些事情，仿佛自己真的只是单纯跟补课老师住在一块，每天从早到晚在漂亮男老师的温柔毒舌下学习——时候投入进去，起反而变得没那么重了。
玛卡巴卡这一出现，恰好点醒了她。
颜路清答应会记得升级，玛卡巴卡就下了线。
随后，她又起自己许久没查看过的原书男女主，担心自己再被他们小两口牵连，还特地打开微信看了看姜白初和齐砚川的进展。
在跟姜白初的对话框里，她随手戳了几个泡泡，那些字就连带着图片一一传了过来，小玫瑰和小松树最近发的大事件也都出现在眼前。
么运动会的时候姜白初小心扭到脚，被齐砚川背去医务室；么校庆晚会上姜白初的演出服被人恶意剪坏，被齐砚川救场；么姜白初被人
表白，齐砚川撞见了于是对她阴阳怪气；么姜白初为讨厌齐砚川的阴阳怪气所找他理论，而齐砚川直接把人堵在墙角，问，你他妈到底接受没？
……
可确认目前她没危险了。
颜路清看完这一波三折之后，颇为感慨。
“人间小玫瑰和小松树真是出息了……”
下午，开始学习之前，她忍住把这件事分享给了顾词：“你记得我们去蝶叶山见了俩高中吗？一个是那个好看的小美女，叫我们学姐学的，还一个是——”
颜路清本说“好看的小帅哥”，脑海内却猛地划过曾经顾词说的话。
——你嘴里的好看是批发来的吗？
于是她半路改了口，“一个是那个叫齐砚川的男。”
顾词也仿佛刚睡醒，他半垂着那双漂亮的眼，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再次抬眼看她的时候就恢复了那淡淡的样子，“然后呢？”
“……”颜路清道：“没么然后，就是……他俩好像在一块了。”
顾词这次话都懒得说了，颜路清琢磨着他的眼神，觉得那里写满了“你为么告诉爸爸这个消息，爸爸的耳朵听垃圾”。
好歹是本书男女主，颜路清实在没到顾词竟然兴致缺缺到这地步。
先说第一次见面毫无火花，女主只是单纯见到学激动了一小下，这学则是毫无波澜。
现在给他讲男女主的感情进展他依旧没任何情绪。
颜路清觉得自己是机会能再回去，必须得去评论区嚎一句：顾词和姜白初的cp党，你们可彻底死心了。
另两对所谓的邪/教cp也是毫无可能『性』。
颜路清纳闷了，难道他真就没cp命吗？
哦，对——顾词只是和现的人物组成cp，但既然她穿越来，经改变了他的命运，那么后续他在大学可能会遇见新人物也说定呢？
但是到顾词和人组cp……颜路清发现她竟然那么一点介意。
为么会介意？说好的她做那只看顾词幸福就好的唯粉呢？
颜路清剖析自己的内心剖析得正起劲儿，额头突然被敲了一下。
她猛地回神，一下子对上顾词的视线。他经戴上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书卷气，声音微低：“神游够了？够了来学习。”
“……”
……
接下来，花了两个小时研究明白了一道例题，颜路清举手投降：“我行了，我需中场休息，我的脑子现在经被塞满了，完全装了的东西——”
顾词闲闲看她一眼：“只一道题的容量？”
颜路清破罐子破摔：“激法也管用，你随便羞辱我好了。”
顾词没说话，把手里的笔往旁边随意一扔。
——这就是可休息的标志了。
颜路清顿时开心起来。她捞过自己的手机，打开许久没用的短视频软件，加载的时候对顾词说：“顾老师，你也辛苦了，跟我一起放松一下？”
颜路清一边说一边起身，绕到他身边坐下，“我跟你讲，小黑上次在我旁边围观我刷视频发评论，笑了一下午都没笑够，你也来开心一下嘛。”
顾词看着她经坐过来，经开始他眼皮底下刷视频，手机上的字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完全是征求他意见的样子。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树洞里，他睡醒一睁眼便得看着她打字的时候。
随便一扫，大大的标题挂在视频封面上——“收集『舔』狗日记”。
他看着颜路清打字：【今天看到她给我的备注是“备胎一号”，好开心，我竟然是一号。】
紧接着像是没发够一般，她又打第二条：
【『舔』狗日记。10月15日。多云。我依旧像往常一样给你发了许多消息，早安，晚安，你。而你终于被我打动，回复了我整整五个字：你去吃屎。我热泪盈眶，你竟开始关心我吃么。】
“………”你怎么这么熟练？
颜路清的手机开的放，刷完『舔』狗日记，她又刷到一个像是电影剪辑片段的视频。粗略看了看，她在进度条还没播放完毕的时候就点开了评论区。
评论最顶端：“林xx老师演技真好啊，但是那个他被砍断腿的场面也太血腥了……那应该是p的？”
顾词看着颜路清飞快地打字——
【一定是p的哦，林xx老师很敬业的。】
“………？”敬业到自己腿被砍了吗？
颜路清这条明显耍宝的评论发出去，短短一分钟内收获了数清的“？？？”和“哈哈哈”。
这是小黑在看的话，早就开始大笑特笑了，但当她转过头去看顾词，却对上了他非常一言难尽的眼神。
“我一直好奇……”顾词很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而后又垂眼问她，“颜路清，你发的这些，全是你真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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