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0日, 冬令营完美落幕。
厘城CMO代表队带着傲人的成绩凯旋。
而厘城七中在这一年无疑成了冬令营里最瞩目的大满贯。
去的5个人中,三金一银一铜,金牌保送, 银牌和铜牌也各有加分政策。
然后,陆允不但被保送了清华, 还被选进?了国家队。七月将代表中国参加今年暑假的国际奥数比赛。
这天,单季秋下了晚自习回来就看?到了站在家楼下路灯里低头玩手机陆允。
夜色缭绕, 将少?年高大的身姿氤氲在头顶上的那一隅光影之中, 俊朗非常。
单季秋望着他。
他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 面部轮廓因?为埋着头的原因?,有些?看?不太真切。
不过几天未见而已,现在再看?见他, 这感觉就仿若是做梦一样。
像是心电感应似的。
陆允抬起头在茫茫的夜色中,隔着一盏盏淌泄下来的光毯。
一个比一个深邃的眸色互相凝视着彼此,谁也没移开?。
单季秋笑着朝陆允走了过去,站定在他的面前,嘴里吐着白气, 问:“这么冷的天你站这儿干嘛?”
陆允将手机揣进羽绒服兜里, 垂眸瞧着单季秋,漫不经心地说:“丢垃圾。”
单季秋丝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你?多久回来的?”
陆允:“飞机晚点,我也才刚到一会儿。”
单季秋“哦”了一声, 脖子突然被灌入一阵刺骨的冷风,她怂了怂肩膀:“上去,这太冷了。”
陆允瞧了眼单季秋的模样,不由得一笑,率先往她的前面走着。
前方是他一贯带着懒意的低沉嗓音:“走。”
因?为陆允人高马大的走在前面, 正好帮单季秋挡住了风口。她紧跟着这个人形挡风板,帮她把?风挡的严严实实,也就没那么冷了。
陆允率先拉开?铁门,单季秋走进去后,他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进了楼梯间,一边上楼陆允一边问:“不是,秋崽崽,这么久了,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的么?”
单季秋这会儿脑子有点儿冷麻木了,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啊?说什么?”
陆允有些?哭笑不得地伸手揉了下单季秋的脑
袋:“消息应该都在学校传开?了?就不恭喜一下我?”
单季秋这才恍然大悟,却故意唉声叹气起来:“切,你?这不是明摆着刺激我,还想让我恭喜你??没门。”
“……”
陆允站定,扯着嘴角瞧着继续脚步不停迈步上楼的小丫头的背影,一时语噻。
单季秋又迈上一阶楼梯,反应过来身边的人突然没了。
她忽而转身,居高临下地盯着陆允,见他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想要逗逗他,佯装打起商量来:“那……你把?金牌给我,我就恭喜你?。”
陆允“哼”的一声,还了句一模一样的话给单季秋:“没……门。”
说完,他就迈着他的大长腿两三阶上楼去了。
单季秋瞧着这人把他甩下了,给她一懵逼。
咦,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撇撇嘴,赶紧跟了上去,追上人还喋喋不休。
“那你给我看?看?呗。”
“不要。”
“要嘛。”
“不。”
“……”
两人走到家门口,单季秋死乞白赖地跟着陆允进?了屋,也如愿的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金牌。
又是羡慕又是欣慰又是自豪。
蓦地,一个小兵马俑出现在单季秋的眼前,耳边是少年懒洋洋的沉音:“金牌没有,礼物倒是有一个。”
单季秋将金牌搁在茶几上,伸手接过这个兵马俑玩偶。
手感很好,做工也非常精良,就是缩小版的兵马俑。
仔细一瞧这张脸?
嗯?
她将兵马俑玩偶放到陆允面前跟他作对比。一双眼睛看?看?陆允,又看?看?兵马俑玩偶,来回看?了几遍,眼睛一亮。
“怎么感觉,有点儿像你呢。”单季秋说。
陆允一听,敛眸看着这个兵马俑玩偶,否认:“哪儿像,这明明就是项少?龙好么。”
9日下午,老师们带他们所有冬令营的学生去参观了西安著名的景点。
陕西历史博物馆,华清池,兵马俑。
在纪念品店买纪念品的时候,陆允在众多兵马俑玩偶里一眼就看?到了这个。
就挺像单季秋最喜欢的穿越剧《寻秦记》里项少龙的那个兵马俑。
于是乎,二话不说就买了。
这怎么就像他了,压根不像好么。
单季
秋又自己看?了看?,终于认同:“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哦。”
陆允弹了下单季秋的脑门儿,语气带着很是自然的宠溺感:“喜欢么?”
“喜欢。”
单季秋抬头望着陆允,温润的灯光将她冷艳精致的脸上扫上一层别样的温柔:“看?在你给我买礼物的份儿上,那就……”
她顿了顿,柔声真诚道:“恭喜你?,阿允哥哥。”
客厅里,少?女坐在沙发上,少?年站在她面前。
一盏柔亮厅灯,一个抬头仰望,一个低头俯视。
在这寂静寒冷的冬夜里,因?为眼中只有彼此,和那脸上挥不去的笑意,便能将一切的寒冷都杜绝在窗门之外。
剩下的,只有他们给予他们的,无尽的暖意和温柔。
……
这段时间啊,校长主任老师们都笑的合不拢嘴,就像是他们拿了金牌,人马上就要代表国家出去比赛了似的。
余可夏跟单季秋经过学校荣誉栏的时候,看?到上面第一排新添的那张一寸照片。
照片上的英俊少?年噙着不深不浅的微笑,跟其他地方的他是一个批次,却就这样成了来来往往都会驻足仰望的风景。
“完咯,你?看?陆允超过你?了。”余可夏抬抬下巴示意单季秋看?去。
单季秋看?去,她的照片也在其中,有的跟陆允挨在一起,有的却离得十?万八千里。
仔细瞧瞧好像确实比她的多了。
“无所谓。”单季秋笑着往北楼方向走去。
……
今年的厘城没有下雪。年关将近,单季秋他们补课补到年二十?七才放,而她一放假她这一年一度的感冒也提前来临。
病毒感冒,反复发烧,加上年初五就要返校补课。
这一年没有年三十?,放假总共加起来还不够七天,单季秋也就从放假开?始躺在家里养病,哪儿都没去。
本来每年初三要过来走亲戚的姨婆他们都被外婆给婉拒了。
说是家里有个病毒,今年就不走亲戚了,明年再继续。
陆允这个还没拿清华录取通知书的半准大学生一天悠然自得,除了盯着这婆孙俩吃药,要么就给单季秋出题让她提神醒脑,要么就去厨房把沈素约给换出来。
反正每天窜着门,脑门
儿上就刻着仨字儿——我很闲。
然后初三,陆允的表姑奶奶他们刚好过来办事就把他给弄回了渝江玩了几天。
等他回来的时候,单季秋已经开?学了。
时间是真的不等人,春寒还料峭着,百日誓师大会又开?始了。
单季秋站在班级队伍中望着主席台上,想起了去年的他们,豪情万丈地喊着自己理?想。
又何曾想,不过一年,他们之间,有的像她一样重新归于这儿,换个方向起航。
有的已经梦想成真,海阔天空。
比如,此刻正在国家集训队训练的陆允。
她望着台上曾跟她一起在数竞班并肩作战,提前上岸的队友漾着灿烂的笑脸鼓励着所有的高考生。
其实那个地方,站着的优秀学生代表应该是陆允才对。
……
接下来的一百天,忙碌且忙碌着。
小考大考摸底考,体检冲刺毕业照。
拍毕业照这天,五人组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拍了很多照片。结果第二天谭俊浩唉声叹气的说相机丢了,找了一路都没找着,估计是被人捡走了。
当时大家也不觉得是有什么不好的预示。
直到后来他们各奔东西后再回忆起这件事,才恍然大悟,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再然后,他们五个就没怎么聚齐过,各有各的忙碌。
单季秋望着黑板右下角的每天都在递减的高考倒计时。快到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剩下一位数了。
恍惚中的昨天才刚刚高一进?校,眨眼间就已经走到了离别之时。
三年,若白驹之过隙。
离校这天,寂静的北楼陷入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疯狂。
他们哭,他们笑,他们疯,他们闹。
他们在校服上互相签名,他们在同学录上留下这辈子遇见的痕迹。
他们撕掉课本和草稿纸,“雪花”撒满地,他们拜完荣誉栏拜孔子像。
他们齐刷刷地趴在走廊的栏杆上,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北楼每一层的栏杆上,此起彼伏的食指高高地举起,在粉紫色的天空里,左右摇晃,歌声嘹亮。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我在风中大声的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 我和我的倔强……”
他们唱的是肆意跌宕,他们心中有倔强坚强。
这场即将开?场的盛大全国告别赛,是十八年来第一次单打独斗的战役,也会是最后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
这是青春的纪念,亦是成长的礼物。
无论成败,都将是青春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见证,属于那时最鲜活的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高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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