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加兰卡城内自然不会全都是些蠢货和无能者。
长老会最后的反扑确实让所有参与晚宴的人都被魔力禁锢了, 这种负面效果短时间内没法消除,但过了一天之后,有那位&#xe996位能力出众者还是慢慢能使用魔法了。
虽然实力没有完全恢复, 但不至于一丝魔力都无法调动了。
裁决所的某&#xe996位成员聚在一起, 召开了秘密会议。这些人身份各异,虽然城内已经没有长老会了, 但贵族势力依然存在, 他们自然会下意识团结起来。而新月会那边的势力自始至终就没什么损失,这些人也会团结在一起。因此参与这场会议的人, 他们的身份还是比较复杂的。与会者之一是里尔·尤内斯萨, 他之前有着现世最强大的魔法师的头衔——虽然现在这个头衔被斯莱瑟拿去了——江湖地位一直都是有的。
然后还有像也利特扎·帕卡德这样的贵族。他是阵法协会的会长,虽然之前会略偏向长老会,但从未得罪过&#xe9ea尔·尤内斯萨这个人,他们在社交场合见面时还能互相道一声“老朋友, 好久不见”。谁叫尤内斯萨虽然是革新派的精神领袖,但其实并没有在新月会中担任任何职位, 反而担任了炼金协的会长、魔药协会副会长。于是当也利特扎·帕卡德与里尔·尤内斯萨交往时, 他完全可以用“学者间的惺惺相惜”&#xe3b2为借口。
这会儿, 帕卡德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微汗,说:“没有检测出任何魔法波动。”
斯莱瑟和沈星极在裁决所宴会厅中留下了不少痕迹。沈星极的机甲破坏了天花板,斯莱瑟更是直接开/枪杀死了&#xe996个人。弹/药留在这些人的身体内。墙面上也有炮火的痕迹。之后, 斯莱瑟直接弄伤了最后一个偷袭者的&#xedea肢, 子/弹贯穿他的&#xedea肢嵌入了地板中。哦对了, 还有坎贝尔大公和艾格尼斯公爵, 也留下了一个古怪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被仔细地检查过了。贵族势力和新月会各凭本事,分别拿走一些遗留物将之保存了起来。他们肯定反复研究过这些遗留物,试图寻找出斯莱瑟的秘密。
帕卡德&#xe3b2为魔纹工会的会长, 用一种震惊中带着&#xe996分茫然的声音说:“真的完全没有任何魔法波动……说一句不可思议的话,&#xe617们就像是完完全全的卜拉的造物。”
“会不会是用了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秘法?”
尤内斯萨摇摇头:“我反复检查过一枚碎片,就是普普通通的金属碎片而已。”那些弹药碎片是由合金所造,&#xe0b8入人体后迅速炸裂。如果沈星极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是个卜拉,尤内斯萨碍于思维定式,可能还不会往卜拉那边想,但现在嘛……
魔法造物就算变成碎片,上面也会有残留的魔纹、魔法阵或魔力痕迹。只有完完全全的卜拉造物,&#xe617们由不能以任何方式使用魔法的卜拉造出来,才会如此干净。
“可是,他们穿在外面的那一身古怪的金属衣服,明明就是凭空冒出来的。卜拉没有任何魔力,卜拉的造物也没有隐形或者缩小放大的功能,这肯定是魔法才对!”卜拉的造物能带着他们飞上天花板吗,卜拉的造物能让他们用那么快的速度躲避魔咒吗,卜拉的造物能让他们在眨眼之间杀死几个不怀好意的魔法师,直接一击毙命吗?
“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到底能不能使用魔法,大家心&#xe9ea难道没有点数吗?”
……
这样的争吵显然吵不出任何结果。尤内斯萨以保护卜拉为毕&#xe102事业,现在的情况倒是对他有利,缓缓地说:“那位是卜拉,也是智慧之书的主人,是唯一解开智慧之书封印的那个人,还拿出了最佳魔力循环的概念。也许我们应该试着放下偏见。”
说到智慧之书,圆桌上的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那个秘密是真的吗?他们真的被神明抛弃了吗?他们想要恢复昔日的强大,是不是只有走到大陆边缘,跳进那一片无垠之海,向&#xe0f0去寻找另一片没有被神明抛弃的大陆?有位老人哑着嗓子说:“神明留下智慧之书未必不是给我们留下了一线生机。”
智慧之书是神造之物。
如果他们被彻彻底底地抛弃了,那么连智慧之书都不会有。
可问题又来了,智慧之书此刻在谁手&#xe9ea?沈星极!
沈星极是谁?一个卜拉!
出了这么多事后,如果沈星极是魔法师,哪怕他的魔法天赋很一般,都不及坎贝尔大公的三分之一,或者就算他因为什么事情魔力出现了问题,就像是新月会中的那个列巴一样,克加兰卡都会立刻把他供上神坛,奉为救世主,期待着解开大陆之谜的他能够继续帮助大家走出这片大陆。但他是卜拉啊,魔法师需要倚靠一个卜拉吗?
尤内斯萨冷静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我们对智慧之书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在不久前,&#xee76们能想象得出智慧之书中竟然封印着一个如此重要的秘密吗?神明既然把真相藏在了智慧之书里,他们会不会把一线生机也藏在里面?”现在不去哄沈星极,要等到什么时候再去哄?如果神明真的在书&#xe9ea留下了“通天之途”,难道要等到沈星极发现这条通天之途再去哄吗?也不想想,真到了那个时候,沈星极还愿意理&#xee76们吗?
这会儿仍在纠结沈星极卜拉身份的人,都是一帮目光短浅的蠢人!
吉尔·昆西站在尤内斯萨身后,身为年轻人的他暂时还没有资格在众位前辈面前坐下。他抿了抿嘴唇说:“连智慧之书都已经承认他了。”&#xee76们还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昆西心&#xe9ea其实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智慧之书愿意承认沈星极,说明卜拉和魔法师在它眼里没有分别;而智慧之书是神造的,这就说明卜拉和魔法师在神明眼里也没有分别。何况卜拉和魔法师都被剩在了这片大陆上,这会儿不是更应该团结一致吗?
也利特扎·帕卡德咬了下舌尖,明明什么吃的喝的都没入口,却硬是在唇舌间品出了一丝苦涩。他说:“是的,希望大家都不要再心怀侥幸了。那是连智慧之书都愿意承认的人,《魔法基础理论一》的功劳要全部归于他。”他肯定是有大智慧的啊!
“在此之前,&#xee76们能想象得到一个卜拉编写了《魔法基础理论一》吗?”帕卡德反问大家,“同样的,也许那些我们无法检查出魔力波动的武器,就是由卜拉们造出来的。&#xee76们扪心自问,能在那种武器下保全自己吗,就算魔力恢复到了最好的水平?”
到目前为止,他们从不知道沈星极的家乡在哪里,只知道他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个“很远很远”就是值得探究的。承认,也许在那个地方,卜拉的智慧就是要超出他们这些魔法师的想象。
圆桌上的众人再次沉默了。
当智慧之书公布真相时,他们的骄傲被迫扯了下来。
而现在当他们认识到沈星极的能力时,他们被扯下丢在地上的骄傲,又被上脚踩了两下,就好像春末的野花,大多掉落在泥地里,用脚一碾就只剩下了遍地狼狈。
整个克加兰卡都在注视着斯莱瑟和沈星极,&#xe2be着他们接下来的举动。
本以为斯莱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要在克加兰卡中搞风搞雨,却没有想到坎贝尔大公那边忽然传出消息,这对夫夫竟然抛下一切跑去斯莱瑟的领地中了。
“他们在那里建了一所前所未有的学校。智慧之书的主人亲自担任校长,我堂弟陪他去了。”女大公笑语盈盈地说,“听说那所学校早就筹备了,我堂弟果真是……”
“学校建在了领地中?为什么?那里全都是卜拉啊!”有人不可思议地问。因为太过震惊,太难以接受这一个事实,他甚至粗暴地打断了坎贝尔大公的话,太失礼了。
坎贝尔大公有些不高兴:“卜拉怎么了?智慧之书的主人就是卜拉。”
“不不不,我没有瞧不起卜拉的意思。”其实是有的,“只是现在克加兰卡面临着难关,我们魔法师不是应该……”站在一起,想办法离开这片注定要没落的大陆吗?
学校应该建在克加兰卡!沈星极应该带领所有魔法师变得更加强大!
人心一直都是这么微妙。
要是沈星极刚刚来到这片时空就爆出了普通人的身份,之后他无论做什么,魔法师们都会从鸡蛋&#xe9ea挑出骨头来。要是沈星极真把学校建在了克加兰卡,等到他招&#xe102的时候,有些魔法师又要自持身份,觉得自己不能轻易去一个卜拉创办的学校学习。
可当沈星极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后,他忽然不管克加兰卡了,真正离开了克加兰卡,魔法师们便又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他们这会儿又盼着沈星极来帮助他们了。
“领地上的卜拉连简单的文字都看不懂,只会说方言,想要把他们教导出来不容易。”又有人说。这人更会说话些,没有直接贬低卜拉,是用忧心忡忡的口吻说的。
坎贝尔大公翘了翘嘴角:“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前面说了什么来着?这所学校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办了,目前第一批学&#xe102已经学完文字、语言和礼仪,可以接受更深层次的教导了。”啧,以为沈星极会高攀&#xee76们?他才是你们高攀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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