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累得够呛,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随后便在干柴寨最好的房间里睡着了,连晚饭都没有吃。因为看了那么久的脓血有些恶心,吃不下去。
艾玛同样洗了个热水澡,一边洗澡一边胡思乱想,有些脸红、有些遗憾。因为十一哥既不肯让自己侍候着洗澡,又不能和十一哥一起洗。
“啪嗒”一声窗棂轻响,一个人影从窗子钻了进来。
艾玛被吓得心中一颤,刚想要惊呼,却发现破窗而入的竟是一身红衣的方小六。
方小六虽是跳脱得厉害,但一路上三名少女已经厮混得熟了,方小六会破窗而入来蹭洗澡水,到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梁小妞死活不肯来同洗。”小六一边说着,一边去了衣裙钻进了浴桶。
浴桶不大,勉强装下两人,也幸好梁红玉没有一起来。
有方小六在,自然不可能老老实实洗澡,两名少女好一番打闹。突然,小六一爪子抓在艾玛的胸口上,不禁呆了一下。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爪子里抓着的,小六突然噘嘴道:“不洗了。”
说罢,小六起身擦拭干净,穿上衣裙从窗子跳了出去。同时心中想道:“好你个梁小妞,分明是知道比不过这番丫头,却不告诉我,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艾玛急急说道:“帮我关好窗子。”
“咔嚓”一声,窗子被狠狠地扣上,估计不用刀子是撬不开了……
干柴的身体素质很好,脉搏十分有力,此时依旧昏睡着。只是睡梦中不停咬牙皱眉,估计正做着刀剪加身的噩梦。
许叔微今日里心神震撼,呆愣愣坐在院子里,连手上的血迹都没有清洗。
当一身清爽的艾玛偷偷到十一哥门外查看时,许叔微明知道这番人小姑娘在打小情郎的主意,但为了那诱人的刀针之术,却依旧老大不要脸地凑了过去,非要向番人小姑娘请教刀针之术的秘诀。
早就得了十一哥的吩咐,艾玛非常坦诚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讲了出来,只是她所知道的依旧很少。
如此神奇的刀针之术,立志成为一代名医的许叔微怎能不动容,他已经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盘。
“艾……啊!小姑娘,今日见你心性坚忍,却又天性纯良,不若拜吾为师如何?许某愿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许叔微一脸高人模样地说道。
艾玛心中一喜,没想到十一哥交代的任务如此轻易便完成了,脸上却装出为难的样子说道:“十一哥说许郎中医术高超,能拜先生为师自然是好的,但艾玛是十一哥的人,此事自然需要十一哥点头才行。”
一个番人小姑娘能跟着田十一到处跑,在许叔微看来,艾玛自然是家奴的身份,这话听起来确实合情合理。
虽然收别人的家奴为徒有些不妥,但许叔微依然决定明日里便向田十一提及些事。
刀针之术是田十一的独家秘技,这一点无需质疑,但为了医术上的事情,许叔微依旧决心要偷学到这门技艺。
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许叔微已然看出田十一对这艾玛颇为宽容,所以打算通过艾玛一点点偷学过来。艾玛目前不会没有关系,相信自己只要将这番人小姑娘教成医术大家,田少年一定会将刀针之术也传给她的。
田十一不传给她也没关系,只要自己是这小姑娘的师父,就可以怂恿小姑娘去诱……那个……这个……这样做确实不太仁义,但这小姑娘分明就喜欢田少年啊,自己也算是帮助徒儿圆了心中念想了……
许叔微心中一会高尚着,一会卑鄙着,竟是傻傻在院子里坐了一夜。最后下定决心,就算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也要偷学到刀针之术。而艾玛,则是他与田十一之间的桥梁。所以,这徒弟许郎中收定了。
次日一早,木柴便醒了过来,不权没有发刀疮,更没有发热,还吃了一大碗粥。看样子命是保住了,这更加坚定了许叔微收徒的决心。
干柴寨打造的兵器确定精良,寨主干柴自然将所有存货送给了新老大十一哥。
今日寨中所有人便要随着商队一齐离开了,从此再无干柴寨。
田十一准备把这些人带到双屿岛去,那里将会建立一座研发钢铁与大炮、打造军械的兵工厂。
唯一的缺点是,铁矿运输很是不易,十一哥打算再研制个专用于装船的吊臂出来。
眼见田十一洗漱停当,打扮得犹如要去赶考的许叔微走了过来,用最标准的文士礼仪见过了田十一。
田十一摇着一表人才的折扇,满脸的严肃,先是问艾玛是否愿意拜师,又对许叔微直言不可能让他带走艾玛。
这一点许叔微已经想到了,让他带走他也不能带,带个小丫头走了有什么用,刀针之术可是在田少年心里面装着的。
商谈的前半部分都在十一哥预料之中,只是事情的后续发展却有些变形,硬是将好端端的收徒事宜,变成了商贾的讨价还价。
许叔微先是提出,但凡遇到需要医治之人,他都是要出手给人治病的。诊金自是不收的,可这药钱却让田十一来出。没成想十一哥不仅同意了此事,还提出让许叔微广收门徒,起码要教出几百个优秀的郎中出来,而且许郎中教出的学生,给人看病那也是不收钱的,钱同样由十一哥来出。
许郎中错愕了好一会,觉得田少年一定是疯啦,那得多少钱啊。
十一哥心中却在想着:不就是医疗吗,多抢几伙山贼,那些钱就出来了。而且教出来的学生,那可是要在我天赐盟给人看病的,你以为我会把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郎中,发送到全天下去?
许叔微想破头也没想出这事对自己有什么不好来。
虽然老话儿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可他本就是不收钱的,哪里能谈得到饿不饿死的问题。更何况田少年可是说了,不仅自己给人治病他出钱,还要给自己发工钱,这样一来家里人也能多吃上几顿肉了。好日子谁不想啊!
就这样,本打算做偷师贼的许郎中,稀里糊涂便上了十一哥的贼船。
至于许叔微家里靠着田租过日子的家人,十一哥自然不会放过,早晚是要迁居到天赐盟的势力范围的。只是如今说这些事还早,因为所谓的势力范围还没有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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