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纸钱燃烧时,整个一楼是乌烟瘴气,我被烟气呛得咳嗽了两声。
一串纸钱烧成纸灰后,师父将纸灰全部抓起来放入装有阴阳水的碗中。随后师父用右手食指搅拌了两下,纸灰与水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碗黑色浆糊,有点像芝麻糊。
我望着这一碗黑色浆糊,心里面想着,符咒水我能喝进肚子里,这一碗浆糊我是真喝不下去。
“大妹子,你把这个敷在患处,能治疗你身上的钱疮。”师父将装着黑色浆糊的碗递给杜韶美。
杜韶美听了师父的话,又开始当着我们师徒二人的面脱衣服,师父上前一步就拦住了杜韶美,我感觉杜韶美的脑子好像有点问题,正常人根本就干不出这事来,她是一点都不知道羞臊。
“那我到二楼去涂。”杜韶美捧着碗又要去二楼。
“大妹子,你把这个拿回家涂,涂不到的地方,可以让你的家人帮你涂,你在我这里涂抹实在是不太方便。”师父无奈地对杜韶美说了一句。
“我丈夫在外地干活,我孩子也不在我身边,要不你给我涂一下。”杜韶美对师父说这话,还有点不好意思。
师父听了杜韶美的话,额头,手心全都冒出了冷汗,表情变得是惊慌失措,师父看到妖魔鬼怪都没这么害怕过,看到师父这个样子,我将头低下来憋着笑。
“大,大,大妹子,这个真的不合适,你还是回去找一下你身边的人帮你。”师父磕磕巴巴地对杜韶美说道。
“那好!”杜韶美应了一声便向外走去。
“你先等一下!”师父又喊住了杜韶美。
杜韶美停下身子,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看向我师父,不知道我师父要做什么。
“小何,你再去二楼接一碗阴阳水下来。”师父又对我吩咐了一声。
“好!”我对师父应了一声,就往二楼跑去。
我端着一碗阴阳水下来后,师父画好了一张驱除阴气的符咒。
师父制作好一碗驱除阴气的符咒水又递给了杜韶美“把这碗符咒水喝下去,可以加快速度驱除你身上的阴毒。”
杜韶美接过符咒水就大口大口地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谢谢陈道长了。”杜韶美将水碗放在茶几上便要离开。
“婶子,你还没给我们钱呢?”这次是我喊住了杜韶美。
“我身上的钱疮还没好,为什么要给你们钱?”杜韶美质问我。
我望着杜韶美是哑口无声,她说的话也没毛病。
“行了,你快走!”师父对杜韶美摆了摆手,并下了逐客令。
杜韶美捧着那碗浆糊就走出了道尊堂。
“师父,咱们今天接的这个活是赔了,不仅没赚到钱,还搭上了近四千块钱。”我对师父打趣了一句。
“就那老娘们,一看就不是吃亏的主,我既然答应要帮她,就没想过能从她的手里面赚到钱,每年我都会遇到几个像她这样的奇葩人物,我还没办法拒绝。”师父无奈地摇着头对我回道。
师父的话音刚落下,杜韶美推开道尊堂的门再次返了回来。
“你又要干嘛?”师父问向杜韶美,我能看出师父现在的心态有点崩。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你这边又不太好堵车,外边还有点冷,你好人做到底,开车送我回去!”
“我要是不送你呢?”师父反问杜韶美。
“你要是不送我,那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我就睡在你这里。”
师父听到杜韶美说的这番话,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行,行。行,我送你回家!”师父不得不选择妥协。
“你跟我一起去!”师父对我喊了一声。
“师父,我就不跟你去了,我想留在家里面研究一下符箓大全。”
师父走到我身边,揪着我的耳朵,就把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师父,师父,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别揪着我耳朵,疼。”我对师父求饶。
师父没有松手,直到把我拎在车上,才把手松开。
杜韶美上了车后,师父开着车子向市里驶去。杜韶美想让师父直接把她送回家,师父没惯着杜韶美,而是把她放在市里的公交站点。
“陈道长,你送我回家,就一脚油门的事。”
“大妹子,你可别得寸进尺了,接你这个活我一分钱没赚到不说,还搭上了油钱,你可赶紧下车,我们还有事要去做。”师父不高兴地对杜韶美回道。
杜韶美听了师父的话,没再厚着脸皮要求师父送她回去,她从车上跳下来后,还白了我师父一眼。
“今天晚上咱们俩就在外面吃点饭,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师父问我。
“我也没什么想吃的,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前面有一家店烤鱼做得不错,我带你过去吃!”师父对我说了一句,就开着车子向前驶去。
我和师父来到一家名叫于记烤鱼坊,看到张灵越和李海山两个人坐在窗户边的位置上吃着烤鱼,这两个人没有注意到我们师徒二人。
“你们两小子也在呀!”师父走过去主动地跟李海山和张灵越打着招呼。
“陈师叔。”两个人一同站起身子客气地对师父打着招呼。
“陈师叔,我们俩也是刚来,这鱼还没吃上几口,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张灵越热情地对我招呼了一声。
“行。”师父点着头应了一声,就和我坐了下来。
接下来师父拿起菜谱又点了一些小菜。
我心里明白,张青天把张灵越和李海山拉到金氏集团,也是让这两个师兄弟站队金起昭,但我能看出来这师兄弟对我应该是没有敌意,我们坐在一起,表现得很自然,谁都没谈起金起昭和张青天的事。
服务员将饭菜端上来后,我们四个人是边吃边聊。
“你们师父最近怎么样了?”
“我师父跟以前一样,自己道观的事不管,就在道教协会瞎忙活。”说这话的是李海山。
“你们师父老好人一个,有时候太过无私奉献,只想着大家,不想着自己的小家。”师父摇着头嘟囔了一句。
“陈师叔,你说得就太对了,我师父那人还很固执。”张灵越附和了一句。
“对了,我听我徒弟说,他昨天与你们大师兄切磋的时候,赢了你们大师兄,你们大师兄没有因为这事耿耿于怀?”
张灵越和李海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师父,以此能看出来昨天张青天的心里面应该是不太舒服。
“行了,你们俩别说了,我知道答案了!”师父没有为难这师兄弟。
张灵越和李海山听了师父的话,露出一脸苦笑的表情。
我们四个人吃饭的时候,外面突然刮起了一阵阴冷的寒风,随后女鬼张娜兰的身影就出现在窗户外,表情凝重地盯着我看。
“卧槽,你吓我一跳!”李海山从椅子上蹦起来冲着女鬼张娜兰喊了一声。
女鬼张娜兰听到李海山冲着她大喊,她瞪着一双血红色的双眸看向李海山,同时她的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杀气压向李海山。
李海山能看出来这个女鬼的实力不弱,他仗着我师父在场,是底气十足,李海山指着张娜拉准备开口骂,被我给拦了下来。
“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来找我的。”我站起身子对李海山说了一声。
李海山听我这么说,他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就坐在了椅子上。
我站起身子,迈着大步就向外跑了出去。
“张妈妈,你是不是查到我爷爷的消息了?”我急切地问向张娜兰。
“查到了,但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忙,你先吃饭,晚上我去道尊堂找你。”张娜兰对我说了一句,便化为一团黑色阴气消失不见了。
我再次返回到烤鱼坊,就没心思再吃饭了,心里面一直惦记着我爷爷,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吃完饭后,李海山要去算账,结果被我师父给拦住了,师父拿出手机付了账。
“陈师叔,本打算请你吃饭的,结果还是你算的账。”李海山和张灵越有些不好意思。
“下次有机会,你们请我。”师父笑着回道。
今天晚上跟李海山还有张灵越吃饭的时候,我跟他们两个几乎是零沟通,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到道尊堂,我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盯着门外看。
“那个女鬼找你做什么?”师父向我询问道。
“我拜托张娜兰帮我查一下我爷爷的情况,她应该是查到了。”我回了师父一句。
师父听了我的话,脸上笑容散去,表情变得凝重,他再什么话都没说。
此时我一直盯着门外看,没有注意到师父脸上表情的变化。师父望着我想要说点什么,结果是欲言又止。
师父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本泛黄的古书就看了起来,他时不时地转过头也向门外看去。
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左右,福源胡同先是刮起了一阵阴冷的寒风,又过了没多久,一团黑色的阴气穿透正门飘了进来,化为张娜兰的鬼魂之躯出现在我面前。
“张妈妈,我爷爷他怎么样了?”我在问张娜兰这话时,情绪有点激动。
张娜兰皱着眉头望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爷爷的事,看到张娜兰这个样子,我变得有些紧张。
“你快说呀,我爷爷到底怎么样了。”我再一次焦急地问向张娜兰。
“你爷爷他.......。”张娜兰把话说到一半,又不往下说了。
“这事还是我来说。”师父站起身子向我身边走了过来。
“师父,你知道我爷爷的事?”
“你身受重伤的那段时间,你赵大宝师伯来到道尊堂,和我说了你爷爷的情况,你爷爷因为做捞尸人赚死人钱,被阎王打入到第十六层火山地狱。”
听了师父说的这番话,我感觉头顶是一片天旋地转,胸口发闷,呼吸也变得困难,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是无法接受爷爷被打入到十六层地狱的事实。
师父和张娜兰看到我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因为他们知道现在劝我,我也听不进去。
我摇晃着身子从沙发上爬起来,迈着踉跄的步伐向二楼走去。师父和张娜兰不放心我,跟在我的身后上到二楼。
走进小卧室,我右手提起银龙霸王枪就要往外走。师父站在小卧室门口,把我给拦住了。
“你要干什么?”师父眯着眼睛向我问了一句。
“我要去地府,救我爷爷。”
“何志辉,你这太鲁莽了。”师父拉着脸子对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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