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听召见走入大殿,却见殿内站满了自家人,平淡如水的脸上却让人感受到了冰山一般的寒冷。
;臣,叩见陛下。
楚离冷淡的说道,在他的心中从来没有想过萧翼齐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召见自己。
;成王也来啦,这个样子你们一家在这里团聚了,身为一国之君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能看到我的子民们阖家团圆,一片祥和。
萧翼齐似乎没有看出来楚离的不满,和全身的阴郁之气,满脸笑容地看着下面。
;北宸国的百姓安居乐业,祥和气息,都是因为陛下贤明。不过我们自己家的事情就不劳烦陛下了,臣这就带着家人回府。
说罢,楚离就想带郑黎三人回家,可是这个时候太监总管大步上前,将门口的大门紧闭,然后站在门前笑呵呵地说道:;成王既来之则安之,陛下话还没说完。
楚离喉咙中的那个;滚字呼之欲出,双手已经攥紧拳头,不过身旁的郑黎拉了拉他的手,眼神中的担忧表露无遗。
楚离咽下了一口气,紧闭双眼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转身望向萧翼齐,等待着大殿之上的那个男人。
萧翼齐站起身,走了下来,说道:;成王为了北宸国的百姓去跟各个藩属国和谈,功不可没,朕必须嘉奖你,可是你作为一个异性王,就算有再大的功绩,我也无法给你更多的权利,所以才想要收你的儿子为义子,这样你我二人就可以以兄弟相称,从此以后共同为北宸国的兴荣而努力。
萧翼齐的语气不容拒绝,可是听者却完全没有高兴的意思。
;陛下,这么大的荣耀,臣受之有愧,再说我的身份,恐难服众啊!
楚离说道。
当说道;身份的时候,季怡难过地看向楚离,眼神似乎在哀求着,可是楚离完全不看对方。
今日季怡帮助萧翼齐把他的孩子拐入宫中,已经触碰到了楚离的底线,他没有理由再去容忍一个算计自己的人,即便那个人养育自己几十年,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季怡只不过是把自己的丧子之痛转移到楚离身上,楚离只不过是自己儿子的替代品罢了,她爱的是自己的儿子。
楚离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难过过,心痛过,自己多年的陪伴都换不来对方的真心,所以他将自己的心封闭了,直到遇到了郑黎,她打开了他封闭已久的心,让他感受到了感情的温暖,重新相信女人,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善良的小女人。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朕才要收你的儿子为义子,希望你能跟朕一起。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翼齐已经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到了一定程度了,大殿上的人们都能感受到对方极力挽留楚离的心,于是看向齐齐看向成王。
楚离也很纠结。虽然自己是质子之身,可是北宸国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甚至还给了自己无尚的权利和地位,可是如今面对的是母国和恩情,他很难取舍。
老天为什么总要给自己这么困难的选择题呢?
楚离难选择,可萧翼齐不难,为了国家,他必须要把这个人留下来。
北宸国需要楚离这种聪明的人才,还有如果将对方放回凉国,以后两个国家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实在是不好说,虽然楚离不会背叛自己,但是身为一国之主,很多事情不是由自己决定的,这一点他萧翼齐十分清楚明白,所以他不敢冒险,就算现在跟楚离撕破了脸,也必须将他留下来。
主意已定,萧翼齐一心一意想要将楚离留下来。
紧接着,萧翼齐走向孩子,将孩子托起来抱在怀中。
这时候回儿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大声哭泣。
郑黎看着万分心痛,想要上前安抚,可是看到陛下恐吓的眼神迟迟不敢动,就在她犹豫之时,季怡突然窜了过去,想要从萧翼齐手中夺回孩子。
就在她快要抓住孩子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见到陛下的安全受到了威胁,一个健步上前,用力推开了季怡。
季怡被这么大力一推,没站稳身子向后面倒了下去,头磕在了台阶上,瞬间鲜血流了满地,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啊!老夫人!
一直跪在地上的常嬷嬷看到此景,想要站起来,可是因为跪地太久了,脚麻了没有了知觉,于是她只能两只手交替地向前爬,当她爬到季怡身边的时候,眼看着对方头上的鲜血已经止不住了。
这个时候郑黎也冲了过去,拿着手帕替对方止血,可是手帕瞬间就被染红了,然后她又从身上的衣服上面撕下来布料,围住季怡的头部,可是已经迟了。季怡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不一会儿就挺直了呼吸。
;老夫人!
常嬷嬷一声惨叫,宣誓着季怡的生命就此画上了终点。
萧翼齐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心里一慌,差点儿没站住,好在太监总管及时赶过来扶住了他,才避免大人和孩子都摔倒在地上。
太阳东升西落,人生起起伏伏。
季怡的人生停止在了这一刻,对她来说也许是完美的吧,再也没有思念和牵挂,没有了无穷无尽的痛苦。
她最后也算是为了孩子而努力了,以前的一切的一切都终止了。
成王府极其低调的为老夫人出了丧,免去了所有人的吊唁,老王爷坐在大堂之上,守着自己夫人的棺木,周围空无一人。
;老爷!
常嬷嬷跪在地上给老夫人的棺木深深地磕了一个响头,跟老王爷说道:;都是我的错,没能照顾好老夫人,现在我没有脸面继续留在这里了,请恩准我告老还乡。
常嬷嬷说罢,跪在地上等着答复,可是等了许久老爷都没有回复一句,她失声痛哭,知道老爷不能原谅自己,就再次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被磕红了,最后默默地离开了。大堂之中,唯有老王爷默默坐在那里,显示万分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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