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冰心诀

    黄芳芳昨天一番作为，不断扰乱月神的心境，一方面是要以修道之术增强月神的忠诚，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月神这个人本身。

    黄芳芳扰乱月神心境的策略的确是成功了，不过却有些过度，以黄芳芳的眼力，轻易就可以看出月神的心如今是何等的混乱急迫，用这样的心境修习仙道，就算勉强有成，也会造成极大的心灵破绽，形成心魔，面对天劫的时候，危险性就会大大增加。

    因此黄芳芳在刚刚见到月神的时候就改变了直接对她讲道的想法，催动翠光两仪灯之力，形成幻境，直接攻击月神的心灵漏洞，让她精神重创，才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听到黄芳芳的话语，月神依旧是满脸茫然，眼神空洞，黄芳芳知道这是精神受创之后造成的短暂知觉失调，将翠光两仪灯祭出，两仪灯悬在半空，滴溜溜地直转，发出一道绿光正中月神头顶泥丸宫，月神浑身一震，顿时清醒过来。

    黄芳芳收起两仪灯，道：

    “月神，你为求修成仙道，已经失去平常心了，若你心境无法稳固，本座决不能传你修道之术，否则就不是帮你，而是害你。”

    黄芳芳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用上了妖力，让他的声音如若洪钟，一声声震荡着月神的心灵，让月神将他的话完全‘听进去’了。

    月神听见黄芳芳的话，她本身也是极为不俗的女子，顿时反省自己从昨日到刚才的心态变化，往日的古井无波，淡薄世事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对修道之术的极度执着，已经陷入了偏执。

    她审视自身，明白这种心态是多么的危险，以这种心态修炼武道，也极容易走火入魔，轻则陷入疯魔，重则身死，更何况是修炼更加高深，能超凡脱俗的仙道之术。

    月神自知失去一段仙缘，既是失落又是惭愧，跪在黄芳芳面前，道：

    “月神自知有错，请东皇降罪。”

    黄芳芳走下高台，亲自将月神给扶了起来，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修道之路艰辛坎坷，就连本座也曾经误入歧途，只要能迷途知返，便是善莫大焉。”

    黄芳芳这段话是发自真心，因为他修炼到了今日，的确走过不少歧路、歪路，月神一时执着也可以理解。月神也听出黄芳芳肺腑之言，她往日见惯了黄芳芳身为‘东皇太一’那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样子，如今这种‘贴心’的反差的确让月神有些震撼与感慨。

    这时黄芳芳又道：

    “以你如今心境，本座不可传你修道之术，不过却可以让你先修炼另外一段心诀。”

    说着黄芳芳用手指点在了月神的额头，一道光芒从黄芳芳的指尖没入月神的脑中，月神感觉浑身一震，好像有很多复杂的东西一下子钻入自己的脑海，不过却没有半分不适，很快那些信息转化为一篇心诀。

    黄芳芳解释道：

    “此心诀名为冰心诀，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攻击之法，却可以修身养性，如心诀第一句总纲所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练到极处，可令心如冰雪透彻，心境空明，面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这段冰心诀正是聂风家传的冰心诀，在聂风得到龙脉帮助压制魔性，又得到黄芳芳指点，修炼魔心渡之后，聂风谦谦君子，感觉自己白占了太大便宜，因此就自家家传的冰心诀作为交换，赠给黄芳芳。

    冰心诀虽然不是什么无上神功，可以说根本没什么攻击力，不过却是一门修养身心的厉害心诀。风云二人能够成为武林神话，领导中原武林，除了他们武功出神入化，屡次救神州于危难之外，就是因为他们沉着冷静，处变不惊，遇到任何敌人也能够冷静统帅武林中人。

    步惊云心思沉稳，是因为他自幼命途坎坷，至亲、至爱先后因自己而死，一颗心早已锤炼得无比坚韧。而聂风，除了他天性仁和宽厚之外，就是这冰心诀的之效了。

    冰心诀对现在的黄芳芳来说作用有限，不过对于心境还不够稳定的月神来说却大有裨益，毕竟这是风云世界的修心武学。虽然这个世界有很多神奇的术法、咒术与武功，不过黄芳芳还是觉得从力量等级上来说，风云世界的等级应该更高。

    月神心中查看过那篇心诀，她见识非凡，明白这的确是顶级的修心法诀，又想到黄芳芳用手指一点就把这篇心诀直接传递到自己的意识之中，阴阳家虽然有不少与心灵相关的武学，却无法与黄芳芳这随意一指相比，暗暗称羡。

    黄芳芳的视线穿透薄纱，看出月神目光有异，道：

    “你目前先专心修炼这冰心诀，只要你修炼有成，能将心灵化为冰雪一般通彻纯净，本座便可传授你修道之术，切记不可操之过急，重蹈覆辙。”

    月神听到自己还有机会，心中喜悦，不过她已经犯下一次错误，这次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垂首道：

    “月神领命。”

    黄芳芳见月神果然有所成长，暗暗点头，接着道：

    “本座昨日夜观星象，见天杀星冲起，预示天下乱世将起，而秦灭六国势不可挡，必成天下之主，本座这里有几桩任务要交代于你。”

    月神吃了一惊，从几年前，阴阳家已经隐隐察觉秦王嬴政或有可能成为这乱世霸主，因此近年来已经与秦国多有接触、合作，不过她此刻听到东皇太一所言，竟然是已经断定嬴政将灭六国而统天下，看来这天下是要乱了。

    月神虽然吃惊，不过对黄芳芳的话确实没有任何怀疑。一来她对秦国强大与嬴政野心早有预料，二来她知道东皇太一是仙人，仙人有占算过去未来之能，自然不是她这种凡人可以相比的。

    仙人这个身份在月神面前的确是蛮好用的，不过她哪里知道黄芳芳这个‘占算过去未来’大有水分，他区区一个真仙，又未证得混元，哪里能完全通晓过去未来？月神以为黄芳芳很厉害，其实他的境界在仙人之中还处于最下级阶段。而且秦灭六国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占卜，后世的历史教科书里全都写得清清楚楚的，小学生都知道，有什么好算的？

    黄芳芳将自己与苗若兰商议的几条毒计吩咐给了月神，月神一一记下。她身为阴阳家两大护法之一，天赋智慧自然都是极高的，明白这些计策在暗地里帮助六国对抗秦国，明面上相助秦国诛灭六国，最终目的自然是向秦国，向秦王嬴政展现自己的重要性，将来嬴政真的成为天下之主，阴阳家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黄芳芳和苗若兰所定的计策已经十分周全，不过这些都是在理想状况下发生的，天下局势变化万千，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局势的变化比任何一盘棋局都要复杂，这些计策在执行的时候会遇到很多变化，就需要月神这位执行者做出临时的修正了。

    黄芳芳在这个世界身为阴阳家主宰，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亲自去做，自然有属下去帮他完成。

    而现在阴阳家，地位仅次于东皇太一的东君破门出教，成为叛逆，左护法星魂之位尚未定下，右护法月神就成为了阴阳家第二号人物，为东皇办事自然是‘责无旁贷’。

    月神的想法也与苗若兰大致相同，就是想尽量在黄芳芳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与价值，好让黄芳芳能够传授高深的修道之术。

    怀着这样的想法，月神对黄芳芳的命令当然是尽心尽力，这天下乱局之中，阴阳家也横插一脚进去，让乱上加乱，黄芳芳才有可能浑水摸鱼。

    时光如梭，一转眼，就已过去两个月的时间，这一天，黄芳芳再次唤来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