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一个白衣少年骑着一匹骏马孤立在城门外,少年盯着城门上方的三个大字“清水县”。
骑马比坐车快,再加上一路不停歇,半天的时间就回到了清水县。
三年前,这里是自己的梦想,可如今,这里仅仅是自己人生旅途中的一角。
又是小商贩们收摊的时辰,这时候的城门格外热闹。
易长生牵着马,慢步进城,看着似熟非熟,只待过几天的梦想之地,看着这一如当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甚至还能看见几个熟悉的脸,感慨万千。
很快,他又来到了神剑酒楼的门前,一点都没变,只是当年站在酒楼门前,他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豪华的建筑,而现在,这神剑酒楼在他眼里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酒楼,没有什么特殊。
就在他站着的这一会儿,由打酒楼中跑出一个人来,小厮打扮,满脸堆笑。
“这位小爷打尖还是住店啊?还是吃饭喝酒啊?”
易长生看着这位当年引他进酒楼的店小二,没什么变化,就是感觉个头好像矮了不少,其实是易长生长高了。
易长生戏谑地看着王小二。
“小王哥!你不认识我了?”
“这……嘶……您……哎呦,我这记性也不好,敢问您是……?”
易长生弯下腰把脸靠近小二说道
“这回再好好看看!”
这下子店小二倒是有点眼熟了,仔细想了想。
“哎呦!嘿!您是小少爷,陈掌柜家的外甥!快快,快进来,这几年陈掌柜可没少念叨你呢,都后悔让你去神剑宗了。”
一边引着易长生往里面走,一边叫喊着
“陈掌柜!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晚饭时间,陈玉峰正在酒楼里忙活着,听见小二大喊大叫的,心生责怪。
“你喊什么啊!大惊小怪,不去好好招呼客人,一天就在这……”
陈玉峰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说到一半,就看见小王领着一个白衣少年向里面走着,这不是自己的外甥还是谁。
“舅舅!我回来了!”
陈玉峰的心噔噔跳,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竟无语凝噎,喜极而泣,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拍着易长生的
肩膀。
“好……好!回来就好!壮实了,也白净了,好……快,快进来坐,小王啊!快告诉厨房做一桌上好的酒菜,送到我房间去!”
小二点头应承,陈玉峰紧紧的拉着易长生的手上了楼。
陈玉峰一边给易长生夹着菜,一边听着易长生叙述这三年的经历,心里痛快。
不一会儿,陈玉峰站起身来。
“长生!你先吃着,舅舅去去就回!”
没过一会儿,陈玉峰提着大大小小几个盒子回来了,还有两坛子神剑酒楼的名酒醉剑神。
“长生啊!不是舅舅不想留你,你爹娘这几年想你都想疯了,吃完饭赶紧回去,好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时间紧,这些东西就说是你买的。”
易长生心中感动,舅舅还是跟当年一样,心细如发,把所有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靠山村,易长生家的小院子里,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易三石坐在那里劈着柴,陈玉芬拿着针线坐在小凳上缝着一件棉衣,刚好缝完了最后一针,拿起来细细的看了看。
“三石,你说咱们铁蛋儿现在也得有这么高了,天气快要凉了,那破宗门又不让探望,你说他今年能回来吗?”
易三石咔嚓一下劈完一根木柴,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你这夏三件,冬三件地做着,都三年了,他怎么着也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瞎操什么心啊!”
“我瞎操心?这都三年了,万一他今年回来了呢,那破宗门又不让探望,大哥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商量商量,还有你,孩子都三年多没回来了,你就不想吗?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易三石心疼的看着妻子日渐消瘦的脸庞,他能不想儿子吗?可是陈玉芬一提起易长生就又哭又闹,他要是不忍着点,那两口子每天别干别的了,每天得对着哭。
“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也不怨大哥,大哥虽然没说,但是你那儿子你还不知道吗?肯定是怕跟咱们说了不同意,忽悠着大哥把他送走的,再说了,当初不还是你主张让铁蛋儿走出去的吗?”
陈玉芬说着说着这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那我不是后悔了吗?再说我说让他去清水县,也
没说让他去什么神剑宗啊!那是什么破地方啊?听他们说那里动不动就死人,铁蛋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爹!娘!”
“唉!……嗯?”
陈玉芬下意识的应了一句,随后一愣,不敢置信地一回头,门口站着一个泪如雨下的白衣少年,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吗?
陈玉芬艰难的站起身,步履阑珊地向着少年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要摔倒一般。
易长生赶紧跑到娘亲身边扶住她,跪下身来。
“爹!娘!孩儿不孝……一出家门便三年未归,让爹娘挂念了!”
陈玉芬一把搂住易长生,又捶又打,撕心裂肺地骂着
“你这小兔崽子!你知道你爹我俩有多想你吗?你就不想我们?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易长生本来准备好了解释的话,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满心只剩下了愧疚。
“行了行了!铁蛋儿回来这是喜事啊!你们娘俩哭个啥劲儿,快!快!给儿子做饭去!”
易三石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劝着这娘俩。
“爹娘!我在舅舅那里吃过了!”
“那炒俩菜,咱们喝点酒!”
陈玉芬这才松开易长生,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幽怨地瞪了易三石一眼,安顿一声转身进屋了。
易三石抿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拍打着易长生的肩膀,引着他坐了下来。
合家团聚,是人生一大美事,易三石给易长生到了一杯酒,可易长生连连摆手,怎么也不肯喝,易三石只好自斟自酌。
这一夜,是易长生这几年睡得最踏实的一夜,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耀在易长生的身上,他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看已经日上三竿了,连忙起身穿戴整齐出了门。
家里真热闹,易长生仔细一看,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远近亲邻全都来了。
一见易长生出来了,一个个全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耀着。
易长生刚睡醒,愣愣地他们说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看娘亲穿着舅舅给带回来的衣服,心中了然。
一定是娘一早晨就出门给自己宣传去了,跟这群喋喋不休的人寒暄
了几句,总算是把他们送走了。
家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陈玉芬叫易长生过去坐,拿出一沓画像来,摆在易长生面前,一个一个地给易长生介绍。
看着面前的一堆画像,易长生一个头两个大,其实村子里的同龄人易长生基本都认识,他也知道娘是什么意思。
村子里的人成家早,十三四岁定亲也是常有之事,想来娘亲是想用亲事栓住自己。
可易长生心不在靠山村,怎么可能跟村子里的姑娘定亲,可见娘亲眉开眼笑,满是期待的模样,又不知道怎么拒绝,正愁着,陈玉芬突然问了一句
“铁蛋儿,你走的时候娘给你的荷包呢?”
易长生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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