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下界飞升而来，想必能够理解。”中年儒士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想到的时候，那紧紧皱着的眉头，才会稍稍舒展开来。
江夜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能够看出来，面前的这一缕许山前辈的残破神魂，是真的到了要油尽灯枯的地步。
因为经历的岁月太长，而神魂又太过于残破，记忆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丢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每一个大世界，都会有天道法则的存在，而天道法则，通俗举例说明，就是界灵，就是大世界自我诞生的意识。只是这一个意识，域外天魔口中的界灵，我们人族修士口中的天道法则诞生后，就会严格遵循这个大世界的规矩，可能是它定下的规矩，也可能是它诞生以前就有的规矩和法则。”
“我们人族修士以前修仙，讲的都是逆天而行，但是当你真正到了那一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
“在我们的这个大世界，混沌界之外，其实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大世界，甚至还有更大的世界，也就是更高级的位面。”
“那些位面中的修行者，抬手间捏死我们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此，每一个大世界的天道法则，都会下意识地，隐藏大世界在无尽虚空之中的位置，和坐标。”
“没有坐标，那么大世界就不会出现在无尽虚空之中，那么就一直都是安全的，除了飞升的下界，以及从大世界飞升去更高级的位面以外，其他修士其余种族都是无法发现隐藏起来的大世界的。”
“然而，大世界，也是有着它的寿命的，有的大世界寿元近乎无穷无尽，也有的大世界只有短短的数十万年寿命。”
“因此，无数自身所处的大世界毁灭的种族和强大的修士，就会在无尽虚空之中流浪，直到他们发现下一个适合修炼的大世界，然后再入侵。”
“而域外天魔入侵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混沌界的天道法则，不知道为何，临近崩坏，可能是混沌界的寿元将近了，它的天道本源，已经不足以隐藏混沌界的坐标。”
“于是就让那些流浪在无尽虚空之中的域外天魔发现了我们的坐标，因此那一尊魔神才会带着域外天魔入侵。”
“那些域外天魔原先的世界崩坏以前，必然是比我们混沌界更高级的位面，你看我本尊跟它作战就看得出来，如果不是有天道法则的帮助，这混沌界早就是域外天魔的世界了。”
“而我的本尊，在当年将域外天魔赶出混沌界后，我们的天道法则，却又忽然恢复了神智和清明，将混沌界的坐标和行踪重新隐藏起来。”
中年儒士缓缓地说道，他一边回忆，一边说：“这些都是本尊用大天演术推论演化出来的。如此看来，数十万年前天道法则临近崩坏，让域外天魔抓住了坐标大举入侵，其中必有阴谋。”
“那如果天道法则是界灵，拥有自我意识，那么又为什么会让域外天魔入侵？”江夜出声问道。
中年儒士沉吟了片刻后，才给江夜解释道：“天道法则其实严格来说，它的意识只有一个，就是维持住大世界的运转，它唯一的使命就是，维持住大世界的规则，不让大世界崩坏。”
“而且应该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然数十万年前的天道法则不可能会突然临近崩坏，不再隐藏混沌界的坐标。而又在域外天魔被赶出去后，混沌界的天道法则又恢复了神智，将坐标隐藏起来。”
“就是本尊到死之前，都没有查出来是谁从中作梗，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目的才会让天道法则神志不清。”
“而本尊在仙逝之前，曾经动用最后的大天演术，去推论演化混沌界的人族修士日后的未来。”
“结果大天演术推论演化出来的结果，是数十万年后的现在，会有另外的域外天魔入侵，而且数十万年前的上古魔神还有可能会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腹背受敌？”江夜一听到许山前辈的残破神魂这么说，顿时头都大了。
他一想到那战场投影里的上古魔神，以及他手中的灭天神戟，就是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会不会卷土重来本尊也不确定，这个纪元内，毕竟本尊还是第一次能够用大天演术看到这么长久之后的未来，准不准确本尊也不能够保证。”
“而且，凡事皆有变化，变数众多，万一天数有变，域外天魔不来了，或者提前来了，都是说不清的事情。”
“不过，你今天回来到这里见到我，也是大天演术看到的未来的一部分。”中年儒士说着说着，忽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许前辈……您是说，您通过大天演术看到的未来，是晚辈来此？”江夜连忙出声问道。
他听到许山前辈的残破神魂这么说后，更是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他是为了救青莲才来到混沌界的。
难道说，这大天演术，在数十万年前就能够看到今天的自己来到此处？
那也太恐怖了？如果拥有了能够预言的本事，那么在修真界岂不是都可以横着走了？
提前预支到仇家今天要杀自己，就逃遁而去，推论演化到哪里有重宝出世，赶紧过去先提前挖了，简直是恐怖如斯。
“大天演术也没有这么夸张……只是能够推论演化一个大概，本尊也只是算出了这一个纪元会有后人前来此处，而进入此处的后人，就是这一次混沌界域外天魔入侵的变数。”中年儒士缓缓解释道。
“混沌界一百年为一个纪元，这一百年间，谁能算到是谁来了这里。万物皆有变化，大天演术算不尽的。”
“这也是许山前辈命令一族在此镇守这么多万年的理由吗？”江夜突然出声问道，他想到了擎天他们一族，以及他们一族不能离开的禁制。
“我从来没有要求他们在此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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