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
这个时代的伦敦还没有被工业时代的黑烟笼罩,但常年阴雨的糟糕气候让外来之人很难适应。
寒鸦号到达伦敦港时,天空中正在飘着小雨,阴冷的空气让常年生活在温暖西班牙的安杰丽卡打了个寒颤。
辛晟原本打算接上巴博萨就离开伦敦,他对这座未来会被称为雾都的城市气候也很不习惯。
然而刚刚上岸,寒鸦号的船员就被早已等候在此的英国小龙虾士兵堵了个正着。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数百名结成方阵的英军士兵高举火枪,将寒鸦号围得水泄不通。
在对方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寒鸦号想跑倒是问题不大,但辛晟没有这么做,他从这些士兵身上只能感觉到戒备,而没有敌意和杀气。
“士兵们。”
作为船长,辛晟站出来挡在船员们面前:“能告诉我,我们犯了什么错吗?难道是斯旺总督的通行许可过期了?”
“让开,别在这里堵着!”
熟悉的粗鲁声音从士兵身后传来,辛晟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穿着人模狗样的巴博萨从英军士兵身后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涂脂抹粉,头上还戴着一袭银色的卷毛假发,一派英国绅士的作风。
“赫特克,你这是闹哪出?就算要报复我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巴博萨不伦不类的向辛晟脱帽致礼,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你想得太多了,相见你的人不是我,跟我来。”
除辛晟以外的船员都被限制在寒鸦号上,在辛晟归来之前不能随意行动。
从巴博萨滑稽的装扮和英军士兵的规模和态度来看,辛晟大概猜到了是谁想见自己。
‘哎~怎么最近老是和大人物见面。’
……
在巴博萨的带领下,辛晟跟随士兵们一路来到泰晤士河畔的汉普顿宫,此时的英国王宫。
汉普顿宫是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宫殿群,附近的地形一马平川,视野非常开阔。
当代的英国国王为威廉三世,与妻子玛丽二世共同担任英国国王。
威廉三世出生于荷兰,除了是英国国王外,他还同时兼任着荷兰执政的身份,相当于同时担任两个国家的最高领袖。
威廉三世的妻子玛丽二世才是正儿八经的英国女王,夫妻二人共治英国,通过被称为光荣革命的非暴力政变,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长期而稳定的君主立宪制政体。
辛晟在王宫会客厅见到威廉三世时,他的精神状态有些糟糕,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上装饰精美的蜡烛吊灯,对巴博萨和辛晟的到来毫无反应。
“咳~”
一名看起来就地位不凡的年老官员轻咳一声:“陛下,巴博萨将人带到了。”
威廉三世全身一振,无神的双眼迅速凝聚。
即便状态不佳,辛晟还是能从这位两国元首的身上感觉到一丝压力。
威廉三世没有第一时间出声,而是首先以审视的眼神打量辛晟。
“巴博萨,他就是你说的辛船长吗?”
“是的,陛下。”
巴博萨恭敬的向威廉三世行礼:“这位就是拥有世上速度最快的探险船——寒鸦号的晟·辛船长,我相信他能帮助陛下找到您想要的那件宝物。”
辛晟低头向威廉三世行礼时,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巴博萨,不愧是你,用他人的船只耍嘴皮子向国王邀功。’
按照巴博萨的说法,他也是身不由己。
但辛晟不敢完全相信他,这家伙恐怕暗地里还有其他的盘算。
威廉三世抬手揉了揉眉心:“辛船长,我从韦瑟比·斯旺的书信中听说过你,他对你的评价很高,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
威廉三世苦着脸说明:“我的王后玛丽患了怪病,医生说她遭到了政敌的诅咒,生命力一直在持续流逝。”
威廉三世挥手让身边的官员全部退下,只留下了一部分全副武装的皇家守卫。
“我找了很多奇人异事询问,得到了一个比较统一的答案。”
“如果不能获得不老泉的泉水为玛丽解咒,她最多只能再活1年。”
辛晟楞了一下:“不老泉?陛下,您相信它真的存在吗?”
威廉三世点头道:“我听说过胡安·庞塞·德莱昂关于不老泉的探险传说,他也确实留下了一些证据。”
庞塞·德莱昂是活在14-15世纪的西班牙探险家,相传他曾经找到过不老泉,但没能顺利的将泉水带回来。
威廉三世向身旁招了招手,一名护卫离开了片刻,带着一个蒙着黑布的大匣子回到国王身边。
这名皇家护卫将匣子放在桌上,将开口背对着威廉三世打开。
匣中装着一具白骨,从骨骼构造来看,并非人类的骸骨。
这具白骨的上半身与人类相似,但从腰部开始往下却是一条长长的脊椎骨,没有腿部的构造。
辛晟有些愕然:“鱼人?”
“准确来说,是美人鱼。”
巴博萨笑眯眯的说道:“根据庞塞·德莱昂留下的记录,想要获得真正的不老泉,必须抓捕一只美人鱼,获得她们的眼泪。”
‘算是对了一半。’
英国不是庞塞·德莱昂的祖国,对不老泉的了解没有西班牙那么清楚。
不老泉其实不能让人平白无故的增加寿命,而是通过掠夺他人的生命力补充自身。
获取不老泉需要用到两支特殊的圣杯,将不老泉水同时装入两个圣杯中,其中一个加入美人鱼眼泪,另一个不加。
两个人先后喝下泉水后,拥有美人鱼加护的那个人会吸取另一人的生命力,以这种方式获得所谓的长生不老。
庞塞·德莱昂在100多年前就已经完全洞悉了不老泉的奥秘。
但西班牙是天主教势力最庞大的地区之一,他们认为这种延寿的邪恶仪式亵渎了圣洁的天主教。
当时的西班牙国王没有使用不老泉的能力延寿,而是命令庞塞·德莱昂将不老泉的秘密永远封锁起来。
西班牙信奉的是传自宗教圣地罗马的天主教正教,而英国信奉的则是与罗马正教决裂后独立而出的国教圣公会,两者之间水火不容,但又打断骨头连着筋。
简单来说,英国国王威廉三世对罗马正教那套极端排异理论并不感冒,他更崇尚实用主义。
只要不老泉真的能解除诅咒救回他的王后,他并不在意仪式本身是否邪恶。
“晟·辛船长,还有赫克托·巴博萨船长。”
威廉三世坐正身体郑重的说道:“如果你们顺利带回不老泉,我将以英国国王的名义赐予你们男爵头衔与相应的豪宅和财富。”
威廉三世没有说失败会怎么样,但辛晟和巴博萨对后果心知肚明。
痛失挚爱的威廉三世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辛晟对英国的财富和爵位不感兴趣,他又不会长期留在这个世界。
任务的收益远远低于风险,接下任务明显不划算。
退一步讲,如果真的要搜寻不老泉,又何必要按照英国国王说的做,辛晟自己就能顺着乾坤图的指引找到不老泉的具体位置。
刚想出言拒绝,巴博萨突然拦住辛晟躬身向国王致谢。
“感谢您的慷慨,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带回不老泉。”
辛晟恼怒的低喝道:“赫克特!”
巴博萨也低声回应道:“别急,等会儿我再详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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