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交锋很久,相思瞧他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眸似刀锋。
她坐在浴桶里半露出脑袋,“我知道你憋着气呢。”
“嗯?”
靳容修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本王何气之有?你去哪里,干了什么,本王自然也管不到。”
“靳容修,要说话就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相思在水中撇嘴,心想他在她面前还装什么,谁不知道谁啊。
男人冷笑着,动了步子。
随手拉过一把椅子来坐在她面前,单手撑在浴桶旁,一副要与她聊天的架势:“郁相思,是不是之前本王说过的什么你都觉得无所谓,不在乎?”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
相思忙摇头:“那可不是,我听到的。”
“嗯...然后呢。”
“...然后,就然后了。”
相思皱着小脸,垂眼想了想,她还是不要惹他为妙,毕竟还是要抱他大腿,总要哄着点。
“靳容修...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你瞧这有些事也不是我能掌握的,我也不想接管太医院,我也不想去查什么灵芝......”
“郁相思,你知道本王不是为了这个。”
男人眸色微暗,在等她自己开口。
相思哦了一声。
突然从水中伸出半截手臂,揪住他贴靠的衣襟一角,左右摇了摇。
睁着湿漉漉的双眸低声说:“我向你保证的...我去找睿王...真的只是为了这件事。”
“......”他嗓间轻涌。
相思见他不说话,又加了一句:“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怎样......”
“郁相思,是否你在三哥面前也会这般娇腻?”不知怎的,这话就问出口,靳容修想起在大理寺睿王那句思儿...想起,曾经她与他共同待过的那些年。
向来不会在乎这些的他,此刻却嫉妒疯长。
那是一个男人的占有心。
疯狂想掠夺关于她的一切,纵然之前他还对没有好印象,认为这个女人手段狠毒,心思非议。
相思一怔。
眼珠一转,将头摇的如拨浪鼓般:“不是的!我绝对没有那样做,真的,我发誓!”手指伸开,可她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刚才真是险,差点就被他问露馅了。
虽然她对靳素烨撒娇,但那些都是骗人的,与她对他的这种,根本不是一种!
相思凝着他看,生硬扯出一丝笑。
男人突然轻抚上她的发。
恰衣袖微垂,他腕上那枚红痣露出来,相思坐在浴桶里感受着他手指柔度,心中某一处瞬间塌了。
“那好,本王再相信你一次。郁相思,以后,都不要去单独去找三哥,你能答应吗?”
“...好。”
相思缩紧手指,但心中却有一丝愧疚升起——她现在这样,算是敷衍他吗?
靳容修站起身,突然开始脱衣服。
方才两人还好好的,相思还沉浸在对他的愧疚之中,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
直到他已经打算要与她洗个鸳鸯浴时,相思才反应过来这人方才所干的一切都是套路!
套路!
她怎么就上当了呢?!
愧疚个毛啊。
相思躲无可躲,拿水撩他:“你要洗澡就回你房中去,干嘛跟我挤一个!”
“难道不是你在邀请我?”他清冷的笑,长臂一拉握住她双手,收在胸膛。
由于他突然闯入,惹得浴桶边满地水渍。
相思挣扎着,还是被他抱进怀中。
当两人肌肤相贴,一室沉静。
她甚至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相思一时晃神,不禁抬眼看向他。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能见他线条完美的下颔,菲薄的唇线,高挺的鼻梁......
与那双永远冷漠的双眸。
他与阿离没有丝毫相像...他是另一个人。
但相思却喜欢上了他。
人真的奇怪,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爱的人不论美丑都漂亮极了呢。
正如现在她看他。
简直帅死了。
相思心中翻涌,面色潮红,小声问他:“你抱够了没?”
“......”靳容修漆黑的眸子像一口深渊。
相思笑:“嗯,我知道了,定是我们王爷吃醋了,不想松开,那好,那就让你多抱一会儿...我没事的,我可以理解。”
“郁相思。”男人声音微沉。
相思眨着眸色看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是吃醋了?靳容修,那次我就问你了,你是不是喜欢上——”
“是。”
“......”
声音截然而至。
一切又静了。
他刚刚说什么......
相思从未想过会与他在这样情境下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她就是缓和下情绪,明明她不过就是说说。
可他却说...是。
她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双眼紧紧盯着他,此刻只有两人,无论说什么都能听见。
靳容修戳戳她:“傻了?”
“...靳容修,你说的是真心话?”相思上手就掐了下自己脸,一阵疼,又追问:“不骗人的那种?”
“嗯。”
男人将身靠在浴桶边上,半边手搭上,他又掐住她另半边脸,“不信,瞧这疼不疼?”
“哎哎,疼疼啊!”
“那信了吗?”
“...好,我信了!”
相思一爪拍掉他手,又揉着自己脸嘟囔:“干嘛不掐你自己的,总是拿我来玩。”
靳容修笑了笑。
似乎现在这样光看着她都能让他心情愉悦。
他轻抚她的脸。
相思心砰砰跳,再次抬眼看他。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交心的坦诚相对,她舔了舔唇角,拂着水,突然倾身靠上他。
揽着他脖子便亲吻起来。
就像盖戳一般,相思咬了他后突然离去,半笑着在他身上:“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明白了?”
“......”
靳容修再也忍不住。
终究两人之间角色要换,终究,她撩了人都是要还的。
只是这一次,是最愉悦的一次。
毕竟,你情我愿,才是感情。
......
春宵帐暖,靳容修从她这里走时,又是不早时辰。
他刚出来便吩咐青儿将屋内打扫一下,浴桶里早成冷水,甚至屋内都是水渍。
青儿素儿打扫时都是红着脸干完的。
靳容修走出她房中见林长卿站在檐下等候,迎过去,长卿说:“王爷,那人来了。”
“可有被人发现?”他问,林长卿摇头:“主子放心,所有暗卫都在保护那人安危,绝不会有后虑之忧。”
“走。”
靳容修与长卿离开院子,在府中七拐八拐,来到见面处。
那是一间废弃的院子,一般这里算是府中的禁地,没有人会来。
靳容修一进来就见到等候多时的人,女子身穿一件暗紫色斗篷,将自己包裹严实。
她听见动静,转身。
美丽姣好的容颜暴露在月光下,提起轻快的脚步来到他身边一下踮脚抱住他。
夏初裳对他的好,他都知道。
只是男人却推开她身。
“师哥。”
夏初裳仰起脸来凝视他,笑了笑:“我一收到你的消息就赶过来了。”
“裳儿,太子那边一切正常?”
“嗯...这几天他除了上朝之外便是在京郊马场,那件事似乎对他毫无反应。”
“现在自然是没反应,毕竟郁相思还未做出什么。”
“师兄,你好像很相信郁相思?”
这是女人的直觉,夏初裳自在皇陵那次就感到了靳容修与她之间有什么,只是她不敢问他,怕他会生气。
然而她怎能不想?她常常自己待在太子府时就会胡思乱想,想现在的靳容修与她在干什么。
这段日子下来,她已察觉出他对她的态度变了。
面对夏初裳的问,靳容修很自然答:“她关系到三哥那边,你不是不知道,自她进府来第一天我便要表现的很信任她。”
“不是的,师兄,我说的并不是这个。”
“初裳,够了。”
夏初裳被打断话语。
女子拧眉,双手收紧,她丝毫不顾又抱紧他,患得患失说:“我就是怕,你知道的,我就是怕你对她动情...师兄,我对你......”
“嗯......”
靳容修抚上她的发,可他的心境却发生了变化。
曾经他做这种事毫无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在实现自己的所想,但今日,他总是能想起相思。
想起她说的话。
他竟开始厌恶现在的自己。
再次将女子推开,夏初裳眼露惊恐,他安慰她:“在太子府中要事事小心,不要为了我就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这次之后我会冷淡一段时间,你就不要等信了。”
“师兄,你是要去做别的事情?”夏初裳问,靳容修否认:“父皇予我与兵部尚书往新城走一趟,办些事宜。”
“那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簪花宴。”
“......”
簪花宴。那可是南燕规模比较大的盛宴,是宫中用来团聚玩耍的宴会。
而距离簪花宴,不过月余。
夏初裳放下心,心想他走的时间不长。
她还有时间来想他。
靳容修与她见面时间不宜过长,他与夏初裳交待几句便让长卿送她回去,夏初裳自是不舍,又想起了什么。
回身问:“是不是等你回来就要迎娶司询月入门了?”
靳容修沉吟了会儿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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