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院。
林长卿守在院中,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
自晋王从锦秋阁回来已过了一个多时辰,靳容修理所当然歇息了。
屋内的烛火已灭了很久。
房门轻开,赫然出现在门边一个身影,林长卿没有感到意外,而是恭敬说:“王爷。”
一身青衫的男子从里面走出。
冰冷吩咐:“如之前一样。”
“属下明白。”林长卿当即招了一名隐卫过来,那人与靳容修打扮无异,走了进去。
靳容修瞧着那人将门关上。
清月之上,他负手走到院中问长卿:“锦秋阁那边什么情况了?”
林长卿:“郁妃似乎还没好,却不顾疼痛非要看什么医书。”
“还没好?”
林长卿点头:“王爷,这事来的怪异,郁妃若真是像大夫说言,不该持续这么长时间。”
靳容修:“在看。”
他说着,便朝外面走。
林长卿在后:“王爷是要去锦秋阁?”
“...嗯。”
“那容属下多说一句吗?”
“讲。”
“王爷似乎自那次宴请之后,对郁妃态度变了。”
“......”
靳容修蓦然转头,用清淡眸子瞧着他。林长卿并没有禁言,而是接着说:“就是因为郁妃救了王爷一次?”
靳容修没答话。
他在原地站了又站,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就是因为她救了本王一次。”
陈述句,像是在给自己做笃定。
林长卿再不答话。
锦秋阁。
半个小时前,相思发现了什么。书的某一页内,详细讲了一种花。
花名青紫。
这种花很有来头,是从别国传入到南燕的,这花花期短,花头大,茎叶都可入药。
但这花一般没人知道它的花蕊还能吃。
书上说,花蕊呈淡黄色,遇水会化色,呈清色。
此花并不是毒药,也不是补药,只能说它在正常情况下毫无什么特色。
但这花却与青笋是食物相克。
而她,恰好在今晚吃了青笋。
这便能解释通了。
相思躺在床上想了想,招了青儿让她去做一件事,这事必须要偷偷做,不能被发现。
青儿胆小,但她忠心,相思交代的事情她都会完成。
将书放在一旁,她看了一晚上书,眼睛早就酸涩无比,幸好让她找到了什么,等明天她在着手开始制解药。
这样想着相思躺在床榻上渐渐睡着了。
窗棂微开,整个室内毫无动静,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一抹身影翻窗而进。
男子站在床边垂眼看她。
床榻凌乱,到处放着医书,相思蜷缩在榻内,一手盖在腹部一手搭在被外。
大概是疼的,她连睡着都是锁着眉心。
靳容修掀起被子一角,朝里面看了看,女子这次并没有穿贴身的衣物,上身仅有一件亵衣。
空气中变得暖暧极了,靳容修毫无反应盯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瞧。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相思便像一汪清泉般在吸引着他。
靳容修在她榻边坐下,盯着她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臂,将它拿开。
她现在是背对着他,背脊形成一道弧度,相思那只受伤的手恰捂着痛处,靳容修拿开后,将自己的手掌覆上去。
身体逐渐发热,像暖炉般熨帖着她。
男人的体温本就比女人高,阳气又足,睡梦中的相思很快似感受到了什么,眉心渐渐舒展。
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
相思毫不相知,翻了好几个身,靳容修全都怕着她压到手,各种护着。
最后一个动作,相思抬腿将被子压在身下,一身清凉的正对他。
她的亵衣是仅遮住前面的肚兜,红绳从脖间绕过在锁骨处打了一个结,靳容修瞧见她翻来翻去的结果便是那结有些松,若是在不处理恐怕等会要开了。
可他并没有为人做过这种事。
修长的手指在她脖间停了停,他关注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给她系上。
他在自己身上找了找,找寻到中衣里的带子,先练习了一番。
这才将手移到相思脖间。
手指一扯,那快开了的带子彻底开了,靳容修为了方便微弯下身,照着刚才的练习为她系紧。
谁想相思一个翻身,不老实用手抓了抓脖子。
靳容修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双眼凝视她,相思一如既往给他带来惊喜,抓了痒后她的手一放。
恰盖住他的手。
很自然握紧,开始往怀里带。
坐在她身边,他面无表情凝着她这般,试图将手从她手中带出来。
两人拉扯时,相思睫羽轻颤。
似乎有些波动。
靳容修快速甩开她的手,继续刚才的事情,女子脖间的绳带很细,又非常柔软。
他马上要完成所做的事情。
然而。
“你在做什么?”女子惊诧的声音骤然响起。
靳容修手上动作一停,并没有表情抬眼瞧了她一下。
这一眼,对上相思带着众多惊惧的眼。
四目相对,足足盯了有好长时间。
他直起身,黑暗中目光落在她发顶,“醒了?”
相思忙说:“我若是不醒,还看不到这一幕!”
“你都看到什么了?”
“喂,你这是在赖账?你你你你,你刚刚要对我做什么!”
“哼。”
男人冷讽般笑了声。
相思一下子把他的手推开,自己忙抓起被子来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皱眉:“你不是今晚陪那个齐姑娘睡觉,怎么会来到我这里?”
“本王去哪里,还需要与你说?”
“靳容修!我告诉你别乱来!”
“......”
男子朝床边一靠,一霎不霎打量她。她大概是吓坏了,恨不得把自己包成个粽子,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惊惧,一双美眸完全没了平时的灵动。
那眼里透露出的神情,让他很玩味。
他甚至能想到她心中此刻正在如何骂他。
相思将床边的医书用脚踢了踢,又离他远了远,而就在这时她脖间本就没系好的带子彻底开了,这让相思几欲抓狂。
将被子一蒙,她咬牙切齿骂他。
“郁相思,面对我。”靳容修瞧她把被子蒙到头顶,自己在里面忙活,眉峰一凛,他似乎很不喜欢被人这样冷落。
声音刚落,那边就传来相思隔着被子骂他。
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靳容修眉头皱的更紧,抬手一拉,相思此刻像个蛋,却还在死守被子的防线。
靳容修并没有使多大力气,他扯了扯见没无果,低头一瞧相思的小脚丫恰好露在外面。
顺着脚一拉,让相思啊了一声,直接跌躺在榻上。
他单手抱住她的身,从被子顶端扯开,便见一张极其委屈又愤愤不平的脸藏在被里,映入他眼前。
靳容修身子一僵。
他身边有很多女人,但此刻这女人的容颜似乎是被施了魔法,莫名搅到他心里。
她的身上还缠着一层层被子,她的脚丫还在他掌心。
莫名一声轻音,让他移不开眼。
相思的脚丫踢了踢:“放开!”
他反手握的更紧,又将目光落在被上:“我看看。”
相思咬牙:“看什么看,小心长针眼啊。”
“郁相思,若本王说方才只是为你系带子,你相信吗?”
“鬼才信啊。”
“那让本王看。”
“滚!”
相思骂完觉得还不过瘾,又加了一句:“等下辈子!”
“郁相思!”
靳容修没有那么大耐性,一如既往对她不客气,相思扭动了身体,继续似蛋般防守着。
秀眉一拧,她又开始了,哎呦一声垂了垂头。
靳容修问:“怎么了?”
“被你气的...又疼了。”
她闭上眼,被里的手全压在腹部,她就说这种疼痛不是简单的吃饱了撑着,而那个陷害她的人,等她揪出来等着!
相思一动身,靳容修又抱了抱。
她挥手让他走:“你快别在这里,我一见到你就难受。”
“还是那里疼?”他似没听见把她平放在床上,瞧见她又缩身打滚,想了没想便扯开被子。
这次他没有留情,用了十分力,相思自然挡不住,还不忘捂住自己,“你快走啊!”
“别动!”
男子冲她一吼,找准她手捂的地方,将她的手拿开。
而当他的掌心覆盖在上面时,一股暖流瞬间传入相思体内。
相思一怔。
她能感受到他的掌风带着内力,看似平常的一覆,实际却在为她化解身体不适。
轻轻揉着,他的掌风所到之处舒服的很,相思渐渐也不挣扎了,只闭着眼睛。
她咬牙切齿说:“让你不相信我,我说了这根本不是吃饱了撑着。”
“那是什么。”
“嗯...女人多的地方总会有斗争,有人看我不顺眼,想除了我...靳容修,说实话不是你指使的?”
“荒唐。”
“嗯...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
相思说了几句话就没了力气,额头上直冒汗,靳容修瞧她那样不禁说出:“是谁,本王替你做主。”
“哎呦,那妾身先谢谢王爷了。”相思一听乐了,觉得今晚他有点不正常,莫名可爱。
特别是那句做主,不在是那么冷冰冰的。
相思摆手:“没什么,既然是女人的战争自然有我自己解决,王爷,你若真好心,未来的两三天里就不要管妾身做的每一件事,在旁边看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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