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扬:“他们是真不担心我会下毒吗?”
虽然他确实不会下毒, 但是,加点麻醉剂、镇定剂什么的,司嘉扬是一点都不会手软的。
景其臻瞅了他一眼, “你这次确实没来得及。”
这次的煎土豆饼是司嘉扬用剩面条和土豆搅和在一起当众做的。
司嘉扬点点头,承认道:“没错,其实我应该在里面来点麻醉剂的。”要不然,那几个幸存者吃完东西应该会迷迷糊糊的躺倒, 而不是直接跑丢了。
反正事实证明, 就算加了麻醉剂, 云双华吃进去也没事。
而且,麻醉剂这种东西,产生的效果是和使用者的体重有关的。
三月兔明显异于常人的块头摆在那里,就算不考虑他一个来自于侵蚀区域的生物本身对药物的耐受性,单就饭里面对普通人有效的剂量,很可能本身就达不到对三月兔生效的临界点。
耳麦里, 鹿凌熙的声音还在继续:“二楼的洗手间这里,窗户是关着的,没有打开、攀爬的痕迹, 幸存者应该不是从这里离开的。”
曼曼接了一句:“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住院楼的锁虽然被小鹿打开了,但是,锁链本身还挂在门外面,幸存者从住院楼内部,就算能将门推开, 也必然会将锁链碰掉。”
而金属锁链是相对较软的, 掉下来再放上去,怕是很难维持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角度和形状。
鹿凌熙回忆了一下:“我们过来的时候, 锁链没有明显变化,要不然我当时应该会有所反应。”
景其臻:“那就说明,幸存者也没有从一楼的正门离开了。”
王飞舟是看过景其臻他们用软梯从二楼病房的窗户直上直下的,小声道:“在并非紧急的情况下,就算有绳索软梯一类的工具,普通人也会选择走楼梯。”
景其臻笑了一下,“这倒是。”
要是鹿凌熙或者严鸿、顾乐山,他们都是熟手,绝对可以从窗户跳到水管上直接爬上爬下。
景其臻自己虽然也能做到,但是,作为一个爱惜生命的普通人,在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情况下,除非时态紧急,平时他肯定不干这种有一定危险的事情。
司嘉扬、曼曼、威尔科特斯,包括王飞舟本人在内,也是如此,都是相同的道理。
说话间,景其臻已经又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了,还打开了他们之前放在一楼洗手间那里的监控摄像头。
现在的画面自然是空荡荡的,不过,往回播放的时候,不一会儿,景其臻便找到了那几个幸存者的身影。
金桂娟就站在景其臻旁边,瞥见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后,忍不住道:“他们是从一楼厕所的窗户那里跳出去的?”
景其臻:“是啊,和我们进来的路线一致,这可不就巧了吗?”
老肖不确定道:“我们要不要现在出去找?”
景其臻摇了摇头,“不用着急,看上面的时间,他们已经出去一会儿了,我们现在追出去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先检查一下他们这间病房,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老肖一想也是,与其追在幸存者后面漫无头绪的找,不如找找线索,也许线索中会有幸存者认定的适合藏身的安全区域的相关信息。
房间这么大,几个人一分散站开,每个人基本上只顾自己面前这一块就差不多了。
鹿凌熙和威尔科特斯也已经从洗手间那边回来,加入了翻找的行列。
这间病房或许是因为住了好几个幸存者的缘故,显得极为凌乱,不过,在景其臻他们这种一群人集体抄家式的地毯中,病房里各种零碎的东西几乎都无所遁形。
十几分钟后,大家将找到的似乎比较重要的东西一起摆在了桌面上:
一个被撕掉了很多页的薄日记本,但是垃圾桶里并么有日记本被撕下去的碎纸片。
一面带着裂纹的镜子,上面用医院输液固定针头的不透明白色胶布给粘起来了,看着颇为怪异。
一份被揉成一团又铺平然后再揉搓到一起不知道几次的报纸,整张报纸都变得皱皱巴巴的,上面的油墨字迹也变得模糊了很多。
还有一把老式的折叠式小水果刀,水果刀的刀柄都有点歪了,连接处还带着明显的锈迹,而在刀柄的缝隙里,隐约还透着点血迹。
景其臻最先拿过了那份报纸。
虽然报纸上的字迹被弄污掉了,不少文字内容细节让人看不清楚,不过,报纸上的标题大字,还是比较清楚的。
景其臻只是将报纸上正方面的标题全都扫了一遍,看到有报道提及前几天发生重大车祸的,突然愣了一下,道:“这个车祸,好像和太平间里车祸身亡的那具尸体对应上了。”
景其臻直接把自己手机里之前拍下的太平间尸体登记册翻了出来,上面有死者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景其臻:“应该就是这个,虽然新闻里没有提及具体的名字,但是姓氏、性别和年龄都能对应得上。”
王飞舟凑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嗯,应该是同一个人,按照新闻里的描述,伤势也大概能对上。”
老肖:“新闻是五天前的,也就是说,车祸发生在那个时间点之前。根据尸体送入太平间的时间,伤者被送过到滨海市第二人民医院之后,医院里应该一直在进行抢救,但是最终抢救失败,伤者死亡。”
曼曼的关注点明显是另一个,提醒道:“幸存者能拿到五天前的报纸。”
虽然五天前的报纸本身时效性已经降低了,但是,也还属于近期新报纸的范畴。
金桂娟顿时反应过来,“曼曼姐的意思是,病人能拿到这份报纸,就说明,五天之内,有人来探望过他,并且给他带了报纸?”
曼曼点了点头,还简单补充了另外的几种可能,“也可能是病人自己从医生护士甚至是门卫那里拿到的,甚至于,这份报纸是病人自己买回来的。”
景其臻的目光扫向那把折叠的小水果刀,突然联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和王飞舟确定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遇到刺激到他的事情,病情会突然加重?”
王飞舟:“对。”
顺着景其臻的目光,王飞舟也看到了那把手柄处凹槽里带着血迹的小水果刀,迟疑道:“自残不是精神分裂症的独特表现,但是,这种精神病人出现自残行为,也并不稀奇……倒是照镜子这个,有的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会自己对着镜子忍不住的微笑。”
曼曼忍不住道:“其实正常人也会这么干,尤其是化妆的时候……为什么这种事情被你描述一下,就总透着股令人}得慌的奇妙气息呢?”
王飞舟:“……”他也不是故意的呀quq!
司嘉扬看着镜面上那些白色胶布,猜测道:“镜子会摔碎,如果不是不小心失手的话,会不会有可能是因为病人拿着镜子笑的时候,突然臆想发作,看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然后惊惶之下把镜子扔出去了?”
景其臻却拿起了镜子,检查了一下之后,摇摇头,否认道:“不对。这种小镜子,外壳就是一层硬塑料,要是慌乱之下用力丢出去,摔到床上、枕头上一类的软地方,大概率不会碎,要是碰倒墙面、地板的话,以人惊慌失措时失控的力道,也不太可能只碎这么点裂纹?镜子的落地点,应该比较低……”
王飞舟在这方面很有见解,“那还不简单?你们俩的猜测综合一下就合理了,病人蹲在地上,正拿着镜子看呢,突然受到惊吓,镜子从手里落下,没准还砸在脚上缓冲了一下,然后才滚落地板,碎成两三片,但又不至于太碎!”
景其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想起一个笑话来了。”
王飞舟愣住:“啊?什么笑话?”
景其臻:“一个精神病人穿着黑衣服举着黑雨伞蹲在院子潮湿阴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他拒绝和所有人交流,直到有一个心理专家穿着和病人相同的打扮,举着黑色雨伞蹲在他旁边,过了好几天之后,那个病人终于主动和心理专家开口,问他,‘你也是香菇?’”
王飞舟:“……”
曼曼实话实说,面无表情的评价道:“小景你这个笑话好冷啊。”
王飞舟:“其实这个笑话,应该是讲心理干预的?心理专家和病人共情然后进行交流。”
景其臻:“其实我就想说,可能病人确实会喜欢蹲着。就和正常人突然崩溃的时候,有人也会蹲下哭一样,可能是某种身体应激的本能?”
王飞舟深思了一会儿,“你抓重点的理由可真神奇。”但是他竟然有点被说动了。
说了这么多,大家也都已经反应过来了。
景其臻明显是在猜测,幸存者本人可能和那起交通事故有关,并且,还因此受到了刺激……
方奶奶直接把分析说出来了,景其臻微微颔首,“只是猜测。但是不清楚幸存者扮演的是哪方面的角色。”
整理了一下思路,景其臻继续道:“而且,病人能够拿到五天之前的报纸,证明病人本身还在获取外界的消息,所以,病人受刺激的原因,也未必是车祸现场当时,还可能是伤者后来的抢救无效死亡。”
曼曼:“顺着这条思路的话,幸存者一边恐惧医护人员,一边又不肯离开医院的原因也有了。除了他自己本身生病了之外,很可能也和那个交通事故受伤的人有关。他要留在医院里,等一个结果。”
司嘉扬站在曼曼身后,皱了下眉,“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幸存者对医护人员的恐惧,究竟是来源于他本身,还是因为那位伤者没能抢救回来,我们怕是很难判断出来。”
景其臻:“我倾向于后者。我们接触到幸存者的时候,他虽然对医护人员非常畏惧,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被伤害的特征。而且,我们之前在医院老楼里,穿着手术服伪装的时候,几乎是畅通无阻,这应该是病人潜意识里对手术室医生护士的保护。”
顿了顿,景其臻继续道:“而且,幸存者本身是病人,他的行为逻辑,是不能自控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第一次来到住院楼的时候,幸存者选择躲在了房间里。他们无法遏制自己本身的恐惧,但是,却还是接受了和我们交流这件事。”
“遇到他们无法理解的三月兔的时候,他们可是直接就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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