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筝一听就晓得不好了,李芸娘惯会给人下药的。忙道:“绣兰带人过去,要快,把她给二哥吃的东西灌她吃下去。”</p>
绣兰飞奔而出,叫了两名院子中干活的粗使婆子匆匆赶过去。</p>
燕衍又不是傻子,这姑娘突然冒出来,还好心给自己献殷勤。自然不会喝她的茶水,只是出于礼貌让她换茶。李芸娘见他不动手,只好自己上前替他斟茶。</p>
李氏院子与燕筝比邻,绣兰带人来时,正好看到她端了茶水请燕衍喝,喝道:“二公子不可喝她的东西。两位妈妈把她拿下,灌她吃了。”</p>
李芸娘大惊失色!扔了手中茶杯,便欲扫掉桌上的茶壶。燕衍一把抄起,沉声道:“怎么回事?”</p>
两名婆子如狼似虎冲上去,将李芸娘反扣压跪到在地上,李芸娘尖叫道:“姑母救……”</p>
绣兰上前夺了燕衍手中的茶壶,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就将茶水往她嘴里灌下去。边灌边道:“小娘子怀疑她给公子吃的东西里下有药……”</p>
燕衍听得脸色一沉,见李芸娘不断摇头挣扎,上前按住了她的脑袋,绣兰捏住她鼻子,不一会除了洒掉的,半壶茶水都进了她肚子。</p>
“……这女人就是把小娘子害惨了的李芸娘。老夫人拎不清,还把她收容进府。”绣兰把话说完,将空了的茶壶放到桌上,对园中打扫的一名丫头道:“去把华叔叫来。”</p>
燕衍惊怒,对李芸娘道:“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进我们燕府,当我们燕家人是泥捏的?”</p>
李芸娘已是骇极!想把吃进肚子里的茶水呕出来。燕衍动手点了她的穴道,怒道:“果然下有药,当真是死性不改!”</p>
华叔从燕筝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来才喝两口茶水,又被小丫头急吼吼的叫到花园去。只得放下茶杯跟着小丫头小跑着过去。等他到达时,李芸娘药性已经发作了。</p>
他不认得李芸娘,看到她状若癫狂,全身通红,全身大汗淋漓,撕扯掉自己的衣裳。嘴中胡言乱语,时而大笑时而大怒,跟疯魔了似的!变色道:“寒石散!谁叫她服用的?”</p>
燕衍等人脸色都变了!原以为她下的是媚.药,没想到居然比媚.药还要恶毒的寒石散。</p>
此药服后不但会上瘾,久之身体败坏,还会产生幻觉让人兴奋若狂。药性霸道燥热令肾火上升,服后要么狂奔散药,要么以阴阳调和泻火!曾是上流贵族用来助兴之物,后出了不少人命被禁用。</p>
燕衍咬牙切齿道:“此毒妇意欲毒害于我,幸好囡囡早有防备,令人灌她自行享用!”</p>
李芸娘手头上并无他药可用,唯有这五石散是那富商助兴用的,留了一瓶子在她那里,离去时她便拿了以备不时之需。时间紧迫,她想也不想拿来下给燕衍。</p>
绣兰问道:“华叔,此药可会因她服用过量而亡?”</p>
华叔道:“你们放开她,让她自行奔走,药力散了便能恢复正常。”</p>
绣兰忙道:“且放开她,小娘子还有话要问她。不能让她死了。”</p>
李芸娘药力发作后,力大无穷。燕衍才解了她穴道,她便把两名婆子给掀翻了。纵声大笑:“燕筝,你可知道你为何落到如此田地?你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是我给花赞通风报信,告诉他是谢东风杀的花荣吧!哈哈哈……”</p>
众人变色!</p>
她冲着两名婆子拳打脚踢,被燕衍拎起扔了亭子外头。</p>
她自行绕亭子奔走,说了一些令她憎恨的旧事,自己如何把人给算计回去的,语言间大为得意!还诅咒了李氏一翻,又哭谢家大郎。</p>
绣兰见状,啐她道:“我呸!大都督杀了花荣便杀了,难道还怕你说。你说了,花赞也不敢找上门来。”</p>
哭笑交加的李芸娘听到绣兰呸她,一面在奔跑,一面嘶声道:“蠢货,报仇用得着上门报吗?燕筝,你当初害我的时候,大概没想到我会让你与谢东风反目成仇吧!</p>
告诉你,就是我让花赞弄的伪证。让他误导谢东风的人查到燕络婴头上的。我还以为他真心爱你,情愿高放弃父兄叔父,以及枉死的七万将士大仇。原来是等时机……”</p>
燕衍听得额头青筋突起,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拳把她给打死了。冷笑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如此!”</p>
绣兰把她的话诱出来了,不由得大喜!道:“无凭无证的,你说花赞就信了吗?果然你除了吹牛之外,就会做白日梦!凭你这猪脑袋,还能哄得了花巡抚。我呸!”</p>
李芸娘大怒:“什么无凭无证?花赞听我之言后,立马派人调查。查出来是燕侯手下属官乌兰县孟县令通敌,截杀的信使。我亲眼看到的通敌信件。</p>
可笑李青青那蠢货,一口咬定是谢家大恩人燕侯为夺权,故意拖延时间不救援她的丈夫儿子,呜呜!可怜我的大表哥埋骨黄沙,那年他才十七岁啊……”</p>
燕筝扶着绣菊和李氏的手,站在不远处的花木下,脸若寒霜!原来是给误导他查出来的,难怪他坚信是爹害的他父兄叔父,难怪他决意打到京城也围而不攻了。</p>
李氏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p>
李芸娘哭着哭着,开始疯狂诅咒李氏,把从前救李氏的旧事说了出来。骂李氏窝囊无能,骂她贪生怕死,卧城破后,居然弃夫子而逃。</p>
说出自己是如何令她坠马,想让她死于乱民脚下的。没想到她才坠马,燕景便率领大军到了。她这才放弃让她死的念头,上前把她救起来。</p>
李氏听到这里,两眼一翻气晕过去了。两名小丫头惊呼了一声,伸手扶住她。</p>
燕筝早料想到是李芸娘所为,虽然气,但谨记着华叔的话,倒没有动怒!见状冷静地道:“把老夫人扶回她房间。”</p>
燕衍等人听到动静走了过来。</p>
李芸娘如此癫狂,不到半盏茶,燕侯夫妇和宁氏也都过来了。令侍卫看着李芸娘让她散发药性。</p>
狄氏责怪了燕筝两句不该出来观看,令人扶她回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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