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祺起身,疑惑的跟了上去。
“公子?!”秋霜追了两步,谢祺回头,满身酒气的吩咐道:“乖乖从来不这样的,想来是有事。我去看看,时间不早了,劳烦你们将这里收拾看,各自早些歇息。”
秋霜咬了咬唇,一抹不甘愿的神色在眸底一闪即过。
“…是。”
乖乖在前头奔跑,直直是往后院的方向。
“你这是要去哪儿?”
谢祺哭笑不得,不明白这崽崽今晚是要做什么。乖乖回头,冲谢祺龇牙咧嘴的嚎了一声,像是在生气。然后转身又跑。
谢祺无奈的跟上去,可他喝多了酒,脚程想快也快不了,嘴里还抱怨道:“我喝多了酒,你就不能慢一点吗?”
不能。
若是乖乖会说话,一定会这么回答他。
谢府的后门都是没关严的,因为很早厨房里的人就会出去采买,还有收残余的推车人也会叩门,乖乖还要跑出去遛街。
所以乖乖很轻松的将门挤开,跳了出去,又回头朝谢祺嚎。
谢祺无奈的摁了摁眉心,跟着它出去了。
后门出来是一条小路,走出绕左,可以到官道大街上。可绕右走进去,只有两家房顶都快掉完的无主户,再往后…能穿行小道到后山。
反正隐蔽又破败,没人会往右走。
见乖乖要往那边走,谢祺喊住了它,“乖乖!”
本就喝多了酒,出来之后凉风直扑脑门,谢祺现在有些发昏了。“你到底带我来这里作甚?”
“嗷……”乖乖嚎叫着,又回来咬着谢祺裤腿,恨不得将他拖走。
就这么不甘不愿的,一人一狼的,到了那座无主户的人家后门。谢祺回头,距离谢府后门都有一小段距离了,乖乖则是奔到了黑暗的角落里,支棱着身子,用嘴疯狂的拱着!
谢祺忙上去,此时已过了三更,月光稀疏,这里久无人烟,更没修缮过,充斥着一股潮湿恶臭味。
谢祺不可相信的摇了摇头。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面色惨白,一身是血,竟然是李温熹!
“郡主!”谢祺慌了神,蹲下去就要将人抱起。
可他喝了太多酒,脑子昏的厉害,虽然被眼前情景惊醒了些,可却有些乏力。
他将李温熹打横抱起,却差点踉跄。
“嗷…”乖乖也担心的看着他。谢祺看了眼怀里的人,李温熹的身手他见识过,怎么会伤成这样?
谢祺甩了甩头,拼命的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还是昏!
谢祺走的吃力,谢府后门似乎近在眼前,可他眼前却开始发蒙,酒劲上头原来是这个滋味儿。
怀里的人无声无息,浑身冰凉,像断气了一般!
谢祺心头发憷,也说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乖乖…”他抖着声音喊了一声,乖乖回头看他。
“咬我一口!快点!”
他不确信乖乖能不能听懂指令,他将左腿迈了半步出去,“乖乖!快咬我一口!”
乖乖读懂了,上前来一口咬进谢祺皮肉,谢祺闷哼一声,痛的发颤,思绪却分明了不少,人有了精神,力道自然也稳重了许多。
谢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朝家中走去。
‘砰’的一声,乖乖把门撞开,谢祺便朝寝室走。乖乖一路在前面开道,屋内的饭桌都收拾干净了。
“乖乖,关门!”
听到命令,乖乖支棱着身子去将两扇门撞拢,谢祺把李温熹放在床上,赫然发现她肩头钉了一枚暗器,周围的黑血都凝固了。
见此情景,谢祺头皮发麻,他抖着手却拿手巾,过了道水又回来给李温熹擦脸,擦伤口。
“这个是…”谢祺看这东西眼熟的厉害,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郡主?”
他轻轻唤了一声,自然不可能得到半点反应,他心一横,上手便将李温熹的衣衫撕了,伤口周围皮肤都已经开始发黑,俨然中毒不轻!
“郡主!”
“郡主!”
谢祺红着眼,半跪在床边又喊了几声,他一边手忙脚乱的摸着李温熹的头发,脸颊,“你醒醒,我今晚喝多了酒,脑子是昏的,你快醒醒…”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他摸到伤口处,不小心碰到那暗器,刺骨钻心的痛让李温熹眉头皱了下!苍白的唇中发出了一声微如蚊吟的声音。
她唇色泛白,谢祺又转身去拿桌上的茶壶往自己嘴里灌水。
谢公子一辈子都没这么粗鲁无状过,他丢开茶壶,慢慢俯身去衔住李温熹的唇,缓缓将水渡给了她。
似一阵涓涓细流,却又突兀的蹿进她喉中,她吞咽不下,在喉间滚了几转,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令李温熹蹙进了眉,突然!
便见李温熹睁开眼,噗的一声将水吐了出来,还混着些血水。
“郡主!”谢祺大喜过望,见她睁了眼,却又不敢动她,只好摸住她脸,问道:“你能说话吗?”
李温熹只记得自己跌跌撞撞跑下了楚山,又在山脚偷了匹小马,然后跑进城了,就记不住了…
她肩膀痛的厉害,那个野和尚定是在这上头淬了毒!
“谢…祺?”她声音微弱的很,谢祺却心头一阵悸动,什么时候落了泪他自己都毫无察觉。
他点头,眼泪一颗一颗的往李温熹脸上砸。
“你中了毒,找大夫来怕也没有用?”
“怎…怎么办?…怎么救你……”谢祺注意到李温熹肩膀上的肌肤,变黑的地方越来越多,说明这毒厉害,甚至还在不停的蔓延!
李温熹眨了眨眼,嘴唇一动,谢祺忙覆耳过去,听她怎么说。
他此时正好对着桌上的铜壶,映着光纤,谢祺清楚的在那上头看到自己双眸腥红,一脸是泪,他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耳边声音浅浅。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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