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涧、景柳和叶纯是听不到震天鼓声,也看不见古战场影像的。
然而三人全都屏住呼吸,三双眼睛一眨不眨。
因为……
砰砰砰……
苏飞那只搭着陈启生手腕的手血管保障,那“砰砰砰”的声音发出,好像血管随时爆裂,血洒当场一样。
最为可怕的是陈启生的变化。
他一张脸通红如血。
五官扭曲在一起,像是承受了无尽的痛苦。
他面部的血管比苏飞手上的涨的还要厉害。
并且都可以看到血液的急速流动。
乍一看,仿佛是一条条红色的虫子在皮层之下疯狂乱窜。
看的让人惊恐。
“怎么会?”
张士涧一下子站了起来。
陈启生晚上才会承受的痛苦,为何白天也出现了?
“砰砰”声落下,苏飞的手离开了陈启生的手腕。
他耳中的战鼓和喊杀声音不见,脑海里的影像破碎。
呼呼呼……
陈启生大口的喘息,他低着头,脸上的冷汗将岸桌打湿了大片。
过了许久,陈启生才恢复过来。
“苏、苏盟主……”
陈启生疑惑又惊恐的看着苏飞。
“苏盟主,怎么会这样?”张士涧紧张的问道。
苏飞没答话,他转头。
叶纯发现苏飞看来,她强行的挤出笑容。
“看到了吗?”
苏飞道:“你能承受?”
“另外,这不是最痛苦的,血脉分离的时候,你的魂都会分裂,其中痛楚,需要我多说吗?”
听着苏飞的话,叶纯吞了口口水,她紧紧闭着嘴唇。
苏飞也没要她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了张士涧身上。
“苏盟主,这么长时间,启生的症状出现是在晚上,可这白天……”
张士涧不知道苏飞对陈启生做了什么。
他接着又道:“从未发生过例外,今天……苏盟主,我想知道为何。”
“是不是跟苏盟主登上天涯角有关系?”景柳问道。
没人回答她。
苏飞看着张士涧,就那样的看着。
看的张士涧浑身不自在。
“苏盟主?”张士涧竟然承受不住苏飞的目光。
而苏飞的目光也没有特别的情绪,很是平静的眼眸。
在苏飞的这双眼之下,仿佛藏不住任何秘密。
“我知道苏盟主对我有怀疑。”
张士涧苦笑了一声。
在天然大阵中,解决半佛后,苏飞曾提出过异议。
那会,张士涧就知道苏飞在怀疑是他主动让徒弟陈启生承受痛苦的。
“可我真没有。”
张士涧说道:“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为启生承受那夜夜之痛。”
“苏盟主,张大师不是那种人。”景柳道。
苏飞还是不说话。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怪异。
陈启生对苏飞摇着头,也是表达跟师傅没有关系。
“天涯角是什么?”苏飞问道。
“天涯角……”
张士涧道:“一处古战场。”
“听说张先生没有师承。”
苏飞收回目光,如闲聊一般。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些许。
“对,我并没有师承。”
张士涧道:“我自小习武,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后来知晓了古武者一说法。”
“我也想成为古武者,奈何只懂得简单的拳脚功夫,却没有修心法门。”
“在我三十岁那年,我来到了这里,爬上了天涯角,突然听到了声音,喊杀声,然后我被震的晕死了过去,等醒来……”
苏飞接了话,“你醒来发现,自己脑海里多了一些东西,正是你梦寐以求的修炼法门。”
闻言,张士涧大惊失色。
然后,他点头:“正如苏盟主所说的。”
“继续。”苏飞道。
“我如愿的成为了一名古武者,我的机缘在此,加上听闻这里的传说,我便居住此地。”
张士涧说道:“天涯角很不一般,寻常人在这里,所受影响太大,我有出于这方面的原因,也有……”
他顿了顿,才道:“我在这里获得了机缘,我想着能不能再有机缘出现。”
“那你对天涯角真正了解只有这么多?”苏飞问道。
“这个古战场……是水军作战,战斗的另一方乃岛上矮国,根据我的调查,应该是柳叶家族。”
“柳叶……”苏飞朝着门外看去,收回目光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眼景柳。
“那时候海域并未开放,沿海地区经常会遭遇海盗的抢掠,当初的柳叶家族就是以海盗起家。”
张士涧道:“海盗频繁出现,民不聊生,当中东海总兵下达了死命,那场战斗极为惨烈,基本是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可海盗不止一个柳叶家族,所以,东海能人志士找人想办法,最终出现了这天涯角。”
“苏盟主,你没听错,天涯角的出现是人为的。”
闻言,一直低头的叶纯猛然抬头,人为?
“刀刃斜向东南,指向古时的一条航线。”
张士涧说道:“刀刃爆发刀气刀意,刀气凶猛,刀意影响航道,确保东海一方平安。”
“可凡事有利有弊。”
“天涯角的出现,海盗无法靠近,或者不敢靠近,同时也影响了周围居住的人。”
“长久接触刀气和刀意,全都落了不得好死……”
“所以,在你知道这件事后,便居住这里,防备再有人不得好死。”苏飞道。
“正有此意。”张士涧点着头。
听着,好像张士涧在为古时留下的隐患尽量消除危机。
似乎,也真是如此。
“张大师,大仁大义!”
景柳赞叹了一声。
叶纯看向张士涧,她一双眼眸闪烁着崇拜之色。
她特别崇拜不顾自己的付出,为他人的人。
在她来看,张士涧就是这等人。
天涯角,就在这里。
为了防止有人死于非命,张士涧将家落于此。
虽是古武者,虽然在天涯角后方,但依然会承受刀意和刀气的影响。
为他人,舍生忘死。
值得钦佩!
当,当,当。
苏飞一手放在岸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苏盟主……”
苏飞抬手打断了景柳的话,他看着张士涧,道:“既然你知道刀气刀意会让人死于非命,那么为何收下了陈启生为徒?”
不等张士涧回答,苏飞又道:“我在一个小卖部听到,你说跟陈启生有缘,那么真正的缘分是什么,我很想听一听。”
“张先生不要心中不快,我要了解一切,也才能更好的帮助陈启生解决问题。”
“张先生,你说是?”
“苏盟主……你是对的,是该说,苏盟主稍等。”
张士涧起身,走进了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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