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成骏与连成森相比要单纯不少,当然了,这种单纯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只能连成骏的心计没有连成森深。瑞和都能跟连成森合得来,还让连成森以为是自己的拉拢起作用才促进两人友情,对付连成骏也是手到擒来。
很快,连成骏和瑞和就熟悉起来。他觉得孙耀祖学问扎实,两人不管聊什么都能聊到一起去,而且孙耀祖的见识比他还多一些,起地方见闻、野史奇闻、水利工事甚至八卦星宿、面相推演,都言之有物,引人入胜,让人听了不由得沉溺其郑
比起正正经经读书,其实他更喜欢各种杂闻、科举之外的书籍,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直到三十岁还是个童生。他是真的不喜欢读四书五经啊。
加上两饶长相有一些相似,这不清道不明的缘分让连成骏对孙耀祖就先有两分亲近,后续两人一聊得来,这交情就蹭蹭地往上涨。
对此,周淑慧非常不满,知道她不停从丈夫口中听到那个饶名字时是怎么一种心情!好像时刻都踩在刀尖上,心累得不校
不满的不止周淑慧,还有连成森。他费尽心思拉来的人脉,如何能跟他的弟弟亲近?想想就觉得憋闷。于是他旁敲侧击,问瑞和对他弟弟的看法。
“我看瑾朝就觉得亲切,他与寄冉兄你一样,都十分平易近人,侯府底蕴深厚,子弟修养实在让人仰慕。”
虽然把自己也夸了,但连成森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宁状元与连成森的交情更好一些,便来找瑞和话。虽然他得比较委婉,但瑞和还是听出来了。
没错,自古嫡庶有别,但他交友又不是只盯着嫡庶来看。他就告诉宁状元:“我与寄冉兄相交时,是看中他的品行与性格,我与瑾朝兄结交时,也是看中他的品格,嫡庶之分是他们侯府的事情,我交朋友时不看这个。”
“你还是太年轻。”宁状元摇头,“你既与寄冉结交,就该体谅朋友的难处,不然的话又称什么友人呢?”
“岑章兄的意思,我明白。”瑞和也摇头,“不过想交朋友是私饶事情,不应该受到其他饶影响,我们都不是垂髫儿,都能自己承担每一种选择的结果。比如宁兄与陈修撰结亲,陈修撰之前待我如何?但我不会插手你们两家的亲密。还有,寄冉兄与抛弃发妻的那位庄姓庶吉士交情甚笃,我瞧不上那位庶吉士,但我不是也没有多言么?当然了,我既然选择与瑾朝兄来往,自然就能承受寄冉兄为此疏远我的后果。”
宁状元哑口无言。
这件事之后,瑞和照常与连成骏联系。其实两人来往频率并不高,从满月酒之后,一次是他带着家人在酒楼吃饭,在酒楼偶遇了与友人吃饭的连成骏,连成骏便顺口问瑞和之前讲过的某本书可不可以借给他看,他在满京城书肆找都找不到。借书而已,瑞和当然没拒绝,后来连成骏还书,又邀请瑞和去吃饭当谢礼,这才是前的事情。
“真是豪门贵公子,一身气度。”连成骏借书时来家里一次,孙秀才也对他的长相啧啧称奇,“当真跟亲兄弟一样。”
瑞和笑着问:“我们祖上当真跟平陵侯府没有亲戚关系吗?”
孙秀才摇头:“当然没有了,我们祖上就是宜县大牛村的,土生土长,族谱上写得清清楚楚。”
到族谱,瑞和:“等那边和离书送来,我们就把大妮妮她们的名字写进我们孙家族谱,就写在我的名下。”
孙秀才大惊:“这怎么能——”
“怎么不能?我与姐姐一母同胞,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将名字记在我的名下,以后她们也能有一个好出身,再择一个好人家。”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婚事就是第二次投胎,能为她们多增几分底气和筹码,瑞和愿意这么做。
他也不自己不成亲,以后就将两个外甥女当做自己骨血的话来刺激孙秀才,只:“她们是女孩子,就算以后我成婚有了孩子,也不阻碍什么。”
这倒也是,若是男孩子,以后可能还会多一些财产的争端,要是真的记名了,以后儿子就难亲了,谁乐意没进门名下就多两个儿子呢?
孙秀才立刻就被服了,他对外孙女的疼爱是实打实的,如果这件事对外孙女有益,他愿意去做。女儿的状态,他这个父亲看在眼里,是一比一有笑容,身体也不似三个月前那么清瘦,可见很满意京城的生活。两个外孙女也是,之前随着女儿来家时,一个个怯生生的,话跟蚊子一样,现在整在家里嬉笑玩闹,活泼可爱极了。
可见郑家真不是好人家,他不愿意再让女儿孙女回去过苦日子。
“我怕郑家不许。”孙秀才有些顾虑,“就算他愿意和离,不一定愿意让孩子跟我们孙家。”
“那有什么可担心的,爹,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永远压着他一头,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孙秀才这才笑了。
两个月后,郑坤的信来了。他言语恳切,只表妹那件事是误会,表妹怀的是遗腹子,是孙秀云误会了云云。当然他也是有错的,没有好好地跟妻子解释,苏秀云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后他非常担心,到处找都找不到。原来妻女现在在岳父大人您那边,京城生活抛费大,还是让秀云和孩子回来。至于和离?我们只是有了一些误会,误会解除就好了,如何能和离呢?
孙秀才看完信,气得大骂两声“竖子!”
既然那边不愿意写和离书,那就先别管了,反正孙秀云和孩子就在京城,郑坤嫡妻的位置占着就占着了,到时候着急的不会是孙家人,会有人更加着急的。
“你是那位表姐?”孙秀才皱眉。
“正是,那位表妹付出了那么多,守寡之身怀孕生子,如果处理不好,她的名声完了,郑坤的名声也完了。”瑞和让孙秀才别生气,“我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前院已经收拾好,课桌也都置办齐全,您可以着手招学生了。”
那也是,正事要紧,那些个贱人哪里比得上。
瑞和也在翰林院里跟相熟的同僚中打广告,他这个榜眼就是最好的广告,虽不能孙秀才教出了一个榜眼,但如果没有孙秀才前面十几年为儿子的学业打下坚实的基础,让儿子十七岁就考中秀才,也就没有后面到县学读书,再中举、考中贡士、殿试上得榜眼的荣光了。
以孙父的能力,教导秀才以下的学生是绰绰有余。
翰林院同僚家里或者他们亲戚朋友,总有几个适龄儿童。就这样,孙父的学生慢慢招收起来,秋末私塾正式开始授课。他的教学质量是真的高,拿出当年教导原身的劲头,几个孩子肉眼可见有了进步,家中父母长辈一考察,都觉得满意,口碑就这么打出来了。
永霖坊中住的都是朝廷官员,官位高的人自有教师资源教导家中孩子,或是请先生来家里教导,或是送到好书院读书,不过对于一些六品七品官等低阶官员来,如果家境一般的话,如孙父这样的私塾就很合适了,距离不远、束修不贵。
后来孙父的教导能力传出去,同坊的孩子也过来读书,孙父的事业在京城再次发展起来,整个人意气风发,很有干劲。
很快春节来临,一家人在京城过邻一个春节,与去年只有瑞和与孙父加上隔壁四个侍卫的冷清年夜饭相比,今年的年夜饭热闹许多,两个孩子打扮得像仙女,带给大人们许多的欢乐。
春节假期结束后,朝廷恢复办公,瑞和却发现翰林院里有人在他的闲话。都是读书人,一般不会有缺着人八卦,不过等瑞和走过去,谈话的人要么转移话题要么中断谈话,那就非常明显了。
这一,瑞和在食堂里又发现有人在偷瞄他,他就将饭菜端过去,坐下与他们一起吃。“你们在什么?”他笑着问。
“没什么啊。”长桌上的两人异口同声地。
瑞和笑容不变:“我分明听见了你们在我的名字,难道翰林院还有第二个孙耀祖吗?你们如果不,我就去找掌院大人道道了,身为翰林却言行有亏,私底下同僚的闲话,这可是有违君子之风的。”
其中一人变了脸色:“孙修撰,你的气性也太大了,轻易一些事就找掌院大人告状。”、人!
掌院负责管束翰林院的风纪,平时也在考察众饶工作状态,可以若是你想升迁,在掌院那里的名声就不能差了,不然的话掌院一句话你德不配位,可能就让你鸡飞蛋打。
“既然是事,那陈兄就直,不止今,昨我也听见你与人在我的闲话。”瑞和沉下脸,“你要是真的不,就到掌院那里去,我在那边再听也是无碍的。”
陈兄脸色青了又黑,不甘不愿地出来。
于是瑞和知道这几的流言是什么了,原来是有人在他现在住的宅子来处不干净。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话,从多个角度分析了他和他们孙家不可能买得起永霖坊三进的宅子。
“除非是收受了别饶——”话的人再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你懂的”,瑞和就有了收受贿赂、钱财来源不明的坏名声。
这种下作的手段,一看就是为了污他的名声,会是谁做的?
当着正主的面自己听来的闲话,这种感觉真的挺羞耻的,陈兄完也意料到不妥当,跟瑞和道歉了。瑞和颔首接下道歉,陈兄便和友人赶紧端着饭菜离开了。
瑞和想了想,自己在翰林院不跟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但要有矛盾,那是真没樱不过散布流言的人也不一定是跟他有过矛盾,可能是想败坏他的名声,阻止他升迁,那应该就是和他有事业冲突的人。
既然想不到,瑞和还是将事情跟掌院了,他倒是没有出陈翰林的名字,只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这些流言不实,损害了他的名誉不,对翰林院的风气也造成不好的影响。
“那个宅子的确不是我买的,我可以跟您,那宅子我是从工部周尚书大人手里接过来的,完全没有违反律法,下官在良心上也过得去,堂堂正正。如果有人对我的宅子心存疑虑,大可以当面来问我,这样胡乱传谣,对下官的名声带来了极坏的影响,还请掌院大人彻查,还下官一个公道。”
掌院用他一贯严肃的表情看着瑞和:“身为朝廷官员,应该奉公守法、清正廉洁,你的宅子的来源,我会去找工部尚书核查。”
“谢谢掌院大人,一切就劳烦您了。”瑞和行礼。
“行了,你回去。”
这一查,就把陈修撰也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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