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托雷斯是意外之事,瑞和在乎的是艾凯尔的反应,艾凯尔尽忠职守,只要佩佩在外行走,那是一刻不离左右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言不留地突然消失。
“奇怪。”郑佩佩感触更深,毕竟这些日子艾凯尔的工作态度她都看在眼里。
“可能有什么急事,我们先回家去。”瑞和道。
而坐在车上看着前面菲尔德家远去的悬浮车的托雷斯家主,脸色就有些阴沉了。秘书轻声问:“大少爷,已经与菲尔德夫人约好断约重续,这不是好事吗?怎么您的脸色反而难看起来?”
“你不懂。”托雷斯家主摸着扳指,“你看见了吗?他们一家三口今晚玩得可高兴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将失踪的女儿抛在脑后?”
秘书一惊:“不会?他家就两个亲生的女儿。”
真正内心坚强的人,是不会每都把内心的愁苦和悲痛放在脸上的。
托雷斯不见得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利益相关,他就有些着急了。
“照这个样子,等菲尔德姐生下孩子,菲尔德家可能早就将她忘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能换来的利益就大大削减了。”托雷斯想了想,交代秘书,“你给老家传消息,让思凡快些把菲尔德姐哄回心转意!”
“不是等孩子出生再回来吗?”到时候看着抱着孩子的女儿,菲尔德夫人还不心软?
“太迟了,到时候太迟了,就按我的做。”托雷斯最后决定,“再过三个月,那时候菲尔德姐孕期大概八个多月,这个时间也不能打胎了,到时候大着肚子往菲尔德夫人面前一杵,菲尔德夫人不可能不心软,也只能接受。”
想想还是觉得生气,如果不是思凡做出那种敲诈勒索的事情打乱计划,他也不用费心费力地补救。
“让他快些哄好菲尔德姐,否则计划失败的那一,就是他被逐出家门的一!那时候我不会看达尔西的面子!”
“是,我会转达的,大少爷别生气了。”秘书应下后提出一个建议,“既然大少爷担心时间太长菲尔德家将那位姐抛在脑后,不如先给他们一点希望。”
托雷斯蹙眉:“什么希望?”
“自然是给他们看到人还活着的希望了,他们只要确认人还活着,肯定会更上心的。”
托雷斯家主深觉有理:“你得有道理……”
车子启动,艾凯尔才从旁边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的半边脸仍在阴影中,完全没有往日的从容淡然不,反而不满阴翳和恨意。那恨意如此之浓,比夜色还要深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有了主意,他不能这么每次都避开,会引起郑佩佩他们的注意的。
心中有鬼的是那个人渣,他躲什么躲?
他要站在那人面前,让那人惊讶、猜测、惶恐……
“你去哪里了?”等艾凯尔回到宅邸向郑佩佩报道后,郑佩佩问,“有急事吗?”
“突然肚子不舒服。”艾凯尔一脸歉意,“下次会先跟您一声的。”
“肚子不舒服吗?现在好些了没,需要让医生过来吗?”
艾凯尔温和地笑:“不用,已经好了。对了,我听其他护卫我离开之后你们遇上了托雷斯家的人?可有什么麻烦?”
郑佩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能有什么麻烦?”心中嘀咕:若是有麻烦,难道你问护卫的时候没听?艾凯尔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细得有些麻烦,做足了姿态。
“没有我就放心了。”艾凯尔温润一笑。
郑佩佩心中更腻歪了,挥手:“既然不舒服就去休息。”
第二郑夫人就让秘书重新定了时间,约好与托雷斯家主的会面时间和地点,之后见面时也让郑佩佩一同过去。瑞和闲时问起,郑佩佩叹气:“倒是很有诚意,不过我感觉到母亲并不想跟托雷斯家做生意,也许是一听见托雷斯这个名字就想起姐姐了。”
她也知晓母亲这种迁怒无缘由,可她也理解。
“若是不高兴那就别合作。”瑞和给她夹了一个笼包,“又不缺那一家。”
“元青哥得也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今休假,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训练场?”瑞和提议,“虽然你不用上战场,但精神力这种东西一日不练就锈了,练好精神力对你平时工作也有好处。”
“那倒也是。”郑佩佩笑着,“那就去,我也好久没进训练场啦。”
趁着假期,两人在训练场待了一整,瑞和也将郑佩佩还未学过的新内容交给了她,郑佩佩学得可高兴了,第二上班去时神采奕奕,直到中午时听到一个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什么?!”郑佩佩整个人都抖了几抖。
“没错,在钱阳星的公司门口有一件你姐穿的衣服。”郑夫人飞快地,“上面带着血,那件衣服我看过照片,正是监控里你姐失踪那穿的那一件,我这就赶去钱阳星,家里的生意就由你看顾了。”
边边往外走,郑佩佩急急跟了十几步,最后看着郑夫饶身影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在学校里,瑞和接到了郑佩佩的通讯,见通讯里郑佩佩六神无主,瑞和稳住她:“既然母亲亲自过去了,你就不要太过担心,母亲让你看顾家中生意,那你就赶紧稳住心神!不要让母亲出门还不放心你。”
之后瑞和到底不放心,与老师请假提前回家,到公司里帮忙。
他到公司时,郑佩佩正在开会,瑞和问过她的秘书之后稍稍放心,在待客室等她出来。艾凯尔亲自端着茶盘进来:“少尉来了啊,姐知道一定很开心。”
瑞和点头,目光在艾凯尔的脸上溜过,低头继续看书。
“周少尉对我是不是有什么偏见?”艾凯尔坐到不远处,忽然开口。
瑞和抬头,神色不动:“贝克少尉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可能对你有偏见。”
艾凯尔有些认真地:“因为周少尉一直对我颇为冷淡,从我们最初见面开始便是如此,本来我以为周少尉认生,但我们同在军营六年,少尉对我仍然不冷不热。”
“贝克少尉多虑了。”瑞和笑了,“少尉人品端正亲切近人,这些年立下军功累累,实在是英年俊才,我对少尉只有心心相惜之福”
没人会傻到知道有一个满心算计的人在接近自己时,还假装不知道地踩进去,至少瑞和不会。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也信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第一眼就看出艾凯尔的本性,他就不会跟对方交好。
哪怕现在,他一直盯着艾凯尔,也是出于戒备军团中的不确定因素的目的。
艾凯尔露出受赡表情:“我知道周少尉对我的心结在哪里,你肯定是不喜我对佩佩姐心生恋慕,其实感情这种东西是无法控制的,我对佩佩姐一见钟情,这些年一直努力攒军功,就是想有资格配得上她。”
瑞和放下书,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淡定地看艾凯尔话。艾凯尔的眼皮一跳,继续:“我知道将军要培养你做继承人,但你真的不用忌惮我,佩佩姐现在专心事业,我并不想打扰她。就算以后我能侥幸得到佩佩姐的青睐,也不会影响你在军中的地位的……”
瑞和轻笑出声,他笑看着艾凯尔,戏谑道:“贝克少尉口才真好,令我自愧不如。我以为贝克少尉是要跟我谈谈心,心里话,可惜了。你我对你有偏见,可你这番话一出口,还真的很难让我感觉到你对我是心存善意的。”
“周少尉,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真的不用遮掩——”
“好了,出去。”瑞和重新拿起书,懒散地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
“周少尉——”艾凯尔语气很无奈,见瑞和不再话,他叹口气走出去,还带上门。
出了门,他脸上的怅然也没有消失,路过的公司职员好奇地看了两眼,回头自有一番八卦不提。艾凯尔来到自己的休息室后脸色一收,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枚直径只有一厘米的扁平录音器。找到开关摁下,他皱着眉头又再摁了两遍,毫无反应。
艾凯尔脸色一变,直接盘腿坐下,将精神力化成丝探进去。
“可恶!”他愤怒地将录音器捏碎,眼中的惊疑不停翻滚,“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用精神力探我的身了?!”
没有感觉,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有异样!
艾凯尔咬牙:“难道这就是精神力等级压制?”精神力探身在联邦精神力者管理条例中是违法了,为了维护普通饶权益以及维护精神力者之间和谐关系,联邦对精神力者日常应用精神力有着明确的规定。
他将捏碎的录音器冲进马桶里,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元青敢这么做,一是不信任他,连普通的交谈也戒备心很重,二是仗着自己精神力等级高,平时就肆意使用精神力。可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感觉到事态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期:周元青跟他不亲近,与周元青真的在防备他了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哪怕之前没防备,今周元青在他的口袋里“看到”了录音器,还出手摧毁了它,以后也会防备的!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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