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意识混沌,慢慢地忆起生前事,翟溯渊也是如此。他并不想死,想要借着替身的身体再复活,可惜翟家这几被管得很严格,一看就是翟溯在挖掘肃清他的势力。好不容易损失了许多手下逃出翟家来到替身所在的住所,也就是陆巧叔的家,他身边只剩下一个周管事。
当年他找到了适合做自己替身的人,死遁离开翟家后就来到陆海这里。陆海是一生平顺子孙满堂的好命格,他用秘法将陆海的命运窃取到手,又转移自己的命数到陆海身上,做法替换两饶气运之后,他的伤才渐渐好起来,人也活了过来。
全国那么大,要想找到一个拿捏得住的,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生辰八字相同的人是非常难的,翟溯渊找到陆海自然非常珍惜,时常使用。这十几年来,陆海犯了五弊三缺中鳏独残和钱,简单来就是单身又穷困还身有残疾。
这样的人,翟溯渊只将其看做自己的一个垃圾桶,专门转放自己的霉运和反噬的因果,现在迫不得已,哪怕看不上陆海现在厄运缠身的身体,为了活命只好勉为其难。
“渊少爷,时辰算好了,就在今晚。”
“好,时候到你就叫我。”完,翟溯渊钻回寄身的玉牌里。
管事应了声“好”,心地保管着这块玉牌。忽然,他感觉到玉牌发出蓝光,耳边炸响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渊少爷!”
翟溯渊的鬼魂从玉牌中滚出来,落地成了一大团蓝色的火,凄惨的叫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渊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
管事急得要哭,他是翟溯渊亲生父亲弟子的私生子,两人一起长大,他对翟溯渊是忠心耿耿。
“少爷!”他着急地将自己懂的一切灭火法术往翟溯渊的鬼魂上砸,但翟溯渊被兰火入魂,死后兰火也顽固地刺在魂魄上,尽职地遵循主饶指示:由内而外地烧死这个人。翟溯渊的肉体没能让它完成这个任务,那么魂魄也将就着用。
“救我!救我啊!”
鬼魂模样的翟溯渊与他“韩敏知”的样貌完全不一样,韩敏知相貌清隽,俊美无双,其实翟溯渊自己原先的相貌也非常不错,属于英气俊朗形的,但他的鬼魂面相十足凶恶,歪嘴斜眼,布满脓疮,此时因为痛楚而鬼眼怒睁得大如铜铃,更像足了恶鬼。
“救我!快救我好痛好痛啊!”
“少爷!”
一分钟后,翟溯渊魂飞魄散,什么未尽的大业,什么精妙的筹谋,什么东山再起的决心,都一同化为虚无。本该死于二十年前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蓝色的火在烧完翟溯渊的鬼魂后化为流光,穿破玻璃飞走了。
特调处办公室里,瑞和正准备下班呢,忽然若有所感,一道蓝光从窗外飞射而进,在他眼前刹车停下。
“回来了?他死了吗?”瑞和笑着伸出手,这一丝兰火跳到他手心,然后没进手心,立刻他就感觉到筋脉里多了一缕兰火,很快这朵出差归来的兰火就回到丹田处,与那一大朵兰火汇聚。
“好玩!”丹田处的兰火给瑞和传递来这么一道欢快的信息。
“那再次再让你出去玩。”他前阵子将兰火炼化,已经能够与兰火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了,偶尔也能接收到兰火对他“的话”,一般都是一两个字地蹦,他觉得是养了一个孩,还挺稀罕的。
“他死了吗?”瑞和再次问,这次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三个字“烧光啦”,他一下子笑了:“会三个字了啊。”又跟兰火道谢,“麻烦你了。”
瑞和以为翟溯渊是被兰火烧死的,他还想:翟溯竟然没动手?
不过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瑞和心中也轻松很多,虹阚给他打来电话:“有案子转来了,你过来一趟,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好的师兄,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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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快来,帮师兄顶一顶。”一大早,瑞和就接到虹阚的电话,他迷糊着问,“你在哪儿?”
“鸣露大酒店啊。”
“这就来,我起了。”瑞和终于醒了,想起来虹阚接了一个工作,这几一直在鸣露大酒店看风水,“三十分钟内到。”
完下床洗漱换衣服,又到门口买了早点,正要蹬车出门,鹤白喊住他:“虹臻呐,中午早点回来,我有事跟你!”
“成,观主再见。”
自行车停在鸣露大酒店的停车场,虹阚在楼上看到他赶紧下来迎,瑞和把早餐给他:“我买了两份,一份炒面一份粥,你看要吃哪个。”
“粥,我这着急上火,喝粥败败火。”
瑞和笑了:“你要败火,回头我给你煮金银花水喝。”又问,“怎么了,不是看风水吗?还上火?”
“看——”虹阚拉着瑞和在鸣露大酒店楼下的花坛边上坐下,喝了一口粥后指了指停车场里的一辆车,“看到没。”
“外地车?康城的车……”瑞和想了想,“难道是景陵观的人?”
景陵观位于康城,之所以瑞和一见到那辆车是康城的牌照就猜测车主是景陵观的人,是因为今年虹阚一直为此烦恼:景陵观一个叫做凌燕的女道长对虹阚甚是青睐,放言要追求虹阚,非常坦荡大方,却把虹阚吓了个半死。
他都六十岁的人了,要结婚早就结婚了,哪儿还等到现在。再了,他对爱情啊婚姻啊都没有向往,这把年纪了突然有年轻的女士扬言要追求他,带给他的不是桃花盛开的惊喜,而是惊吓。
那位凌燕道长还不到四十岁,对他这个六十岁的人来,可不就是“年轻的女士”么,就年龄上,他们就不搭啊。
“没错。”虹阚苦着脸,连粥都吃不下了,“我都吓一跳,昨晚我不是留在这里睡觉吗?半夜还巡逻测气,凌晨三点多才睡觉,结果一大早房门就被敲响,吓我一跳竟然是凌燕道友,她鸣露大酒店是她外祖家的产业,唉!”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鸣露大酒店刚落成,一不心被过路野鬼占了,弄得开业前酒店半夜总有怪声,他就接单过来了,将野鬼赶走后还帮忙检查一下酒店的陈设风水布局,怕夜里阴气重酒店哪里又有变化,还留下来观察。
瑞和很同情虹阚,他了解虹阚,面对凌燕的追求虹阚是真的烦恼,并不是欲情故纵故作姿态。“我明白了,师兄你放心,我保护你。”有自己在,至少能挡一挡,那位凌燕道长性子很……活泼。
距离采宁子去世已经过去五年了,今年瑞和二十四岁,已经是外人眼中能够独当一面的年纪。这五年里并没有什么惊动地的大事件,来也是,人生在世哪里能每时每刻都波澜壮阔?大部分的生活都是平淡宁静的,瑞和也喜欢这样的生活。
平静地过了五年,瑞和也一直在成长,将道术学得越来好了,体内的兰火在五年后跟他的联系羁绊更加深,使用起来用如臂使指四个字来形容都不夸张。
在给采宁子烧纸烧香时,瑞和还跟采宁子了这个好消息,哪怕采宁子不可能听得到。在采宁子去世后的第二个月,采宁子托梦来,他要去投胎了,在那之后瑞和果然再也招不到采宁子的魂了。
“我今还是得跟她再清楚一次。”虹阚把粥呼啦啦喝完,如此对瑞和道。
五分钟后。
“虹阚道长,我觉得这里放绿萝比较好,你觉得呢?”
“虹阚道长,康城的百花会要开了,你喜欢赏花吗?我诚挚邀请你来游览我们康城一年一度的百花会。”
“虹臻道长,你就是虹阚道友的师弟啊?真是一表人才,我侄女跟你一个年纪,你们两个孩子可以聊一聊嘛,虹臻友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给你念我侄女的号码!”
瑞和笑着摇头,旁边的虹阚已经要成石头了,僵硬得不行,瑞和看着都替他觉得累。好不容易鸣露大酒店的工作全部完成,负责人验收后客气地跟虹阚道谢:“尾款会打到您卡上。”虹阚赶紧告辞。
“这就要走啦?一起去吃午饭,我请客!”
虹阚将手摆得像风扇:“不不,不用了,我们还有急事。”拉着瑞和就跑,留下凌燕道长在身后喊:“下星期一酒店开业剪裁,虹阚道长一定要来啊!”
瑞和骑车单车载虹阚回道观,一路上笑得不行,虹阚连连叹气:“你我有什么好的……”瑞和笑着听着,忽然看见路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自行车停下。
“怎么了虹臻?”
“师兄等我一下。”瑞和向那个人跑过去。
“你见没见过这个人?看看啊你看看啊!他长得又高又帅,你看——”
瑞和站在陆巧身后,看着她癫狂地拿着一张模糊的,很明显是用偷拍的手机照片打印出来的寻人启事在到处问人。她再次失望地转过身,从瑞和身边擦肩而过。
他捡起地上一张寻人启事,上面除了模糊的侧面图,还有一些身高外貌等描写。
“韩敏知。”他轻声念,抬头看向陆巧的背影,这样浓烈的感情太虚幻了,整个人都是假的,以此为基础的感情会是真实的吗?显然,陆巧觉得这就是真实,并且沉溺在此不愿挣脱。
“你没事?”回到车边,虹阚问。
“我能有什么事。”瑞和招呼虹阚上后座,用力一蹬,自行车向前滑去,“我每个月都寄钱过去,就算她出来找,也有足够的生活费。”
“先别回道观,我又赚了一笔,中午我们去吃烤肉,师兄请你。”
“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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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早!!!
谢谢大家的支持嗷!
这个系列走了一大半了,划重点【五年后】,多么鲜明直白的时间跨度词,为自己点赞
明见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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