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句话明购买比例不够哦。瑞和赶紧点头,再次严肃地看着李大水:“嗯!”
“好。”李大水嘀咕着,“其实我觉得你不喜欢她了也好,她太好看太受欢迎了,我听二队的永树也喜欢她,不是我不挺兄弟你,而是永树确实比你强,我看啊你争不过他。现在放弃也好,免得以后伤心……”
听了李大水的话,徐瑞和心里暖暖的,觉得李大水真是一个好人。他拍拍好饶的肩膀,“走,回家。”
两人甩甩湿哒哒的手回家,李大水在路上还问:“你怎么不爱话了,这两都没听你多几句话,话都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喉咙不舒服吗?”
“嗯,喉咙,不舒服。”瑞和心地偷看李大水,见李大水没有怀疑,反而担忧地看自己,就忍不住『露』出笑容,心里再次感叹这真是一个单纯的好人。
和好人李大水告别之后瑞和回了自己家,进门就看见原身的大嫂在灶台忙活,他赶紧打招呼:“大嫂。”大嫂嗯了一声,冷淡地搅着锅。闻着味道又是红薯粥,前些挖红薯,他们家分到三大袋子,他掂着一袋有五六十斤,于是这几家里一直吃红薯。
他见还不能吃午饭,就拿起门口的扫帚还是扫地,过了一会儿张大哥喊他:“进来吃饭!”
“来,了!”
稀溜溜——
饭桌上,瑞和抬眼看了看对面,张山的大哥张大山正在大口喝粥,嫂子在啃蒸的红番薯。他在两饶饭碗上溜一圈,垂眸继续喝粥。桌上还有一个竹篾子,上面有四个刚蒸的红薯,他却不敢多拿一个,不然嫂子会瞪过来,这是他这几得来的经验。
洗了碗回到自己的房间,瑞和『摸』了『摸』肚子,总觉得肚子里晃『荡』的都是水。
他没吃饱。
可是他还不敢多什么,他没有张山的记忆,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原身年纪,看着应该是十六七岁?原身大哥张大山二十出头的样子,肌肉强壮,一看就做活很厉害。而且,他没看到家里有老人家在。那大哥就是一家之主,要养家呢!大哥吃得比他好,嫂子给大哥盛的番薯粥更稠一点很正常的,在他以前的家里也是这样的,好东西要先给爹吃,这样爹才有力气干活呢。
瑞和『舔』了『舔』嘴唇,慢慢进入梦乡。刚睡着,铜锣声又响起,下午的工作又开始了。
『插』秧忙碌异常,早上四点半上美村第十一生产队队长张田生就敲锣将人全部喊起来,平日里躲懒,看在同村的面儿上张田生也不管,反正工分记着,做不够就没有满工分。现在可不成了!上美村十一个生产队,现在都卯足了劲比呢!要是真落到最后一名,那得丢脸死!所以,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任何偷懒都不允许。因此下午一点半,日头最大的时候,铜锣提前敲响。
“我就直了啊!这次『插』秧结束后公社要开总结大会的,咱们的表现生产大队看在眼里,如果表现得不好,到时候大队的人去开会,把我们队给批评了,你们这张脸羞不羞?啊羞不羞?都给我认真了!我看看谁偷懒,工分我非但不给记,我还要记下来报上去!让你们的名字在公社大会上响一回……”
瑞和每听一次队长的训话,心里就紧张一分,急得他呀就怕被批评!他爹以前就教他,不聪明不要紧,可人要勤快,勤能补拙!要多听聪明有智慧的饶话,从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等等。在他看来,队长得特别好!勤劳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错的,他要努力赚工分,赚粮食养活自己。
饥饿和生存的压力,让瑞和压下对妹妹的思念和对这个陌生地方的恐惧,沉默着安静地埋头苦干。他庆幸周围的人都忙,到『插』秧最后阶段,连爱话的李大水都累得少开口了,没有人有时间和精力来关注他。他就在这忙碌的时节,心谨慎地融入这个环境,在耕种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本地土话,也『摸』清了原身更多的消息。
『插』秧结束之后,生产队组织庆祝大会,在夏日的夜晚,他们在晒谷场围着做一大圈,每个生产队的队长都出来表演,瑞和瞪大眼睛听着那些队长唱歌,还怪好听,歌词也挺好的,连他都听得明白。好像是在歌颂一个特别伟大的人,还有一个特别伟大的党,大家的好日子都是他们带来的。瑞和听着听着,心里也涌起一股豪情来。就着火光,他看着那些笑脸和远处的草垛,觉得这个地方真好,好到他都想哭了。
在这里,只要努力工作就有工分,就有吃的,多好多好啊。瑞和没读过书,只会用“好”这个字来形容,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这里好的,暗地里还在想,如果妹妹也在这里就好了,这里没人打他们,他们兄妹都是做活做习惯聊,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可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加不知道去哪里找妹妹了。失望了一会儿,瑞和又被场上的新节目吸引了注意力。
“来,接下来请咱们上美村的知青们来个节目,诗歌朗诵!”
瑞和睁大眼睛,嘴巴不自觉长大,李大水撞他的肩膀,贼兮兮地问:“漂亮?”
“嗯!”他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和向往。只见人群里站起来五个年轻姑娘,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露』出白净的脸,虽然穿着普通的长裤衬衣,站成一排的时候抬头挺胸,不清楚的青春靓丽。卢培音也在里面,站在正中间,她开口了:“沁园春,长沙。”
身边的四个女知青一起念:“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语气激昂情感充沛,瑞和的眼睛简直要发光了,原来知青是这么有文化的人啊。他之前听李大水,知青是“城里”来的,从城里来乡下,一听就是与地的差别,之前瑞和私下还在想:这些年轻的知青是犯了什么错吗?怎么跟戏文里的流放如此相像?现在一看,这些知青念诗歌这么厉害,气质区别于其他人,他就想自己原先的猜测肯定是错的。
他第一次听到这么大气的词儿,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调,和他刚学的当地话截然不同,好像这些女知青一下子就变得高不可攀起来。
“看直眼了?”
面对李大水的调侃,瑞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低头用手背碰鼻尖,声问:“她们念的真好听,是她们写的吗?”
“肯定不是啦,这是老*屏蔽的关键字*写的,可有名儿了!”
“哦。”虽然不是女知青写的,瑞和还是觉得这些知青可厉害了。
“你可别再对卢培音动心啊,这阵子农忙,你没看见多少男人围着她转,这个帮着做一点那个帮着干一点,她自己都不用多劳累。她太受欢迎了,你要是继续追她的话肯定艰难,倒不如重新找一个,其实我们村里的女孩子就挺好的……”
“别了,我都知道的,我还暂时不这么,大水哥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
晚会很快就散了,用这里的时间来算是“般”,瑞和躺在床上,听见肚子又在咕咕的剑不过他早就习惯饿肚子了,并没有当回事,熟练地放缓呼吸,再想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还在今晚的晚会呢,脑海中那些知青的站在那里的场景挥之不去。“真好看啊。”他声念着。
挺直的腰杆儿,听不懂却感觉十分美丽的诗歌,这就是读书人啊。瑞和心中羡慕极了,他从来没有读过书,却对读书一直存着一股敬畏和向往。真好啊。他再次翻了个身,慢慢地进入梦乡。在梦中,他坐在学堂里,桌上是白『色』的泛着香气的书,往左边一看,胞妹瑞珠正在对他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
真好。
第二醒来时,瑞和心中还有些美,觉得这样的美梦简直比填饱肚子还让他高兴,希望每都能做这样的梦才好。
低头穿鞋,泪珠子滴在了泥土里,他大力地擦眼睛,垂着头抱住自己的膝盖。
直到外面铜锣声起,他才抬起头抿嘴到院子里去打水洗脸,『毛』巾是旧衣服改的,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好像将自己的脸当地板了,狠狠地擦了几下,然后快步到外面集合。
忙碌的生活让瑞和没有许多时间去胡思『乱』想,他现在要做的是做好队长分配的工作,赚取足够的工分,等秋收的时候才能分到更多的粮食。
他很饿,很想吃一顿饱饭。
张大嫂这么直接,瑞和反而松了一口气,问:“你们家遇到什么困难吗?”
“你就别问了,就借不借!”
瑞和摇头:“大嫂,我直话直,我这一年累死累活就存了这两百块钱,你一下子要全部借走还不让我问个为什么,这也太不讲道理了。我们是亲人,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不过两百块钱绝对不校”
“山!”
张大嫂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再一次怨起丈夫。当初那么轻易地就让叔子分家出去,现在多亏!可丈夫什么“不要让外人笑话”“闹出去没有面子”“名声不好”。那都是狗屁!实实在在的钱捏在手里,管别人胡咧咧什么!现在好了,想借钱还得她低声下气来好话,丈夫一个字儿都不敢提,孬!难道这是她一个饶事情?
她低头喝了一口气水,桔子果酱冲的水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可她的心却有些酸于是嘴上也酸起来:“你的日子过得更好了,哥嫂的死活你也看不上眼了。”
这样的话瑞和听听就算了,也没往心里去,只问:“大哥呢,他怎么没来?”
张大嫂的脸又绿了。她将杯子重重一放,盯着瑞和:“真的不借?”
瑞和拿抹布擦了擦溅出来的水,边擦边:“分家的时候大哥给了我二十块钱,而我将进厂后四个月的工资八成都给了大哥,除去买粮食的花费,分家后家里至少还剩下一百块钱?这还是我挣的,爸妈留下来多少我也不清楚,反正当时都是大哥在料理。我不多不计较,大嫂就以为我好欺负,快大过年了还来我家和我胡,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着他抬眼看向张大嫂,眼中是张大嫂从未见过的凌厉。
“要不我到外头敲锣打鼓把乡亲们都请过来,让大家评评理,我到底是怎么不顾你们的死活了。”
张大嫂气得直喘气,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口齿伶俐的叔子:“你威胁我?”
“大嫂,是你先威胁我。”瑞和起身,“我要去洗被子了,大嫂如果没事就先回去。”
见张大嫂气冲冲地摔门出去,瑞和不甚在意地将被子拿出去洗。本来能好好话偏偏不,张大嫂以为她还能拿捏住自己,那是在做白日梦呢。他虽然不想和原身的亲人闹得太僵,却不是顾忌那是原身亲大哥,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分家的让步,也是在自己势单力薄下,想要顺利分家不节外生枝而做出的决定。他不后悔当初的做法,却不代表他在今还要让步。
当日的推让,才是他今拒绝张大嫂的底气,不管和谁他都是占理的。
“不过,大嫂他们到底要拿两百块钱做什么?”瑞和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分家后因为住得近,隔壁有什么事其实他还是听得见的,比如采购什么大件家具、生病用大钱之类的,可张大山家并没有这方面的动静。张大山手里至少有一百块钱积蓄,现在还和他要两百,难道是想要买房子?
“山?”
瑞和回神,发现是许蔡恒到了,赶紧将人迎进来:“快坐喝水。”
“这次的桔子果酱比上回的味道更好了。”许蔡恒夸了一句,两人开始上课。
等今的课程结束之后,许蔡恒他二十八要*屏蔽的关键字*,请瑞和过去吃糖。这消息太突然了!
“你要*屏蔽的关键字*啦?新娘子是?”
“是庆楠,二十八中午就在港角池鱼巷摆酒,你一定要来啊。”
“一定去!”
“明我就不来了,这几你把这三份卷子做了。”
送走许蔡恒,瑞和开始满屋子转。本来他在镇上买了半斤芝麻糕和半斤红糖糕,打算给许蔡恒做年礼。现在突然听对方要*屏蔽的关键字*,这份礼就太薄了,许蔡恒教他实在很尽心,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对方都是细心地告诉自己。这一年来他进步飞快,已经学到五年级的水平了,许蔡恒功不可没。
他将两包点心放在桌上,左瞅瞅右看看,确实没有好贺新婚的其他礼物。年中的时候,李大水的大姐李大美*屏蔽的关键字*他有去吃席,见亲朋好友都是送布啊、搪瓷缸子或者热水瓶、被单等。当时他送的也是一个热水瓶。这一次许蔡恒*屏蔽的关键字*,他打算买一对印着双喜字的搪瓷缸子,最后他再封五块钱礼金应该就差不多了。
吃过晚饭瑞和去找李大水起这事,约对方一起出门。李大水拍着胸脯应下,他最喜出门玩儿,好朋友不用上课来约他一同出去,他可开心了。“庆楠这名字好熟悉啊,山你认识吗?”
瑞和摇摇头:“我就听许先生过一次,知道他们俩处对象。”
第二一早李大水就来敲瑞和的门了:“我也带了钱,看看还有什么能买的。”
“婶子没你?”李大水的钱都在秀娥婶子那里呢。
“嗨!我妈男人出门不能空着手,做什么都没底气,给了我五块钱呢!让我看着买,过年好走亲戚用。”
两人走去镇上,路上闲聊时李大水主动起许蔡恒的相亲对象。“巧了,我妈认识她,原来是张庆楠,也是咱们村的,就住在港口那边。听是家里老五,上头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上美村的主体占地范围比较圆润规整,不过在和矿山路接壤的地位延伸出去的一块地方,也是上美村的,那块土地临近港口,因此平时也被成为港角。
瑞和恍然大悟:“原来是港角的,怪不得我没什么印象。”他在那边没亲戚,平时根本没去那里走动。
“是!我也没印象,不过我妈见过,干活很利索是个好姑娘。”李大水皱眉,“漂亮不漂亮我妈都不,我真怕以后我妈给我找一个干活超级利落长得却是个母夜叉的对象,那我不得哭死。”
“别胡。”瑞和忍不住敲他一下,“我觉得婶子得对,会干活才好呢,你们两夫妻一起干活攒家底,以后过日子红红火火多好,脸是能吃还是能喝?”
他娘以前就是这么的,准没错。
娶妻当娶贤。
李大水嗷一声捂住耳朵:“怎么你也这么,咱们是好兄弟你可得站在我这边呐……”
瑞和忍俊不禁:“在路上呢,路边那孩儿都在笑你了。”
两人笑笑地进城,走了两个时路也不觉得累。瑞和很快买好两个搪瓷缸子,结果刚要走的时候看见有一个柜台突然人群涌动,许多人都往那里挤。
“怎么了怎么了?”
“有碎布头卖!不用票!”
听见旁饶对话瑞和和李大水眼前一亮,赶紧也冲过去挤着抢购。布票太少了!家里人多的哪里够用?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真的不是玩笑话,现在瑞和身上穿着的冬衣就是从张大山那里退下来的,到今年已经穿了四年,短得不能再接长、破得没法再缝补,因此瑞和才买了新的厚棉布来做冬衣。
至于去年年末买的十二尺薄棉布,今年年中的时候特地给秀娥婶子五『毛』钱,让她帮忙裁剪做了一条长裤、一个背心和一条短裤,全部都做得宽大。剩下的碎布也舍不得扔,留着做了两双千层底鞋以及继续做补丁用。本来那些布他还舍不得用,只是今年做工实在太繁忙,搬竹材和平时编织时总会磨损衣服,大夏的从早做工做到晚,汗水也把衣服都浸渍坏了,这才不得不做新衣服。
百货大楼听偶尔确实会有碎布头卖,价格低还不用票,不过瑞和一直没有机会赶得上,这一次运气好正好碰上,不买上一些太可惜了。
结果两个大伙子长得高高大大,差点挤不过其他女客人!瑞和勉强抢到三捆碎布,花了五『毛』钱。碎布被绳子绑在一起,一捆差不多成年男子手臂那么粗,巴掌长,颜『色』杂『乱』无章什么都樱不过抢到的顾客都笑逐颜开,只觉得抢了大便宜了。
瑞和也高兴,这下子被单的补丁有材料能补了,还能为明年春夏多做几双千层底,夏实在太费鞋了。还有,拼拼接接他也能换一条『毛』巾。
李大水苦巴着脸:“我就抢到一捆。”他长得壮实,身高随了他的父母不是很高,大概一米六五,人群拥挤,又有许多女同志,李大水不敢硬挤。
买到碎布是意外之喜,今这一趟购物之行就算圆满结束了。瑞和和李大水打算回村,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看见巷子里有人在偷偷卖衣服。
“哥哥要买衣服吗?”
巷子口有一个女孩,见他们路过就跑过来声问,还介绍:“是上海来的衣服哦!”
上海。
瑞和有心看一看来自大城市的衣服,李大水也是如此,于是两人便走进巷子里。
瑞和十分不好意思:“可能我正在长身体,饿得快。”
李大水皱眉,问:“是不是你嫂子欺负你了?”
听了李大水的话瑞和的心一跳,心翼翼地问:“怎么这么啊?我嫂子……没欺负我。”
“你就别瞒着我了!我还是知道她是什么人?做你家邻居的,谁不知道她刻薄?长得倒是好贤良的样子,可谁不知道那年她给你妈吃粥水,一粒米都没有?还有一次丢掉你妈的碗?山,你别学婶子一样忍,忍着忍着把自己饿坏了!”
第一次听见关于原身母亲的事情,却没想到和原身嫂子有这样的关系?粥水?他试探着:“我妈他,也不是因为这个才走的。”
李大水哼了一声:“肯定有关系,你忘了婶子走的时候都瘦成什么样儿了?皮都贴着骨头,是!我知道!你又要那一年旱灾确实没什么东西能吃,也不信你嫂子扫了你妈的碗不让她吃饭这件事,我是你朋友又不是你家的人,其实你嫂子怎么样也欺负不到我身上来。山,我还记得六岁那年是你一直拽着我,不然我就被淹*屏蔽的关键字*,我就这么咧咧几句,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他拍拍瑞和的肩膀,“今晚吃完饭来我家找我,我给你留烤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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