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句话明购买比例不够哦。“恭喜恭喜啊!”
许蔡恒牵着新娘子的手走进门,亲自将新娘领到房间里让她坐下,随后新娘的家人也将嫁妆送到,满满当当地将屋子装点起来。
等女方的亲戚也入座,宴席就开始了。
饭桌上大家边吃喝边聊,都这婚礼办得体面,张盛得了个好女婿,菜式好,主人家舍得花钱等等。
菜式确实丰富,一桌六个菜,其中有两个肉菜,分别是豆腐肉末汤和一尾蒸鲫鱼,其他的还有两道甜的,分别是返沙红薯芋头双拼,还有一道白果莲子芡实甜汤。剩下的一道溜土豆和炒白菜。每道菜都用大盆装,量是足足的。
瑞和突然想起许蔡恒今年下半年总是脸『色』疲惫的样子,那时候他以为是学校的事务繁忙,现在想来应该和明勇哥一样,是为了婚事做准备累的。
总共摆了五桌,男方这边除了知青和学校的同事加上瑞和,其他都是女方的亲戚。瑞和边吃边听,便听到许蔡恒城里的亲人没有一个过来,众人多有猜测。
宴席很快吃完了,有些人带了家里的碗,还带了一些菜回去,饭桌上盆子全部空空。瑞和与许蔡恒告别,祝他新婚快乐,许蔡恒忙给他一袋子回礼:“喜糖,拿回去慢慢吃。”
回到家时他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左看右看,瑞和发现被子有些『乱』,再转身一看,角落里堆放的竹编制品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他是个喜欢打扫卫生的人,因此将的一间屋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屋子虽东西却不『乱』,样样东西的摆放他心中都有数,左右一看就惊怕地发现:有人进过他家!
“家里进贼了?”瑞和一想到家里可能进贼,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自己的财产。
他的积蓄不少,今年他到市里的农村信用合作社存过三次。不过那里实在太远了,来回一次要走一,因此后面四个月的工资他还没存进去,还打算过完年开工前再去存。
现在家里还藏着一百五十多块钱,瑞和藏在床板下。他飞快掀开褥子和草席,发现床板下的钱已经不翼而飞。那一刻瑞和的心被强烈的惊惧愤怒攥住,愤怒、惊恐和悔恨不停涌上来,让他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猛然回头看向屋子另一个方向——
他的存款单,有三百块钱的存款单。
存款单不管谁拿,只要去取钱的人自己就是存款单写着的存款人,工作人员就会给钱,认单子不会认人。
心跳得更快了,瑞和几乎是连跑带蹦地冲到衣柜,衣柜是年中闲时刚做的,用的是竹器厂的材料,管事对这些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你不是偷偷将材料偷出去卖,只是给自家做些物件他不会你。于是年中瑞和学着给自己做了一个衣柜,看起来还像模像样。
衣柜的门虚掩着,里面的衣服有些『乱』。瑞和却不在意,他深呼一口气将衣服全部拿出来,倒腾几下将柜子中间一截隔板抽出来。隔板同样也是竹片做的,为了牢固瑞和编了两层,在中间夹进细木条做支撑,『摸』起来其实仍然很薄。瑞和这时候已经冷静很多,他不相信偷会拆衣柜,会拆隔板——还独独拆了这块不起眼的隔板。
隔板被他心地拆掉,里面夹了一个油纸包,打开后赫然是三张存款单。
“还好……还好……”瑞和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没缓过劲来。如果这些存款单也被偷,他真的觉得要塌了。
可是他还是丢了一百五十块钱。
一百五十块钱。
省吃俭用,从早忙到晚,汗水将衣服泡烂,手心手指磨破了也没时间长好,厚厚的茧洗脸的时候都扎脸。一个月的工资四十块出头,不吃不喝也要攒三个多月。
就这样没了。
读书的积蓄缺了三分之一。
瑞和眼前一阵阵发黑,系统460见状赶紧将他点醒:“宿主先被激动,赶紧报警啊。”完自己也愣住了。瑞和却跳起来:“没错,我要去报警!”
结果冲到大门处猛然停下。报警?去哪里报警?
他一咬牙冲到隔壁拍门:“大哥大嫂我家里进——”隔壁的大门锁着,挂着铁锁头,明主人家不在。
于是瑞和冲到李大水家,李家的男人们都去家里的自留地忙活了,就只有女人们在家。秀娥婶子闻言眉『毛』一竖:“我们上美村一向没有出过这档子事,到底是谁在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她拉起瑞和,“我带你去去队长那儿!一定给你讨一个法!”
啊!整整丢了一百五十块钱,啊!不是自己的钱秀娥也觉得心痛得要晕过去。
张田生正好在家,听了瑞和的话眼神就变了:“一百五十块?”得瑞和红着眼睛点头,他立刻站起来,这太恶劣,这可是大数目啊!
“门锁有没有坏的?窗户呢?”
瑞和摇头:“不知道,门锁应该没坏,我回来的时候还用钥匙开锁的。窗户……我没来得及看。”
张田生都理解的,山年纪还,乍一发现家里遭窃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让瑞和放宽心:“我现在就出去查,你先放宽心!”完大步走了出去。
张田生将事情报上上美村生产大队,大队长张爱国让几个生产队队长一起去查。大过年下出现入室盗窃『性』质太严重,不是偷『摸』而是一百五十块钱,张爱国非常重视,让队长们:“询问老厝围那一片特别是山家附近的人,看有没有人看见外人路过山家。他中午在港角那里吃喜酒对,门锁也没坏?有可能是熟人作案,都问一问!”
很快外面就响起铜锣声,村民们被喊到一起询问。
听到消息后,李大水从自家自留地里回来陪伴瑞和,他知道瑞和明年的计划,因此十分愤怒竟然有偷来偷钱:“太恶心了!正正好在你出门喝喜酒的时候来偷,一定是早有预谋!你别难过,一定能抓到偷的!”
瑞和轻轻点头:“希望。”对找到的偷并没有抱很大期望。
“唉也是倒霉了,刚好你哥正好不在家,不然的话偷也不会撬窗进来,如果他们在家就好了,一定能听到动静。”
现在这些也只是徒增烦恼,瑞和还是比较生自己的气。
之所以家里这一百五十块钱还没存起来,一是因为农村信用合作社太远,要走路到市里,没两个时走不到,竹器厂没有固定假期,闲的时候可能周六或者周日放一假,平时他没时间去。二是这柜子不好经常拆,麻烦费劲,他图省事就把钱放在床板下了。
如果自己不偷懒,早早将钱存到信用社就好了!就算请假也去就好了。
为什么要发懒!为什么要发懒!
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
李大水看他的脸『色』不好,重重地揽住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晚上,张田生来到瑞和家,刚进门就叹气:“偷是撬窗进来的,你家附近的人都没看见有行为古怪爬窗的人。临近过年,外村人进出比较多,我已经将靠近过老厝围的外村人都问过一遍,都有人证证明他们没靠近你家。唉!”完张田生重重叹气,看向瑞和:“山呐,我也是没办法了,好在你年轻,钱没了还能继续挣,这一次就当教训,以后啊要把钱藏好,最好是存到信用社里。”
虽然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瑞和还是很失望。他强打精神和张田生道谢,抓了家里过年用的一包红糖糕给张田生:“给弟弟妹妹吃。”谢过他今的奔波。
张田生哪里肯拿他的东西?虎着脸强硬拒绝后又叹口气:“你好好的工作,我就放心了。山,生活就算这样,有时候总有一些王鞍来搅局,你别灰心丧气,我也听了你在竹器厂做工,那很好,只要人健康什么都赚得回来的。”
送走张田生,瑞和强笑着对李大水:“你也回去已经很晚了。”
李大水摇头:“我和我妈过了今晚在你这里睡。都要九点了,走走走我们睡觉去,明我带你去钓鱼!”
“好。”瑞和再次叹气。
“别叹气啦!”李大水拽他,“睡觉睡觉!”着去铺床。
床还『乱』糟糟的,下午瑞和查开床板下的钱时将被褥全部翻起来了。李大水将床铺好再把蚊帐放下来,“我睡外面你睡里——咦怎么有这么长的头发?山你交女朋友啦?”他贼兮兮地笑,“她来你家过夜啦?”
李大水听罢看向瑞和,瑞和将大衣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实喜欢得不得了。这外套给他穿显大,可他还在长高,大一点以后还能穿好几年。
看出瑞和意动,李大水拉着瑞和:“你要真想买,咱们再砍砍价?”
瑞和点头,看向卖家:“能不能便宜一点?”
“已经很便宜啦!你看看这料子,上好的呢子面料,穿十年都不会坏,而且我还不要票!绝对是新衣服,你看牌子还挂着呢。这么好的衣服,你就是有钱在百货大楼也买不到!”
瑞和有心买,李大水便加入帮他砍价,三个人压低声音互相压价,最后瑞和以三十二块五『毛』钱买下这件呢子大衣。不过他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刚和卖家商量等他回家拿钱,巷口放哨的女孩子哒哒哒地跑回来低声:“有工商所的市管来了!”
一下子卖家买家都跳起来。
男人左右手同时一抓一拽再一绑,扛着大包裹拔腿就跑。
“快走快走!”
一眨眼间人四窜,李大水也拉着瑞和跑出巷子,远远地避开那群市管。市管穿着统一的制服,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看得瑞和有些害怕。他以前见过这些人将巷里偷偷做生意的人抓起来,听所有的东西都充公,还要被关三个月。听秀娥婶子,前些年被抓到要关好几年呢,这些年已经算比较宽松的了。
看上的大衣没买成,瑞和有些遗憾,在今后的日子里他还总是想起这件深蓝『色』的呢子大衣,在昏暗的巷子里,那件大衣却似乎格外鲜艳,在他的记忆里扎根多年。等他以后买到更多的大衣,却总觉得没有当年那一件好看,那一件『摸』着柔软。
不过此时的瑞和与李大水一样,被那些工商局市管的突然到来惊吓到,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别的了,抄别的路避开后赶紧回家。投机打把,买家也要受罚的。
晚上,瑞和坐在床上开始纳鞋底,今年年底刚从生产队里领到一捆线绳,平时他都忙根本没时间纳鞋底,现在只有一双千层底鞋能穿,如果哪下雨了,那就连替换的鞋子都没樱
油灯光下,瑞和突然出神,他想起了下午那件事,忍不住和系统460诉苦:“不用布就能买一件呢子大衣,可惜没买成。你如果我明再出去还能再碰见那个人吗?”完叹了一口气,自问自答,“我看是不成了,今在那里碰见市管,那个老板肯定不敢再上那里去卖。我能去哪里找他呢?应该是找不到了。”
油灯灯芯噼啪一声跳了一下,门板被敲响了。
“山是我。”
是张大山。
瑞和下床去开门,张大山裹着一身冬夜的寒气进来,坐下后闲扯几句,只是两人分家后没什么来往,平日这个下地那个进厂上班,聊来聊去没什么好的,在完今年秋收收成比往年差这个话题之后,张大山咳嗽一声终于进入正题。
原来他想借钱,是想去买房子。不是重建现在居住的房子,而是直接买新的。
村里有一户叫做张从陆的人家,他家的房子是前年刚起的,簇新簇新的还是两层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卖房子,要价两百四十块钱。
“我就想着买下来,以后你想来住也是可以的。”
瑞和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张大山觉得自己会借这么多钱?就算真的要买,那也是他自己买,做什么要借钱给张大山买之后再去蹭住?
“大哥,这钱我不能借。我一直在补课你也是知道的,我打算明年夏就去读中学,所以我进厂赚的钱都是以后的生活费,轻易不能动用。你要是想买房,我可以借你二十块钱。”当然是打欠条那种。
张大山被这个法惊住了:“上中学?你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不成,大好前程不要去上学?”
上中学这件事是许蔡恒建议的,他:“学好办,现在不少学生根本没五年都呆在学校的,家里事情忙,带弟弟妹啊下地帮忙啊,学校管得也不严格,只要来结业考试就给你毕业,考不考得上中学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他摆摆手,“不过如果一年到头没怎么来学校的学生,一般也没有心思上中学。但是中学就不一样了,山,中学的内容我的确能教你,但你如果要顺利地中学毕业,就一定要去上课,按部就班地学习,不然的话学校不可能让你毕业。”
不能毕业,就不能上高中,就不能取得高中毕业生资格去参加高考。
许蔡恒了可以在明年六月底学结业考把他的名字也报上去,让他也去考一考,收五分钱考试费就校只要明年去考结业考试成功,就能和其他学生一样正常被中学录用,学籍就在上美村学。手续上是不差的。
为此,瑞和才做出辞工上中学的打算,和张大山这么并不是借口。
但是和张大山解释不通,放弃工厂的活儿去读书这件事,外人根本无法理解。瑞和也不愿意多,只将自己的态度晾出来。
张大山的手在桌下狠狠攒在一起,脸上却多了几分愁苦,嘴里换了法。
“原先我和你嫂子是打算买房子的,还到宋家借了三十块钱,没想到钱还没凑齐,你嫂子的老父出事了,半夜里突然想去田地看看,不心跌了一跤,脑门磕到石头破了个窟窿,现在正在镇上医院呢。”张大山叹一口气,“我把借宋家的三十块钱还了回去,还送过去一百块钱。这样一来买房子的事情便遥遥无期了。山,咱爸以前在的时候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瑞和从记忆里,好不容易才在原主七岁时的记忆里找到原身父亲过的话。
“恨没有一钻一瓦遮身挡雨!”
当年分房子,张老爹的运气着实烂得堪比臭水沟。他竟然不在村子里,正在市里摆摊做生意呢。等回来的时候村里的好房子好院子,全部都被分完了。以至于张老爹占了这排三间土屋之后,还念念不忘当年和好房子失之交臂的遗憾痛苦,特别是几个儿女相继出生之后,住得狭窄破旧,更让他难过。
张大山叹气:“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再跟前,弟难道不心动?不想着全爸爸一番心愿?”
瑞和差点也绕进去了。
不过钱在他心里目前是仅次于读书的东西,一提及钱他的警惕心就立刻升起。张大山这话得对,也不对。
“爸爸的心愿我都知道,那好,房子我去买,反正我们两兄弟谁买不是买?爸一定高兴。”
张大山的脸这下子是真的黑了,走的时候把门摔得大响。瑞和更加莫名其妙了,这两夫妻的行事太过没道理,两百块钱啊!难道是他们三言两语借就能借的?是自视甚高,还是觉得他是傻瓜?
系统460见宿主嘀嘀咕咕,忍不住:“他们是将原身看得太透了,没想到现在的你不是他。”
瑞和恍然大悟,对原身更加怜惜。原身可不就是如此?在几年后市场重新开放,做生意的人翻了好几番,原身勤劳,在市场宽松之后常在农闲时到外面做生意。
比如骑车到四十公里外的溪尾市载杨桃回来倒卖,或者骑车到饶安载米回来卖赚那一斤两三『毛』钱的差价,来回要两百多公里。那样的年月道路不平,骑车虽然比走路速度快,可并不舒服。就这样埋头累死累活攒的钱,直到三十岁,张山还真的放心全部都交到家里给张大山保管。
老实憨直心思单纯。
可不就是张大山眼中张山的模样?
“我是徐瑞和,不是张山。”瑞和叹了一口气,将这件事抛在脑后。至于买房子的事情,他是不会买的,他和张大山的不是托词,他真的打算明年下半年去上中学,正好赶上秋季学期,能够重头开始学中学的课程。
搭把手搭把手,搭的是手而不是全副身家。不明年他要读书用钱紧张,就算他不读书,也不可能将大半副身家借出去给张大山买房子。
很快就到了许蔡恒*屏蔽的关键字*的日子,瑞和早早就过去帮忙。摆酒的地方就在新娘子张庆楠家同一个巷子,瑞和到港角后稍稍打听就找到霖方。给他指路的*屏蔽的关键字*婆笑眯眯地:“张盛的五女镇上有福气哟,新女婿特地在池鱼巷买房子娶媳『妇』哟,嫁出去的女儿就住在同一个巷子里,多好哇。”
等到了许蔡恒新买的房子,瑞和将礼物递给许蔡恒,许蔡恒接过他的礼物,满脸笑容地将他引到酒席上:“都是本村的人,你不要不好意思,和大家一起笑。”
瑞和心中发怯,面对好几双亮晶晶的眼睛,腼腆笑着打招呼:“贵婶子好,七表姨好,淑芬姑姑好,芝婶好……”
救命,许先生竟然把他领到一桌子女眷的席面上,瑞和打眼看去确实全都认识,打招呼打一圈后,各位长辈们都笑起来和他打招呼。
这个:“哎哟山都长这么大啦?前几年看你才这么高,现在是又高又俊了哩!”
那个:“有点太瘦了,我听人你在竹器厂上班,是不是累坏了?”
再有人接话:“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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