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秦宇也没多耽搁,三天后就举行了一场规模浩大的婚礼,将五百多名女子下嫁给了那些将军,嫁妆都是由皇家出的。
这让那几百名女子都是感动的痛哭流涕,因为这意味着今后皇家就是她们的娘家,而其他未嫁的女官,宫女们都是羡慕不已,包括那些女兵。
将军们也是倍感有面子,被赏赐府邸的,都是第一时间挂牌开始了勋贵生活,没有被赏赐的也是纷纷挥舞着银子四处购买宅院。
这让城中的地主士绅们是在也坐不住了,心中都纷纷大骂秦宇无耻,明明是一群妓女,硬生生被他换了个身份,当做了皇家女子嫁了,无耻程度冠绝历代君王。
城外江边的一众大宅院内,今日是挤满了各地来的士绅豪商,足足数千人,而在院外等待的更多。
往日大家多少有些顾虑,一般都是偷偷的集会,人数也不会太多,这次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因为集体请愿,明显已经毫无意义了,拉拢军官的计划也泡了汤,而湖北的士绅地主已经快扛不住了,所以大家都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刻,是该摊牌了。
此时,大厅内,气氛十分的凝重,虽然厅中只有百人左右,但无一不是在江南有着影响力的大商人和大地主。
“诸位,事到如今,除了罢市以外,别无他法了。”
“不可不可,这样就彻底没有了回旋余地,陛下震怒之下,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还是另想他法!”
“哼!我等还有何办法可想?如今刀子都已经架在了脖子,若还怕这怕那,那干脆散伙各回老家算了。”
“不错,我就不信那暴君能将天下地主商贾全杀光!”
“慎言,慎言啊!”
随着一名员外咬牙切齿地咆哮一句,其他人都是吓得亡魂直冒,一时间整个大厅吵作了一团。
一派是不同意罢市的,提议找秦宇好好谈谈,看能不能找一个折中的办法,这些人大多都是江南的巨商,每年经商所得远远超过土地,所以对土地看的并不是很重,这次参加无非就是想借着这次大势,进一步提高商人的地位。
可要他们将全家性命都赌上,去挑战秦宇的底线,那是绝不会干的。
而另一派则是豁出去了,强烈要求罢市,甚至集结各家家丁偷偷的去四处打劫,扰乱社会秩序,给秦宇施加压力。
这些人大多都是在本县经营一些小生意,且有着大量的土地,世代都是一边种田,一边读书考功名,早已习惯这种所谓的耕读模式,如今秦宇不但要分他们的田,还要打破传统的读书科举制度,无疑是要了他们的老命。
这场争吵一直持续到天黑,仍没有结果,虽然赞同罢市的士绅地主,占据了八成的人数,但少数的大商家不支持,光凭他们,即便罢市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因为大秦商行已经开到了各乡镇,有卖不完的食盐和粮食,加上南阳又在大力生产棉布,就算个县的店铺都关门了,依然影响不到普通百姓,人家大不了不买其他东西就是。
其实大家都知道,就算江南的大商人也参加罢市,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朝廷少收些税罢了,依然无法让那些普通百姓乱起来。
而只要普通百姓不乱,按照陛下的行事风格,多半会任由他们闹,闹到最后在举起屠刀杀一批。
虽然现实很残酷,尤其是一些老员外们,都接受不了,但所有人又都明白,他们这些以前的国之根本,现在却成了案板上的肉,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认清这点后,大多数人都死了反抗暴政的心,只求能够尽可能的多争取一些利益,就回去老实分家。
毕竟没了特权,没了士地,但人还活着,加上以前积攒下来的财富,快活活的过完这辈子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后代子孙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秦宇也不想再拖下去了,毕竟快过年了,这帮家伙要是真破罐子破摔来个罢市,那这个年肯定是过不好的,所以这次并没有拒绝那些求见的代表,而是选择在奉天殿召见他们,名额两百人。
一众员外士绅走进金碧辉煌的奉天大殿,还是有些忐忑急促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
“坐!”
“谢陛下!”
众人受宠若惊的来到两侧找好位置坐下,都觉得陛下其实还是挺礼贤下士的,这不不但有位置坐,而且还有宫女端着茶盘前来上茶,就仿佛平常家在客厅招待客人一般。
秦宇向下扫了一眼,这才发现竟然全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老头,也是忍俊不禁,显然年轻的不敢来,怕他发怒杀人,所以才选这些活够了的老头,毕竟大秦的律法已经正式颁布,一般不诛连家人。
“朕的时间有限,也就不啰嗦了,新政实施势在必行,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今日你们若是来劝谏朕废除新政的,那就可以回去了。”
“回陛下,老朽们今日求见,并非劝谏陛下废除新政,而是想求陛下再宽限一些私田的数量,毕竟每户百亩实在太少,养家糊口都难呀。”
“是啊陛下!”
随着一名老头起身抱拳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最后变成了哭求,一个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副可怜样,当真是让人闻着伤心,听着流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
“够了,若连你们都活不下去,那天下百姓早就死绝了,百亩私田已经是朕的极限了,而一户人家最多也就种百亩土地,多了谁种的过来?”
秦宇被他们哭的心烦,顿时大喝一句,殿中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好,既然如此,那我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竟然要将土地卖给朝廷,那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地,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价钱就不说了,可为何还要分期付款?不能一次付清?”
一名老头爬了起来,咬着牙质问道,语气颇为愤慨。
“大胆!”边上的女官顿时娇喝一句。
秦宇却是摆了摆手,然后看着这名有些倔强的老头说道:“你要知道这不是一地,而是全国,朝廷一下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银子出来?就算拿得出,也不可能一次性给你们,至于为何,朕就不和你们解释了,但朕可以保证一定会按时按期的付款,绝不会出现拖欠或抵赖的情况,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虽然这和耍赖没多大区别,但谁叫人家是皇帝呢,加上秦宇又保证了,众人也没在计较,毕竟秦宇还年轻,再活个十年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老朽斗胆,敢问陛下,这科举取士今后是否彻底废除了?”其实这才是众人这次前来求见最关键的问题。
“学而优则仕,这点永远不会改变,只不过以前的科举弊病太多,而朕的新式教育考试制度,会更加的公平公正,且更合理,只要肯寒窗苦读,任何人都有机会当官,就算不能做官,也能有更多的选择成为人上人。”
秦宇说完,众人私下里交头接耳了一阵,最终也只能颓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秦宇也知道还是要给他们一些甜头的,毕竟政治是相互妥协的。
对于这次他们的非暴力请愿,其实他并不排斥,甚至将来还会鼓励,所以也不想让他们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最后无功而返。
这种和平请愿,总归是好过直接造反作乱的,对于执政者和皇家也是一种震慑,将来百姓也可以在不违反秦法的规定下,用这种方式来捍卫自己的权益。
“这样,作为对尔等的补偿,朕可以取消大户的人头税,并许诺将来彻底免除私田田税!”
“敢问陛下,这将来是多久?”
众人眼睛一亮,顿时就望向了秦宇,毕竟人头税虽然不多,但每年少的也有十几两,多的上百两,如今土地没了,自然是要能省则省,若是能将百亩私田的税免了,无疑又能增加一大笔收入。
毕竟要他们亲自去种田,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那些私田最后还是租种给他人,可现在这种情况,地租高了肯定没人会租的。
“长则十年,少则五年!当然这两条补偿也不是白给的,想必你们也知道,接下来全国各地都要开办学堂,但识字的先生却远远不够,所以尔等家中若有尚未出阁的二八年华千金,朕希望她们能为我大秦的教育大计尽一份力。”
秦宇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原本他以为这些人会非常抵触这件事,然而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众人听完后,并没有急的跳起来,而是都皱眉陷入了沉思,好半晌其中一人才试着问道:“敢问陛下,若是小女愿意去学堂教授孩童,可和淑女学院的那些女子一样也有官身?”
“有,不但有官身,每月还有俸禄。”
“陛下,小老儿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不敢说学富五车,但也略通一些文墨,也愿为我大秦的教育大计,出一份力!”
“我等也愿出力!”
众人纷纷拜道。
秦宇顿时傻眼了,心说,我只要你们的女儿出来教书,你们这些糟老头子瞎起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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