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陈黄皮说他要沿着陈金甲的路,继续走下去。 显然,他要以人皇之名,借金甲之威,让我们全部心悦诚服地辅助他。 毕竟当年发生在西周的两界之斗中,金甲男虽来自邪族,但他表现出的胸襟却在人皇之上,最终也是他以死认罪,身化三界界碑,镇守了三界之门,让人间得已无恙至今。 在场的都是道行境界通天、通仙的玄门大拿,自然明白陈金甲当初所做意味着什么。 所以人族玄门是愧对陈金甲的,而现在陈黄皮和他又鬼使神差的拥有相仿的容貌,这就是天意,是天意让他成为了人皇,让心中有愧的人族有了一次助他赎罪的机会。 于是无崖子、敖沧海,甚至还有敖泽、白若烟……他们眼中纷纷划过愧疚与敬畏之色。 “当年种种,也不能说谁对谁错。轩辕一族为了人族存亡,做出那种决定并没有错。但确实对不起陈金甲,既然现在又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们定当不让历史重演!” 无崖子作为大金玄门长老阁大长老,率先发言。 高冷男说:“没有陈金甲,我也会义无反顾,现在我更加坚定。” 白若烟眼神迷离地看着陈黄皮,她本就深爱着陈昆仑,现在听了陈金甲的故事,自然也就把陈金甲当成了陈昆仑前世苦难,感同身受。 她说:“往事已逝,前路随行。” 而轩辕青鸾则同样看着陈黄皮,虽心中明知道这里面的灵魂和她的爱人没有半点关系,但她依旧表演道:“你能有这份觉悟,也不枉我决定与你合作。” 听着这些人的表态,看着他们众志成城,一副要全力助冒牌货登临巅峰的样子,我真想立刻站出来说出真相。 但我不能,大势并不在我这边。 好在还有纳兰雄知道个中原委,他虽同样不会跳出来扰乱我们计划,但也实时地泼了盆冷水,让众人不至于被冒牌货给鼓动得昏了头。 纳兰雄很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原来人皇你还有这么一段当年前世,当真是让我纳兰雄佩服不已。但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点出来,我们也得盘算清楚,可别到最后弄巧成拙。” “说。”冒牌陈黄皮直接道。 纳兰雄说:“我可以将人皇你当成是那陈金甲的转世吧?不管怎么说,他生自邪族,那么你也与邪族息息相关。现在人皇你高举人道大旗,意欲灭邪。此等大义,我纳兰雄臣服不已。可到最后,人皇你真的下得了狠心吗?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担心人皇你面对自己的族人时,最终手软,不仅维持不了现状,更可能让浩劫重演。” 不得不说,纳兰雄作为帝王,权谋韬略确实在常人之上。此时他这样说,不仅不会引起轩辕青鸾他们的怀疑,相反还会让他们越发相信,他已经对陈黄皮的身份深信不疑。 而纳兰雄的话也引起了无崖子他们的重视,他们之前头脑一热,满腔热血,倒确实是忽略了这一点。 这可是因为人族才身首分离的远古邪帝啊,他真的能放下恩怨,再一次为了人间正道,灭杀自己的族人?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冒牌陈黄皮,哪怕依旧臣服于他,但也多出些许防范之心。 而冒牌陈黄皮显然是想好了说辞,他扫视众人,开口道:“我说了,我与陈金甲容貌相仿,这不错,那是因为我的神庭内曾落有他的神识。陈金甲的神识在我出生时住进了我的神庭,他将我视为了化解三界浩劫的人,他要助我,不代表我就是邪族之人。” 顿了顿,他加深语气,沉声道:“不瞒大家说,我的父亲是圣人李耳,我自然会以人间正道为几任!” 轩辕青鸾这时也适时地站出来,附和道:“没错,他只是长得像他,那是因为神识入他神庭的缘故。但他不是陈金甲的转世,要不然我之前也不会与他不死不休,与他为敌,争夺人皇之位。” 众人了然,纷纷点头,两人这一唱一和倒是很完美,极有说服力。 这时,冒牌陈黄皮又总结性补充道:“当然,我也不瞒大家。我的母亲来自邪族,我体内也确实有邪族血脉。但我想说的是,邪族可能和我们想象中的都不一样。” “我所谓的灭邪,不是真的屠尽邪族。而是要灭那伤天害理、惨无人道的邪人,当初陈金甲在地底陵墓里触碰到了《连山》、《归藏》二易之秘,他悟到了真正的浩劫是什么。所以桀骜的他哪怕不甘,也最终认罪自罚,因为他知道人鬼邪三界之后,有执棋人,掀三界斗,以此达成他们的阴谋。” “所以我所谓灭邪,不是屠邪,而是要让你们助我找到《连山》、《归藏》,让我找到那执棋人,灭该杀之族,定三界法则,让这人间天下更为璀璨,也更加安稳祥和!” …… 一番慷慨陈词,一通深明大义的演讲,让他的威望来到了顶峰。 就连我对他都不得不服,他为这一天显然谋划了好久,才能如此从容应对。 不过从他的话里,我也是有所收获的。 邪族到底是什么?又究竟是谁在谋划那终极阴谋? 这确实是我最该关注的地方,我相信他不是胡言,邪族确实并不代表着邪恶,邪恶的是邪人之心。 就像我的爷爷,他也能满身金鳞,但他绝对不邪。 要想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下一步我就是要借他之手,找到《连山》、《归藏》。 这时,府主宋余庆才抿了口酒,站了起来,说:“好了,该讲的黄皮已经讲了。我再来说两句,我经历过当初的两界之斗,也经历了太阴山脉被割据成大金国土。我所了解的比你们任何人都多,但有些事无需给你们讲太多。” “你们只需知道,我清楚那藏有先天二易的地陵在哪,你们回去吧,明日我会去皇城,到时候一同前往,这一次一定要助黄皮功成。” 我们领命,纷纷离去。 而当我们刚离开没多久,鬼帝宋余庆却给我传音:“记得来喝酒。” 我心中一惊,难不成府主有什么指示? 回到皇城后,我又灵魂出窍,偷偷孤身来到了鬼府。 在府主府,我见到了宋余庆,他看起来面色凝重。 我试探性道:“鬼帝大人,这人皇重生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为何一脸愁容,是担心人皇能力不够?不会成功?” 宋余庆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陈黄皮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强,甚至已经深不可测。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虽说我曾大骂那小子弱懦、难堪大任。但我却知道他以二十二岁的年纪,完成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 “他不无能,他只是拿得起也放得下。但今天和他初见,我觉得他得失心太重了。甚至因为有了无上境界,他给我一种狂傲之感,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自负。” 看着此时一脸疑虑的宋余庆,我知道机会来了。 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如若一直隐忍,到最后我可能真的明知道有诈,依旧没有能力与冒牌陈黄皮与轩辕青鸾周旋。 所以该出手时一定要出手,机会往往都是稍纵即逝的,会在犹犹豫豫间消失。 于是我立刻对宋余庆说:“府主大人,你也发现了?不瞒你说,我也觉得这个人皇陈黄皮,他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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