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儒、吴白丁去抢夺云梦令是发自内心还是出于?别人的命令?如果是后者那谁是那幕后人?云梦令是否还在张吴二?人的手中?如果不?在, 又是被人给夺走了?种种问题充盈在诸人的心间,一时间目光都?聚在了江吟的身上。张吴此时已经是散花宫的人,就连那朱老太爷府上的财产一并归于?散花宫。这儿毕竟是散花宫的地盘, 想要见张吴二?人,必须得到?江吟的首肯。
江吟岂会不?明白在场人的心思?她微微一笑道:“两位供奉大人此时就在我散花宫别院里。”很急切, 那种急切甚于?想知道自己?小儿的下落, 这便是“云梦令”的威力, 也只有归隐是漫不?经心的。她瞧着?一群人前前后后的离开,这才拂了拂衣袖, 勾起?了一抹懒散的笑容来。如果云梦令真在张吴二?人的手中,恐怕最后会落到?散花宫。她对云梦令里藏着?的武学有兴趣, 可是她不?会执着?于?这么一点兴趣。江吟说会派手下人将?“十八香”给送过来,她等不?及了, 她要去见晏歌。怎么能够让晏歌嫁给江怀远这种人呢?
归隐已经是散花宫的人了,就算是那些弟子们心中不?认可,可是明面上也不?会阻拦她。沿着?红木游廊走动,又穿过了几道拱形门,她到?了晏歌的院子。人还没有靠近, 便听到?了一阵泠泠的琴声?与男子的谈笑语。是江怀远?归隐的眉头忍不?住一蹙, 在这散花宫里头, 除了江怀远,哪个男人敢如此接近晏歌?江怀远这个人也忒是不?要脸!归隐在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声?, 就顺着?琴音往前去。
“琴之音和者有三, 一曰弦与指合, 一曰指与音合,一曰音与意合,做到?了这三种才是真和;琴音还在于?静, 运指之静,一在调气,一在练指,静是从心中出的,心没有杂扰,琴音便能够静……”男子清朗的声?音几乎盖过了那如同金石作响的琴声?。归隐已经瞧见了两人的身形,亭子里,晏歌低垂着?眉眼在鼓琴,而江怀远呢,则是挥着?描金扇子高谈阔论。都?说这“小孟尝”江怀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来也不?是谣传。
一介贵公子,要在琴上用功,要在书画上用功,还得在武功上用功,这没有一定的天分是很难做到?的。
江怀远脸上有一股温和的笑容,他的眉眼间亦是盛满了自得,仿佛已经料想到?了日?后那琴瑟和谐的生?活,家中有通情达理的娇妻,而外头则有妙曼妖娆的红颜,实在是人生?之大幸事。他得意起?来就没有注意到?归隐的走近,或许还因为这儿是散花宫,是他的家,才会如此放松警惕。琴音已经停止了,晏歌敛着?裙裾站了起?来,她原本?冷冽的眉眼间浮现了一丝浅浅的温和的笑意。
“归姑娘。”江怀远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了,他见过归隐的本?事,也听说了她的怪脾气,这么一个人是怎么样都?不?该去得罪的。幸好?归隐已经加入了他们散花宫,不?是敌人,便是朋友,江怀远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可在目光触及归隐那似笑非笑的眉眼时候,神思又忍不?住飘荡起?来。晏歌的身上是一种沉静的大家闺秀的美,清心玉映;而归隐呢,则是富有一种动感,在她的眉眼间能够找寻到?几分江湖味,还有些许散漫疏狂。如果这样一个人能留在自己?的身侧……
“宫主唤你前去。”归隐说了一句话,她的声?音打碎了江怀远的美梦,在他的眉目间留下了几分懊恼与怅然。江怀远很听江吟的话,就算他是有心留在此处,可也不?能、不?敢违抗江吟的命令。江怀远一走,这个亭子就活了起?来,晏歌的神情也活了起?来。“你在骗他。”晏歌肯定地说道。
归隐笑了笑,懒散地应道:“只要能把这个碍眼的人给弄走了就好?。”归隐很厌恶江怀远,这种厌恶在晏歌的跟前更是不?加掩饰。一个三心二?意、色欲熏心的男人,这是她对江怀远的定义,至于?江湖上盛传的君子风度,她一概当做不?知。所谓的君子之行?,很多时候只是用来掩盖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罢了。
“你杀了两个人,算是加入散花宫了?”晏歌轻声?问道。
归隐点了点头,她握紧了双拳,有些兴奋地笑道:“江吟已经同意将?‘十八香’给我了!到?时候我就带着?你离开散花宫。”
见晏歌还是蹙着?眉,她又说道,“你也不?用担忧,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散花宫的人恐怕没有什么闲工夫管一个失踪的人,他们此时正为‘云梦令’操心呢!看他们的意思,似乎还想联手对付忘尘阁什么的。对了,说起?忘尘阁,我倒是见到?了一个人,她说她叫萧忘尘,也会‘红颜弹指老’,你认识她么?或者说其实她就是萧长歌?”归隐很少询问晏歌与萧长歌的关系,可是此时将?一件件事情串联起?来,一个个问题便也慢慢地浮现了,她眸子一亮,猛地一拍掌道,“忘尘阁与西楼剑派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晏歌轻笑一声?道:“因为他们都?是姓萧的么?”顿了顿,她又说道,“你此时算是加入了散花宫,可是一拿到?‘十八香’就叛离出去,对你的名声?是不?是不?大好??”加入散花宫算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想要离开,却不?容易。不?仅是散花宫,其他的势力门派对付叛徒的手段都?很残忍,叛徒最是为人不?齿,一个叛徒是很难在江湖上立足的。晏歌知道了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因而她的心头浮现了这等担忧。
而归隐呢,她只是一笑道:“名声?那是什么东西?我在江湖上恐怕早就恶名远扬了,也不?差这一着?。”说着?还朝着?晏歌眨了眨眼,“只要能将?你带出散花宫就好?了,等你将?‘十八香’交给了那个很重要的人,你要不?要与我一道闯荡江湖呢?或者我跟你一起?去隐居,在热闹的市坊里做一个小商贩?”
晏歌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一丝向往,她点了点头应道:“好?,我也很想过这种日?子。”只不?过,散花宫会放过她么?浣溪沙会放过她么?还有其他江湖势力的人,会放过她么?听了晏歌的话,归隐的笑意更浓了,她喃喃说道,“我得找时间干几票大的,这样才能积攒银子。以?后银子决不?能到?我手中……”她一边说,一边将?钱囊里的金叶子银票什么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这些是要交给晏歌来管的,不?然按照她这种浪费的性?子,恐怕没多久就挥霍一空了。
风吹过静悄悄的院子,拂动着?树梢的几朵纯白
色的小花,忽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将?这片静谧给打破,匆匆忙忙间跌撞着?跑出去的人,在看到?了江吟一行?时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指着?院子,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讲不?出来。院子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够将?人给吓成这般模样?江吟面色一沉,她一拂衣袖,猛地向着?院子中掠去。
两个老人在树下下棋,他们一动不?动,似乎在沉思着?棋数,浓重的血腥味在院子中弥漫,江吟巡视了一圈,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那两个在下棋的人身上。棋盘上血红色的棋子已经分不?出敌我,一滴一滴的血,顺着?石桌向下流淌,将?那茵茵绿草也染得鲜红。张吴两人也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可是他们悄声?无息的死在了散花宫里。江吟的心中升起?了怒气,她的面容上挤出了几条皱纹,可是在瞧见那进来的楚云暮与桑不?留时候,她又立马收起?了怒容。
人死了还不?至于?将?散花宫的弟子吓成那般,可怕的是张吴两人的脸,血肉模糊,一层皮已经被人残忍的剥下来,当然这不?是致命伤。他们的伤在于?背后还一道,皮肉翻卷似是被霹雳炸了一般。钝刀锯口,这是断木刀法才能够造出的伤痕。“‘杀天’王一石!”晏西海向前一步,皱着?眉说道。
高明悬道:“我听说王一石在朱老太爷府上与这二?位交过手,不?可能在他们下棋的时候瞬间得手。看张鸿儒手中还捏着?一枚碎棋子,此事是骤然发生?,他们根本?来不?及反抗。”
晏西海道:“恐怕来的不?只是王一石一个人,‘鬼神箭’华端严此时也在襄阳城?‘七杀’中的其他人,很可能也来了。”
“何止是七杀。”萧红袖冷笑了一声?,她眯了眯眼,咬牙切齿道,“萧忘尘也来了!”忘尘阁的阁主也亲自来到?了襄阳城,这儿变得很热闹,也变得更为惊险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一直沉默不?语的孔若愚此时开了口,他比起?高明悬的急躁不?知道要镇定温和多少,他一说话,在场的人都?紧盯着?他,似在询问是什么问题。孔若愚微微一笑,可是那笑容也着?实牵强,他说道,“忘尘阁的‘杀不?杀’有没有到?这襄阳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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