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他的女儿,毁了她如花似玉的容颜,这口气他上不来下不去的,堵得难受,所以一听陈香月有孕的事情,立马请来了大夫,两人把脉,次次喜脉,那还等什么?
连样的命中率,连顾茹都感觉庆幸。
自从大嫂掌管中馈之后,就越发的不自在了。
最近虽然她也时有进顾府,可都给看贼似的,半点儿好处得不来,她就是想向母亲求点儿什么,当着专职陪同的二嫂,亦不敢说,二哥可不似大哥,真惹了他生气,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连带着都不敢给二嫂脸色。
如今,有了陈香月的里应外合,还有什么是她做不来的?
不论是顾茹和陈丰,还是陈三娘或是陈香月,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姑且不论,只要盯紧了陈香月的肚子,以不变应万变,那就OK了。
采纳了甄华的谋策,第二天,顾婉华又去书房向父亲道喜,;父亲,陈芽破旧土,在小弟十五岁之春后,又给我们添了一个弟弟,实乃父亲之喜,顾府之福。
昨晚,顾文风歇在陈香月的小院子,虽然没做什么,但一想到自己在不惑之年后又再次做了父亲,这心里还是挺激动的,抚着陈香月的肚子,竟然还落了两滴伤情的泪。
因为太激动了,今天在书房折腾半天,连孩儿的名字都想好了,而且还琢磨着,要不要跟甄氏商量一下,念在陈香月有孕的份上,把请安的礼节也给免了。
甚至他都想好了,无论男女,生下来后,直接记在甄氏名下,也有利于以后孩子的成长。其实他有所不知的是,前世,他就是这么做的。
顾婉华的道喜,让他甚感欣慰,可那句‘陈芽破旧土’,却不是啥好句子,即便如此,他也大度的决定不跟孩子计较。
轻咳两声,;这也算是缘份,为父正想着给阿皓修书一封,让他好好看顾一下陈昂。
恩,阿香月的胞兄,也即是陈府的庶长子名唤陈昂。
顾婉华不冷不热地说道:;父亲是想让楚将军改口?
顾文风一噎,甄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妻族,陈家只是一房妾氏,当不得什么的,他这样做确实有点过了。
不自然的摸摸鼻子,;非也。只是让楚将军在力所能力的范围,照拂一二。
大家怎么说也是亲戚,多照应一下,又当如何?
顾婉华没想着阻拦,也没撺掇,只是感觉,父亲这智商越发倒退了,这种让母亲和自己尴尬的事情,他还能拿出去宣扬,也是没谁了。
以楚云皓的性子,如果陈昂安份守己,可能还无事。
若是父亲动了宠信小妾的心思,不给陈昂穿小鞋才怪哩!
;父亲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听着女儿还算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甩,顾文风心里舒服了不少,比之于说话噎死人的长子和已经两天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弟弟,女儿这个小棉袄真是太贴心了。
;我儿嫁妆准备的如何了?
;这个嫁妆啊……顾婉华十指相对,低了半个头,脸上有几分羞涩的样子,一幅欲说不说的踌躇相。
她这嫁妆其实是挺丰厚的,比照着当年顾茹的出嫁清单,只是,当年顾老夫人将一大半儿嫁妆给了顾茹。
甄氏的嫁妆没有顾老夫人丰厚,只允了一半儿给女儿,因为她感觉女儿其实比她更有钱。
陈氏这个做大嫂的看不过眼,做主又从公中硬给拨了一个庄子两个铺子,一下子让甄氏都开始吸凉气,可却无话可说。
只是今天顾婉华却说道:;母亲给了一部分,祖母给了两件压箱底的,祖父那里的情况,父亲亦是知道的。
老头儿的私库都被搬空了,顾府谁人不知?
;就连二叔和二婶都给了不少好东西呢!这口气颇是怨怼,说来说去,也只有顾文风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出私。
;女儿知道,父亲是有了新的弟弟妹妹,就不再疼惜我们这些前边的了,所以也不能埋怨什么。
毕竟,父亲的私房货都是要留给弟弟妹妹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太不懂事了。
;其实都是个心意,父亲胸怀大家,祖母也曾言讲,当年姑母出嫁,父亲把自己名下唯二的两个铺子全都做了陪嫁。
自然,女儿不能与姑姑相比,不然也就太不懂事了。
;前几天,三叔过来一趟,给了五十两银子,说是他最近在帮人抄书,攒了好几个月,连月例带赚的钱,虽然不多,好歹是个心意。
女儿甚是感动,连之前他偷卖我花屏的旧仇也差点儿忘了。
本想着三叔攒钱不易,就想推了,可三叔却说,大姐出嫁时,父亲你送了五百两银子。
二姐姐这厢,你又不偏不倚送了五百两。
女儿,女儿不能跟大姐和二姐相比,不然就太不懂事了。
顾文风气得直哼哼,什么叫太不懂事了,这不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吗?当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知道吗?
她自己就有好几个生意火暴的铺子,而且又得了那么些价值连城的御赐之物,二房给的嫁妆甚至不少于公中出的那部分,还有父亲私库里的那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不菲。
不过回头想了想,说的也是个理儿,东西多少是个心意,;你是为父手上的宝儿,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的。
庄子和铺子,为父手上也没有。
这屋子里的东西,看上哪件了,可选走。
;真的?顾婉华两眼晶晶亮,小儿女心性顿现无遗,;父亲对女儿可真好。仰着小脸儿,满眼孺慕。
甄华说的对,什么叫真的什么叫假的,你做熟了做多了,人家认可了,那就是真的。
比如这般表情,她都练了好些遍才做到如今的炉火纯青,想来还是有些用处的,顾文风仰头大笑,;哈哈哈,一点儿东西就让我儿欢喜成如此模样?
;那可不一样,因为东西是父亲的,而且是送与女儿做嫁妆的,女儿自是欢喜的。
这话顾文风爱听,脸色也前所未有的好,大手一挥,;去挑吧!
不就是挑一件东西嘛,再贵能值多少,一家人嘛,还是其乐融融的好。
;父亲,顾婉华没动,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你,你不会后悔吧?
这话让顾文风甚为不适,;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有后悔的道理?
顾婉华抬抬手,却什么也没做,轻叹一声甚至眼圈都红了,;唉唉,长兄说有顾家的祖产继承,所以不在意父亲的这点儿礼物。弟弟说,身为男儿,当自己打拼。
顾文风甚感欣慰地点头,这就是他教导出来的儿子,个顶个的有志气,顾家后继有人,当浮一大白。
;只有女儿是个没出息的,还要跟幼弟弱妹争东西。
这话让顾文风怎么接?女儿家势弱无安身立命的资本,原本就需靠父母兄弟接济,靠男人在外打拼,她自己能做甚么?
;什么争不争的,你是为父的乖女儿,还能少得了你的东西。
哦,听在顾婉华耳中就是,拿吧,别客气。
是故,顾婉华很争气地站起身来,;也是,女儿的嫁妆如果没有父亲相送的东西,与人说道起来,反倒是落了下乘。
让人平白说道父亲,是为不孝。
倒是这个礼,所以送一两件东西,当是无错。
顾婉华小手一挥,;都进来吧!
好家伙,她那华雨小院的下人来了个七七八八,摘东西的摘东西,搬物什的搬物什,一人两三件,把顾文风原本还满满当当的书斋给摘了个半空……除了平时的日用物品之外。
其实,顾文风不似他老子,顾太傅因为与老妻有隔阂,所以有些私房货,也有个私库,当然后来也全便宜了顾婉华。
顾文风起步的时候,老太太当家,夫妻两个感情一直不错,他也体贴夫人,所以除了平时置办些喜欢的古玩字画之类的,真没多少私货,所有的也只是在书房中的这些,说起来差不多是他全部的家当了,如今被顾婉华毫不客气的搬了个干净,当时就傻眼了。
临走前,顾婉华还喜眉乐眼的说道:;唉,虽然比不得当年给姑姑添的嫁妆,女儿也不能太不懂事。
顾文风自诩不是个贪财之人,转眸看到四壁皆空的书房,心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滴血……这可是他穷尽半生的积蓄呢!
还及不上给顾茹的嫁妆,这不睁眼就瞎话嘛!
当初给顾茹的不过是两间并不兴旺的铺子,他又不缺心眼儿,家里好几个孩子嗷嗷待哺呢怎么可能把好东西全给了妹妹?
女儿搬走的东西,随便一件拿出来都能抵上当初的一间铺子了,她这还叫懂事,有这么懂事的吗?
;大人,三小姐最是明事理了,小人去要回几件吧!
童子缩了缩脖子,搬得太空了,一时有点承受无能。
顾文风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距离自己以为的一两件出入太大,他自己也像是被放枯了血一般,一点儿力气也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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