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知,石家三郎石宜与楚云皓关系莫逆,而且还亲自陪着楚云皓来给自己上过香,;倒是个一表人才的翩翩少年郎,怕是二姐姐是看不上眼的。
伺候笔墨的素衣一头雾水地问道:;三小姐是在说石家吗?好歹是顾家的小姐,怎么会配不起清寒出身的两榜进士,素衣是真的想不明白。
;不满二十岁的两榜进士,大庆王朝满把能数出多少个?
素衣哪里会知道,石家这位三公子在前世顾婉华重生前,不过短短十年时间,就已经升至四品官职,这还不是前途无量?
若说三房不好高骛远的话,石家还真是不错的人选,不然,祖父那一关也过不去。
;这倒是。
素衣点头,姑娘说是那就是,反正她又不懂。
;所以说这人啊,可不能活在当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抛却了前世的算计,还真不知道顾婉芳是不是还会如前世那般顺风顺水。
;去看看母亲吧!
刚回府没多久的甄氏,真被女儿的一波三折给吓倒了,一个晚上没休息,连累带吓的,第二天就传了府医。
顾婉华这也是刚得着消息,想起前世因为自己的惨死,险些哭瞎眼睛的母亲,顾婉华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所以在之后做阿飘的那么些年,她甚至都不敢多看到母亲。
重活一世,她不仅想自己好好地活着,也想让关心自己在意自己的家人活得开心顺遂,听说母亲因为自己又生了一场病,心就跟揪着似的疼,由此,更是恨极了坏心眼的三房。
若说三房顾文全这一家子,包括自诩为聪明人的萧氏,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些个算计都无甚高明,之所以得手,那还是因为顾家人厚道,都想像不到,三房会下如此黑手。
更重要的一层还是,三房虽不成器,却独得顾太傅关照,所以才会活得如此嚣张。
如今,这事儿到临头,不只是萧氏,便连顾文全也开始挠头,他虽不想当没儿子的绝户,可顾婉芳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总归也愿意让她高嫁,让自己能够借助女儿的夫家,在府中扬眉吐气。
不仅有萧氏的劝说,甚至从小环那里听到的话,让原本还想置身事外的顾文全也不淡定了。
原本,对于萧家,顾文全也有自己的判断,虽然说他无职无业的,可做无所事事的纨绔这么久,与之交往的也都是各府的公子哥儿,听得多了见得多了,年纪也不小了,对于承恩候萧府的事,他也有着自己的判断力。
一个凭军功立世的家族,如果传出了贪生怕死的恶名,即便是皇上不厌恶,在军中也就失了威信,那么,这个家族就已经没有了立足之本。
至于说一将难求,泱泱大庆国,这么些年以来,朝廷虽无太大的战事,却也是摩擦不断,尤其是当今文乾帝又是文武并进,并未有任何偏颇,朝中的将才一抓一大把,所以,谁还能想得起沉寂已久的承恩候府啊?
可萧氏说得也无错,她言道:;芳姐儿比不得华姐儿,华姐儿可以在闺中多留几年,那是因为大房那一支官越升越高,而且大房那几个哥儿书都读得不错。
再不济,二房与他们一脉相连,也是颇多照顾,所以,华姐儿愁嫁,可以等。
咱们芳姐儿有什么?父亲在一日,芳姐儿就可以借助着父亲的官威在皇城中借势挑拣,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要说承恩候萧家了,连石家这种固守风骨的寒门新贵,都未必肯多看一眼。
其实萧氏还是因为顾太傅素来的偏爱,而高估了他们这一房了,设若知道不论是承恩候府还是石家,都未必是真心实意的求娶,不知会不会气得七窍流血。
萧氏的话对顾文全颇多触动,生平第一次,顾文全有了没能自立起来的耻辱感。
感觉丢了面子的顾文全,当天晚上就进了小环的屋子,如今萧氏已经没有了生儿子的可能,他可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小环的肚皮上,所以现在对小环也是知冷知暖。
一阵欢愉之后,顾文全郁闷地说起了顾婉芳的婚事儿,;也不知怎么搞的,萧氏一门心思把芳姐儿嫁给萧武那个落魄候门,父亲那边儿却无甚表示。
忽然想起小环曾经伺候在老夫人身边,顾文全一骨碌爬起来,将大腿压上小环的肚皮,半是威胁半是诱、惑地说道:;小环,爷可跟你讲明了,你如今嫁鸡随鸡……
忽然感觉这个比喻不恰当,呸了一口,继续说道:;你如今跟了三爷我,可是要想仔细了。
作为顾老夫人那边的二等丫环,虽说比不上档次的小丫鬟有些头脸,可也算不上多得宠,说起来还真算不得顾老夫人的心腹,不然,也不会指给顾文全。
伸出嫩葱般的食指,点了点顾文全的光、裸的前胸,;三爷多心了,奴家如今生是三爷的人,死是三爷的鬼。
这话顾文全爱听,而且也成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心灵距离,接下来的话就顺当了许多,;你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时候,可听到过什么。
小环是个聪明人,自是知晓顾文全所说的是关于顾婉芳的婚事儿。
努力想了一下,还真让她想起来一件,;那天是奴家当值,老太爷与老夫人商量事情,可巧三姑娘就来了。
当时奴家也是偷了个懒,打了个瞌睡的工夫,就看到三姑娘站在房门前。
奴家不知道老太爷是否还在屋内,所以就想去给三姑娘见个礼。
可巧正听到屋内老太爷和老夫人正在说起姑娘们的亲事儿,奴家去得晚,只听了个大致意思,老太爷的意思是,承恩候萧家早晚会被起复,如果嫁给萧武当是本朝最年轻的候夫人。
一听这话,顾文全呼吸都急促起来了,;后来呢?
;后来嘛,小环眼神闪烁,;后来奴家看了景姑姑的个影子,哪里还敢明目张胆的偷听?
;哦!顾文全头枕着两手,重重喘息一声,心里却是暗自琢磨着:如果父亲说萧家有重新起复的可能,那就是圣上已经不再计前嫌,萧氏所说也不错,如果圣上真若给萧家算账的话,早就算了,哪里还能容到如今?
不过就算是冷着承恩候府,给承恩候的主子们一个颜色,给群臣个交代罢了。
萧氏说得也有道理,即便萧武不能被起复,有父亲这个太傅在,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给萧武一个表现的机会,又不是十恶不赦之罪,哪里就不能网开一面了?
退一万步讲,承恩候府即便如今这个样子,以顾婉芳如今的身份,也不是配不起的,做个有身份的富家翁,日子也当难过不到哪里去,总比长女每次回府都向家里伸手的败家女强得多吧!
想起郎家,就又想起了来给顾婉芳提亲的石家。
一个嫁进郎家时不时来娘家打秋风的女儿,已经让顾文全忍无可忍,再加上一个还比不及郎家的石家,自己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于是,在顾婉华给甄氏侍疾的第三日,便听到了顾婉芳与萧武订婚的事情。
甄氏这病,一来是路上车马劳顿,累的。
另一方面还是顾婉华的事情,在江南自打收到顾婉华的信后,甄氏就忧心不已,深知妻子挂念女儿的顾文风,这才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回京城的。
这刚一回来,气还没喘匀,就又听说了女儿的那些事情,自以为心理素质过硬的甄氏,终于没能挺下去。
情知为自己所累的顾婉华,小心翼翼地在床前端茶倒水,时不时地说个笑话,逗甄氏欢喜。
顾婉芳订婚的消息,不仅让甄氏舒展了眉头的同时,更是多吃了半碗饭。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芳姑就来回话了,;昨晚三爷去老太爷的书房跪了半晌,为的就是芳姐儿与萧武的婚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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