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这之前,梳雨已经预感到自己即将暴露,她心思深沉,明白即使假扮着苏家女儿的身份,众人看似对她不错,撇开那点子愧疚心,真正对她好的,也就只有苏天而已。
在苏天心里,她可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和苏芷若还有苏珊宁都不同,并且苏芷若又特别重视苏天这个兄长,梳雨知道自己一旦暴露就性命不保,她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也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隐患。
就在苏府被围的头一天夜里,梳雨命令秋叶带着她写下的亲笔信,一路往边城去了。
所以苏府被围之后,梳雨很淡定,就算她死了,这天朝也会乱,以她一身换的天朝大乱,她觉得是值了。
皇宫里,苏芷若有孕的事只有萧景淮和苏珊宁等人知道,他们担心苏芷若的身体,一个个简直把她当成了瓷器,莫说她想去侍弄草药,就连孩子们也都不许她抱,这样的过分爱护让她自己也跟着紧张。
“你呀,说起来又懂医术又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保重身体,你看看谁家夫人有孕不是小心翼翼,你倒好还要去弄那劳什子药草,若是磕着碰着可怎么好。”
能这样说她的,也就只有苏珊宁了,她现在怕极了这个姐姐,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她实在太能唠叨了,一点子小事就唠叨个不停,苏芷若不得不求饶。
“是是是,我知道了,下次肯定不敢了,好姐姐你就饶了我。”
苏珊宁看着她耍赖的样子,叹气道:“答应了可就要做到,我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要好好盯着你把胎坐稳,再给咱们天朝添一位小皇子小公主的。”
“那姐姐也要努力才是,瑶瑶也是一个人,未免太寂寞了。”苏芷若和她调笑。
苏珊宁瞪她,道:“现在说的是你这个小冤家,你放心等事情都平息了,我一定要多生几个给瑶瑶作伴,咱们家现在太冷清了。”
说到这里,她们同时沉默了。
好好的一家子现在已经不剩什么人了,除了她们姐妹,就只有梳雨,还有围困苏府前接到馆驿中的苏夫人和胡姨娘留下的孩子,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芷若,咱们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芸豆糕么,刚才我做了在锅里蒸着,一会儿你可要多吃两块。”
苏芷若配合地结束刚才那个让她们痛苦的话题,勉强笑了笑,说:“我早就馋这个了,还是二姐姐对我好。”
“傻丫头,等到咱们儿孙满堂,发白齿摇的那一天,只要你想吃姐姐还给你做。”
姐妹两人相视一笑,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会互相扶持。
吃过了芸豆糕后,苏珊宁就让苏芷若好好休息,她去看看几个孩子,虽说有宫人乳母在,她还是不太放心的。
和苏珊宁说了半天的话,这会儿苏芷若也有些累了,靠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她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
面前是一片荒芜的大漠,放眼望去全是沙子和零星的几棵杂草。
这是哪儿?京城周边没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传来,还伴着厮杀的声音。苏芷若慌忙地顺着那个方向去看,只见她的兄长苏天手持一把宝刀,骑在高头大马上,和对面异族打扮的军队厮杀。
苏芷若心里疑惑,她怎么到了边城?
有心想要找苏天问问清楚,但是在这沙场上,不说她的声音苏天听不到,她若是叫起来只怕会让苏天分心。
虽然看着双方人马血肉横飞的场面让她恐惧,但她还是强忍着胸口的恶心,等待着这场战争的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伴着微风夕阳,对方的人马被苏天杀得片甲不留,战场之上还站着的只有苏天和天朝的王旗。
“哥哥!哥哥!”
苏芷若提起裙角,朝着满身是血的苏天跑过去。
就在她要扑到哥哥怀里的时候,苏天冷冷地看着她,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苏天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入骨,看着她不像是在看亲人,反而像是看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哥哥,你怎么了?我是芷若啊!”
苏芷若不相信兄长会这样,以为他是杀红了眼魔怔了。
这时,苏天开口了,他恨声道:“苏芷若!我视你为亲妹妹,这些年疼爱你保护你,对你掏心掏肺,你就这样回报我?”
“哥哥,我,我怎么了?”
“你去死!”
苏天举起手中的刀,连一句解释都不说就对着她砍下来。
“不要!”
苏芷若挣扎间从梦中惊醒。
“芷若,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才刚回来的萧景淮看到妻子满头大汗地醒来,忙走过去扶起她,安慰道:“别怕,只是做梦。”
“景淮。”苏芷若靠在丈夫怀里,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安全。
萧景淮也紧紧的拥抱着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我梦到哥哥怨恨我,想要杀了我。”苏芷若惊魂未定的讲述着梦中可怕的情景。
“怎么会呢,兄长最是疼爱你,放心,不要想太多。去追查梳雨身世的人应该已经到了泽州,估计等几天就有新消息传回来,到时候再请兄长回京,把这些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梳雨是真的,但她做下了这么多的错事,兄长也一定会大义灭亲。”
萧景淮的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继续说道:“再说了你还有我,只要我在就一定会保护你。”
“还有孩子们。”苏芷若撒娇地补充。
萧景淮笑了,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道:“是,姝儿忱儿,还有这个没出生的小家伙,你们都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在他们夫妻温情脉脉的时候,秋叶已经到达了边城,将梳雨的亲笔信递到了苏天的案头。
听闻是梳雨写下让人送来的,苏天不解地问秋叶:“为何不用馆驿?”他认出秋叶是梳雨的贴身侍婢,便多问了一句。
“将军!你要救救小姐!”秋叶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做戏的样子一点不比梳雨差。
苏天大惊,道:“梳雨怎么了?为何说这种话?”
秋叶大哭:“小姐被软禁了,老太太老爷都不在了,还有前头那位秦夫人和苏清婉小姐,也都死了,这些明明和小姐无关,可皇帝却下令说是梳雨小姐做的,这是栽赃陷害!”
“什么?”听她说完苏天大惊,祖母的死讯他是知道的,只不过近来西域国屡次犯边,军中不可一日无主将,所以他没能回去奔丧,只是戴孝以尽孝心。
秋叶道:“将军看信,小姐应该写的很清楚。”
苏天忙拆开信件,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他以为只是秋叶长途跋涉保存不善导致的没有并没有在意,却不想那些他不慎吸入的粉末,根本就是梳雨特意涂抹上,想要催化他体内蛊虫成熟的药粉。
只不过吸入很少一点,苏天体内的蛊虫就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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