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萧景淮把女儿抱在怀里,笑着拍了拍。
“什么好消息?”
萧景淮道:“苏天要回京了。”
苏芷若惊喜道:“还真是好消息,大哥已经有几年没回来,祖母成天念叨着,指望他早点成亲生子。”
她这个大哥一直在边关驻守,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都不上心,只说自己在边城,那里气候不好生活也不如京城便利,不管娶了谁家姑娘跟到那里都是受苦。
谁都知道这是个借口,苏芷若也曾试探他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但因为身份悬殊所以不能结亲,所以才找这种借口托辞。还安慰他只要对方对他好出身清白,其他的都不重要,实在不行也可以让萧景淮赐婚。
苏天只是含糊其辞,苏芷若再着急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
眼下等他回来,由祖母出面或许能说动他,堂堂卫国将军当朝国舅,总不能一直独身一人。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她在念叨,赶路的苏天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随从开玩笑道:“可是谁家姑娘思念将军了。”
说起来苏天在边城可是多少人眼中的乘龙快婿,只不过都得不到苏天的回应罢了。最过分的一次就是边城的一个富商巨贾请人牵线请苏天喝酒,想灌醉了苏天把自家女儿推过去,甚至还放话不做正妻,只求偏房妾室的位置,许下的金银财宝做嫁妆,苏天当场拂袖而去,从此再不去无关人的宴席。
“莫胡说,想来是祖母和妹妹们知道我要回去,正在家念叨。”苏天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亲人,更是归心似箭,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下,催促它跑得快些再快些。
一行人来到城镇打尖,镇子不大他们一行人分外引人注目。
寻了个普通的饭馆翻身下马,苏天等人要了饭菜后低声闲聊。
“救命啊!救命!”一阵女子的尖叫声传来。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狼狈的从一辆马车上摔下来,披头散发的倒在地上。马车上跳下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拎小鸡一样地拎起女子,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那汉子的手掌蒲扇一样,围观的众人都不忍心地撇开眼睛,这一个耳光扇下去,女子还不得去半条命。
“住手!”
苏天走了出来,冷声道:“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
汉子愤愤地瞪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道:“你管我是我是何人,这小贱人是我掏钱买回来的,打也打得骂了骂得,就是这会儿杀了她,也不过是我白费了二十两银子。”
闻言,刚才还不忍的众人都听明白了,原来这女子是汉子买下来的,那就没办法了,奴婢的命不值钱。
女子像是吓傻了,只知道掉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汉子一松手,女子的身体滑落在地上,她似乎是认命了,木然地抬起头,几次想要爬起来都没能成功。
苏天看向她那张又是泪又是土的脸,心莫名其妙的停了一下。女子虽然狼狈却是很漂亮的,一双含泪的眼睛如春日里盛放的桃花,看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
可苏天的悸动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因为这张脸和他记忆深处母亲的容貌诡异的重合了!
他还记得母亲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告诉他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妹妹,那时她缠绵病榻多时,姣好的容貌带着沉沉的病气憔悴极了。
那是他对母亲最后的记忆,说来也是奇怪他唯一的妹妹生的并不像母亲,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和母亲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绝对不是巧合。
懒得和那汉子纠缠,苏天示意随从亮明身份,将五十两银子给了他,把女子的卖身契拿了回来。
不说他的身份汉子惹不起,只说凭白赚了二十多两,汉子也就没有纠缠,高高兴兴的把卖身契奉上,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苏天阻止了女子磕头,安抚她不要害怕,才带她回到饭馆,又让小二腾出一间雅间,送了水和帕子让她打理一下,自己则坐在大堂里继续用饭。
随从们都不解其意,暗自猜想难不成是万年铁树的大将军看上了那小娘子?打算带回去做个小妾什么的?
等那女子梳洗了从新回到大堂时,众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看。刚才灰头土脸的没出来,竟会是个绝色美人,还是大将军眼力好,五十两银子可一点不亏。
“梳雨谢恩公救命之恩。”女子自称梳雨,说得一口吴侬软语,姿势礼仪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苏天眼睛不眨的看着她,像!太像了!世上没有血缘关系会这么相像吗?这梳雨说话是江南口音,母亲也是江南人,会不会是母亲那边的亲人?这个猜测应该是靠谱的,苏天暗暗点头。
不知是不是苏天身上杀伐之气太重,盯着人不说话时确实威严,梳雨似乎有些害怕,怯懦的低下头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你是哪儿的人?”苏天看出她的紧张,开口问她想缓和一下气氛。
梳雨忙回答:“我,我是泽州人。”
泽州,苏天皱了皱眉,不是母亲的老家,不过他们和母亲家那边早就断了联系,若是对方搬家什么的也未可知,不如先把她带上再慢慢查问。若是亲戚就送她回去找亲人,若不是就放她自由随她去。
见他发问,梳雨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世。
她自称不知父母是何人,是泽州一富户在门口捡到的,那家人心好也厚道,只说是既然放在自己门口就是缘分,便把她养大了在自家女儿身边做了个玩伴小丫鬟。
那家人对她不错,只是小姐的性子刁蛮,平日里虽时常挨些打骂,但日子也算过得去。小姐不爱读书,她倒是因为要帮小姐做功课学会了读书认字,看账本管理家事也做得。
所以在小姐出阁的时候,她理所当然成了陪嫁的丫鬟,跟着一起到了姑爷家。
说起来小姐也不是坏人,这些年日日在一起,也是有些情分在的,她做了陪嫁丫鬟后,对她也很是倚重,年后还打算把她许给姑爷身边的大管事做妻子。
只是不知道什么人嚼舌头,说姑爷对她有意,想讨了做姨娘。这话传到小姐耳中,不由分说就把她捆了,打了十几板子扔在柴房。
要不是平日和她交好的丫头告诉她缘由,她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本指望小姐看在她老实安分的份上能留下她,哪怕做个粗使丫头,或者赶到农庄也好。
不成想小姐居然叫来了人牙子,连钱都不要只让把她远远发卖了,再不许回泽州。
众人听了她的哭诉,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缘故,看着这可怜的女人,不禁都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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