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若在殿内疼得厉害,守在外头的萧景淮也一直提心吊胆,他担忧地问太医:“不是说生孩子很痛吗?怎么皇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霍太医道:“人和人不一样,皇后娘娘也疼,只是性子要强,所以强忍着罢了。”
听了霍太医的话,萧景淮只觉得心更疼了,他知道苏芷若这样强忍着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他简直是坐立不安,在殿前不停的走来走去,他这个样子让太医们也跟着紧张,有些胆小的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
过了一会儿,萧景淮还是忍不住了,走到了殿门前对着里面喊道:“芷若,你莫要忍着,疼就叫出来。”
苏芷若正在喝参汤不动气,猛不丁听到他来这么一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到。
她不喊叫一方面是不想他担心,还有一方面是要保存体力,不把力气用在不必要的地方。
所以萧景淮这一句让她哭笑不得,吩咐涟漪去传话,告诉他自己还好,等忍不住的时候再说。
在场的产婆和太医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生孩子,哪家不是女人生,男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孩子生下来才过来。像帝后这样恩爱的,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阵痛越来越频繁,苏芷若终于忍不住地痛呼出声。稳婆一看,道:“娘娘,您使劲儿,已经看到头了!”
苏芷若强迫自己清醒,按照稳婆的指挥用力,腰腹的疼痛几乎要把她撕裂成两半,一阵比一阵更紧密地向她汹涌而来,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可也疼得恍惚起来。
她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她早就已经死了,死在冰冷阴暗不见天日的冷宫里,没有在乎也没有人为她落泪,她注定是不被人喜欢的。
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痛苦一起吞噬着她,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不对,她努力的抓住一点光明,那是萧景淮的笑脸。他是那样的温柔深情,她都一一体会过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娘娘!使劲儿!再使点劲儿孩子就出来了!”
耳边是稳婆着急的喊声。
“娘娘,不能睡,皇上还在等着你。”这是涟漪的声音。
本来已经快要坠入绝望暗黑中苏芷若猛然惊醒,是啊,她现在有萧景淮,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没有冷宫,没有死亡,她现在的生活是幸福而美满的,她要生下孩子!她不能放弃!
随着她咬牙用力,一股热流涌出。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主!”
苏芷若听到松了一口气,她的女儿降生了。
消息很快递了出去,守在外面的太医等人一听是公主,不约而同的低头不语,毕竟皇帝还没有继承人,公主到底不如皇子金贵。
但一看皇帝高兴的样子,他们又有点拿不准了。
要说萧景淮是真的高兴,即使双生都是公主也好,至少他们不用面临让人指手画脚的命运。
产房里的稳婆正给苏芷若和小公主擦洗,突然一惊,皇后的肚子怎么还那么大!再一看居然还有一个,忙拿了几片人参放进她口中,给她鼓劲儿。
生完第一个,第二个就顺利多了,没等一盏茶的时间,孩子就顺利生下来了,是个小皇子!
稳婆赶紧让涟漪出去报喜,这龙凤呈祥可是吉兆,她们的赏银不知会多丰厚!
涟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快步冲出去,跪在萧景淮面前叩头,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诞下龙凤双生子,这是龙凤呈祥的吉兆啊!”
“恭贺皇上!恭喜皇后!”
众人纷纷跪拜。
萧景淮顾不得他们,问道:“芷若怎么样?”
说着他就快步往殿内冲,涟漪连忙起身跟上去回道:“皇后娘娘累了,稳婆说娘娘要休息。”
萧景淮随即放慢了脚步,唯恐自己惊扰到苏芷若。
他走进去的时候,房内淡淡的血腥味儿还没有散去,这让他更加心疼,他的爱人因为他受苦了。
安静的坐在了床榻边,苏芷若已经睡着了,她的脸素白着,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头发还未干,看来确实是累极了也脆弱极了。
心疼的无以复加,萧景淮想亲亲她,又唯恐惊扰到她休息,只是小心翼翼的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稳婆想要邀功,抱着清理干净的皇子公主凑上前,道:“皇上,小公主小皇子漂亮极了,老奴……”
萧景淮头都没回,轻轻地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涟漪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向稳婆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抱着孩子到偏殿。
把熟睡的孩子放进摇篮里,涟漪轻声责备她们:“没看到皇上担心娘娘么,这个时候就要有点眼力,该得的赏赐少不了你们的。”
稳婆喏喏的不说话,她们刚才确实有讨赏的意思,不过还是嘴硬的说道:“姑娘莫恼,我们也是想让陛下看看小皇子小公主。”
这时乳娘轻手轻脚的进来,稳婆们讪讪的离开,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苏芷若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夕阳西照,竟让她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芷若,你醒了?”
她才一睁开眼睛,萧景淮就含笑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儿,苏芷若才清醒地往身边看了看,孩子们都不在,她虚弱地问道:“孩子们呢?他们好不好?”
萧景淮尴尬地摸摸鼻子,他只一味地担心爱人,却忘了看看孩子,道:“乳母抱去喂奶了,你好好歇着,孩子们很好。芷若,你给我生下了一对儿女,真真正正的龙凤呈祥!”
苏芷若笑了,她有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得意的笑道:“我都说过了嘛,怀的就是有儿有女。”
“是是是,都怪我不该怀疑。”萧景淮顺着她的话,只想让她高兴。
“景淮,让乳母把孩子们抱来,我想看看他们。”苏芷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种眼神让人无法拒绝,就算她现在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搭梯子去摘下来捧到她面前。
很快,乳母抱着两个吃饱了正熟睡的小孩子过来。
苏芷若满心地喜欢,可萧景淮说她身体虚弱不让抱,把孩子并排放在她枕边。
两个孩子都闭着眼睛,又都是皱皱巴巴的小老头样儿,实在分不清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弟弟。
夫妻两个凑在一起看,苏芷若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撅小嘴的那个,涟漪忙上前回道:“用如意花纹襁褓的是公主。”
苏芷若一看睡梦中还撅着小嘴的正是如意襁褓,这是她的女儿啊!
心中爱怜之情几乎化成春水,她亲昵的在宝宝柔嫩的皮肤上亲了一下,小公主是个有脾气的,让人打扰了很不满的哼唧,苏芷若忙轻轻的拍了拍来安抚她:“好乖乖,是母亲呀,别怕快睡。”
不知是不是在腹中就习惯了母亲的声音,小公主听了母亲的声音明显踏实了,嗒嗒嘴接着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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